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放开她,由着她抱了一晚。他的胸膛和体温终于让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醒来时,看到自己依然在他怀里,他的眼睛一直睁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格外深沉,而眼里的红血丝显而易见。

Yozar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找她的麻烦。如果在以前,她绝对不会怕这种混混,因为父亲何毕会帮她解决一切。但现在不行,因为一旦让何毕知道自己在做模特,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何毕一定会强行将她带走的,所以,她一直不敢向何毕寻求帮助。

好在有他在身边,每次她遇到困难,他都会及时出现。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几乎将她二十四小时锁在身边。

没想到Yozar的出现能使她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她有了因祸得福的感觉。她问过他父亲的去向,他当时沉眸了好久才吐了一句:“他死了。”她的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为他。原来他是个孤儿啊。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他有这样的身世,她更倾尽所能地对他好,想着法子让他觉得温暖。他次次都严厉斥责她,要和她保持距离,但她却能感觉得出来,他越来越在乎她。他甚至会在出去工作时给她打电话,还会注意到她喜欢吃的东西,带回来给她吃。

有一夜,她看到他一人站在窗前抽烟,好不孤独的样子。她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每次看到你这么孤独的样子,我就会心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孤独,可不可以让我走进去,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孤独了。”那是她发之心底的话。

他的指原本是要扳开她的手的,最后却停在那里久久不动。那晚,她睡着时,分明感觉他走进来,还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吻。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何雅的到来将一切打破。她和他关着房门在书房里聊了很久,再开门时,只有何雅一个人出来。

“现在就跟我回去。”她不客气地下命令,甚至不等她回答,就让人上楼把她的东西取下来,搬进了车子。

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有出来。她想进去向他道别,何雅直接将她扯走。之后,若要参加活动,何雅都会请保镖,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日子一天天过,他再一次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仅不给她打电话,连她打过去的电话都拒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再次跌回原处,她甚至觉得那些日子的相处,他偶然眼里的温柔,还有那一次的吻,都是一场梦。她觉得有重要的东西丢失不见,怎么都找不回来。

她想他,疯狂地想他,思念就像杂草,越拔长得越疯狂。她终于耐不住,在某个深夜出了家,跑到他的住所。她再一次被拒绝进入,倔强的她一直等在门口,直在那里等了两天两夜。

天下了雨,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一种疯狂的执念,逼着她一定要守到他为止。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疯狂的地步。

雨中,他终于出现,狠狠将她的臂揪紧,劈头就骂,“活得不耐烦了吗?你知不知羞耻!”她流着眼泪晃着身体看他:“我就是想你,我就是爱上你了!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次次都要把我推开。”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你是在自做多情!”他无情出声,转身就走。她终于耐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最终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他家的床上。衣服已经换过,她穿的是睡衣。她知道他家里鲜少有人来,一定是他给她换的。他,是第一个见过她身体的人。

一股甜蜜涌上来,她更坚定了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他的决心。

她的第一次的确是给了他的。病好之后,她又去参加了一场秀,绝对性地奠定了她在模特界的女王地位。那晚举行庆功宴,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特别热,有一股股的火气直往上涌,整个人都变得迷离。

何雅和他不知去了哪里谈事,她迷迷登登地走出去,想要去洗手间洗下脸,让自己洗清醒一些。

只是,才到洗手间门口就有人喊:“穿红衣拿黄包的就是尹莉儿,马上把她抓回去!”

一种本能,她拼命往前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最后身子一紧,被人拥进怀里。她胡乱地抡包想要反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来追她的人是Yozar派来的,至于那些人怎么知道她穿了什么衣服,无从查证。好在她跑得快,没有让那些人看到脸,否则她的模特生涯就完蛋了。

她被他带回了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停地往他身上靠,最后主动勾紧他,和他吻在一起。虽然她的头脑不清醒,但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是很清楚。他进入时带来的疼痛,而后极致的快乐,以及他的喘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天亮时,她带着满面的幸福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他的床上。他已经穿戴整齐,沉着眸光看她。

“把这个吃了。”他的指伸过来,丢了一粒药片在台面上,“昨晚,只是个意外。”

她的幸福彻底冰冻,好久才僵着脸开口:“不用,正好安全期。”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安全期,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太过狼狈。用了这么大的劲,最终还是得不到他的认可,她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失败感。

这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何雅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对她也越来越苛刻。而他在她心里有如一道结了疤的伤,碰一碰,就会痛。

即使这样,在偶然得知他母亲的生辰时,她还是废了好大功夫打听到她母亲的墓地,亲自去祭拜了她。

她把自己母亲的生辰八字,出生年月都烧在了郁母的坟前,这是她打听到的一个祭祀死者的方式,据说这样,两个死去的人就可以在天堂相遇,做朋友。

“我知道,您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很孤独,您要是有空就去找我妈妈吧,你们两个都这么善良,一定能谈得来的。我已经跟我妈妈说过了,她一定会喜欢你的。阿姨,真可惜,您不能亲眼见到弈长大,他现在很厉害呢。阿姨,他很少能有时间陪您吧,您放心,以后除了我妈,我也会多抽时间来看您的。还有,这是我亲自给您设计的衣服,您穿上一定漂亮。”她把自己做好的一套衣服放在了坟前。

做完这些,她本想回家看看父亲的,却不想他去了法国,说是办完事要去找她。她只能火急火燎地上了飞机。

才回到法国,还未来得及跟自己的父亲联系,何雅就来找她,说是要带她去谈合作。谈合作的事情,向来都是由何雅负责的,她基本没有插过手。虽然有所不解但从来不怀疑什么,她和何雅一起离开。

何雅把她带到了一家酒店的客房里,给她喝了一杯水就离开。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却一直记得房间里有只风铃,风一吹,就会乱响。

然而,第二天她却从他的床上醒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揉着头问,感觉身上软软的。脑子渐渐清醒,想到的是晚上的合作:“何雅说要谈合作的,我得去找她。”

他将她压了下去:“不用了,合作已经谈完了。”

“谈完了?不是说带我一起去的吗?”

“她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她自己去的。”他没有看她,边为她倒水边道。

她往外看去,天都亮了。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她接水时问。他略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你······为什么愿意带我回来?”她想知道答案。他的掌最后落在她的发上,久久不动,好久才道:“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哪里都不去了。”

“你接受我了?”她一阵欣喜。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表情很奇怪。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耍赖,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都换了,脸不自然地红了红,“你给我换的衣服?”

他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们······”她努力去感知自己的身体,像发生了什么又不像。

他又是“嗯”了一声,将她的杯子接走,转身放在了桌上,再一次取出了事后药递给她。

“你······还是不认可我?”她垂着脸,刚刚的欢喜随之消散,有些难过。

他沉了沉眸:“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现在年龄还小,不合适怀孩子。”听到这话,她怎能不欢喜,乖乖地接过了药,往嘴里灌。他的手机响起来,却直看到她吃完药,才转身去接电话。他直接进了书房,将门关紧,切断了一切声源。

她低头,将夹在舌头下的那粒药取了出来,丢进了垃圾筒,还使劲往垃圾筒里吐着口水,直到把药味全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