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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干爹!是殷家的老四,求干爹给他们的女儿谋划谋划。儿子今天偷偷看了, 那个小姑娘还算不错。要是真扶不上墙,儿子也不敢跟干爹开这个口……”

“拿了人家多少好处?”李中峦问。

小江子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手, 他忙说:“儿子拿来也是孝敬您的,绝对不敢自个儿用!昨儿我也跟殷家四爷说了得问问您。您要是不点头,儿子肯定把钱送回去, 一个子儿都不敢贪!”

李中峦嗤笑了一声, 略带着点鄙夷地说:“殷家这两年野心越来越大了……”

小江子才十来岁,不懂这个,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把忠心又表了一回,表示一切听干爹吩咐,绝对不惹麻烦。

李中峦略一思索, 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添上罢。”

“好咧!”小江子眼睛一亮, 急忙提笔蘸墨, 把殷家二娘殷月妍的名字记上。他一边写一边说:“干爹, 儿子一会儿就把钱送去给您!”

“自个儿拿着零花吧。干爹不缺这个。”李中峦握着名册,敲了敲小江子的头,“二殿下的伴读牵扯面广不能胡来,公主这边倒是无所谓。今天这事儿就当干爹宠你这回。下回不许胡来!”

“儿子都记下了!送干爹!”

李中峦将名册拢入袖中, 脚步匆匆地往躬清殿走去。他在他躬清殿门外停下,弓着腰, 恭敬走进去。

躬清殿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长案上八兽香炉里飘出的龙涎香也没能释去这股药味儿。戚无别端坐在长案后, 稚气的五官上看不出情绪。

李中峦瞟了一眼,见长案上堆着的大戚和周边几国的地形图。

“陛下,孩子们都送回去了,这是拟好的名册。”李中峦恭敬地双手递上名册,放在案上。

戚无别“嗯”了一声,落在地形图上的目光没有移开半分。

李中峦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才说:“殷四姑娘今儿个没来,说是染了风寒。”

戚无别的目光这才抬起来。

“所以奴婢私下把殷家二姑娘的名字添上了,过几日接人的时候殷四姑娘的风寒差不多也该好了,即可一道儿带进宫……”

戚无别多看了李中峦一眼,“你当是随便买个奴才?”

李中峦心思飞快流转揣摩圣意,立刻说:“圣上说的是,是奴婢思虑不周了!殷四姑娘得鸿元公主喜欢,今日虽未到,可品性无需考核。应当明明白白写在圣旨里,名正言顺地接进宫。决不能跟着殷家别的孩子顺道进宫……”

李中峦偷偷瞟了眼戚无别神色,见他已经重新看向摊在长案上的地形图,他悄悄松了半口气。

“去办罢。”

李中峦剩下的半口气也松了,立马出去拟旨。

殿中重新安静下来,戚无别却再无心思看地形图。今生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多到他逼着自己不敢多想殷觅棠,怕她让自己分心。

戚无别将黄花梨瘤雕笔筒中插着的两支笔取出,然后把里面的那粒白珠子倒出。雪白的珠子在乌沉沉的案面划过,被戚无别捏在手中。

映着殿内的烛光,戚无别眯起眼睛盯着这粒小小的白珠子。

他再不是前世那个春赏百花秋望月竹杖芒鞋逍遥过的王爷。他既得上天恩典重新来过,自是要换个活法,自是要将本该由他撑起的江山稳稳托住。也许今生他将不能再陪她听雨饮雪画眉点黛,可他能捧给她更好的尊荣无忧。

第二日一早,王妈妈进屋的时候震惊地看见大太太坐在床沿,竟是泪流满面。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昨儿做了一夜的梦。竟是梦见棠棠长大后的事儿了。梦里也不知道怎么的,争儿居然不在了。分家的时候,欺我长房没人,家产大头都分给了二房……”

王妈妈知道大太太这些年在二房的打压下日子不好过,忙安慰:“太太您别胡想……”

大太太摇头,继续说:“这梦稀奇古怪的,竟梦到家里没了男丁,成了女户。不得不给棠棠招婿……谁家好男儿愿意入赘?我挑了又挑啊,不是家里不好,就是窝囊废。没一个能配得上我的棠棠,委屈了我的棠棠嫁给那样的东西……”

“呸呸呸!”王妈妈连吐了三口,“太太您这都是梦。都是假的,反的!大爷不过刚而立之年,将来能给您生一群胖孙子。再说了,家里还有二爷呢!大爷和二爷一文一武,都是顶出息的,哪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快把这眼泪都擦了,莫要给自己添烦恼。一会儿请安的人都过来了,别让孩子们瞧见。”

大太太深吸口气,托着王妈妈的手起身去洗脸。她走了两步,忽又停住。

“大不了过继,决不能让家里成了女户,委屈几个女孩子受人欺负!”大太太的语气仿若立誓一样。

王妈妈心里却着实震惊了一把。依她看来,大爷和二爷虽然至今无子,可年岁都不大,大太太怎么担忧成这样?像是……早早把各种后路都想好了……

大太太洗了脸,眼睛的红肿还是没消。她不想被晚辈看出来,干脆让院子里的丫鬟去各个院子支会别过来请安了。

殷觅棠迎面遇见大太太院里送消息丫鬟的时候,已经在去请安的路上了。她站在青砖甬路上,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大太太的院子。自从赵妈妈走后,她没有再让新来的妈妈抱着,都是自己走路了。

“祖母是不是病了?”殷觅棠担心地问。

那丫鬟忙按照王妈妈教的,只说大太太是困了,想多睡一会儿。

殷觅棠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她转身往自己的小院走,却又在抄手游廊里遇见殷月妍。两个小姑娘迎头撞见,都愣了一下。

殷觅棠慢吞吞向一旁挪了两步,从抄手游廊外的月季丛里,使劲儿掐了一朵花。

殷月妍慢慢勾起嘴角,她一边朝殷觅棠走过去,一边在心里想着挑拨离间的说辞。她就是喜欢这个得宠的妹妹受委屈的小模样,心里没由来的一股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