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镰今日亲自来到了现场,少爷口中所谓的“剧院”已经有了大致轮廓,从外边看,这只是一个有点高的普通房子,说不上有多特殊。
卓镰走到预设的入口处,刚一进去就是两根数十尺高的柱子,整个房子内共有四根这样的柱子,这些柱子以后要承担起整个剧院顶部建筑的所有重量。
这也是因为整个剧院的设计太过巨大,不得不加上这四根柱子承重,即便这样的设计会影响后方的视线。
但卓镰却知道,林放给他的另一张图纸上,就避免的这样的设计,这四根柱子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让“剧院”按照他的意思,在恰当的时间,倒塌罢了。
“少爷!您为何这般做?”
卓镰不可思议的问道。
林放轻笑道:“当然是想要一劳永逸,解决了杨成虎这个麻烦。”
“嗯?”
“等到剧院盖得差不多了,屋顶也建好之后,佣兵也用不着了,到时候杨成虎自然会去寻麻烦,若是恰好,想要拆掉咱们戏台子的他,在拆的过程中,突然塌了,把他埋在地下也不奇怪吧?”
卓镰一股凉气直冲后脑,惊疑不定道:“可是少爷,怎会如此凑巧?而且,如果咱们在房子图样上做手脚,经验丰富的匠人,很可能发现端倪。”
林放别有意味的点了点桌子上散落的木条,“所以我才仅仅在屋顶的结构上做手脚,只需将屋顶上的这些东西,稍微增加一度的斜角,便能让大部分重量集中到一根竹子上,到时候,我只需轻轻的敲一下这根柱子,整间房子便会轰然倒塌!”
卓镰还要说话,却听到林放继续道:“而且我还在屋顶和柱子的材料上做了特别的筛选,上边的木料都是用香杉木,而柱子中的一根则是用蕖木。”
卓镰不解,只听林放解释道:“香杉木可是我现在能找到的最重的木料了,蕖木则是上好的软木,是上好的乐器材料,若是用在建筑上,呵呵...”
卓镰浑身一抖,此时的林放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微笑着的小恶魔。
“是啊,少爷可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曾记得,少爷为了救下我与六哥,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这次算计杨成虎,也仅仅是不想惹起太多人的关注罢了!少爷还是想继续在幕后,控制这一切!”
卓镰终于明白了,少爷明明有不知不觉处理掉杨成虎的实力,却偏偏要耗费巨大财力人力去算计杨成虎,唯一的解释,只有少爷不想太早走到台前,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难不成少爷的身份有很大问题?才让他如此小心谨慎?他的口音一直都是个迷,也是隐患,隐在幕后,倒是不错的选择!”
卓镰轻抚过面前的蕖木柱子,这根柱子在运来时就已刷上了厚重的红漆,而且没有经由任何工匠的手,所以工匠们并不知道,这根将来要与其他三根柱子支撑起整个屋顶的支柱,竟是以重制作乐器才会用到的软木!
卓镰也曾想过,若是屋顶刚一搭建完成便自行垮塌该如何是好,少爷却很笃定的回答他,他已经详细计算过,只要没有外力干涉,这根柱子同样能够支撑起加注在它身上的力道。
“这种事也能计算么?”
卓镰不懂,但想到少爷最近开始传授给他的所谓“数学”,或许少爷用的便是数学计算出来的吧。
少爷真是奇人,总有许多他不曾听说的东西,数学这种神奇而蕴含无数真理的东西,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框架搭建好,屋顶是否立刻动工,工匠中经验丰富的老人又与卓镰产生了分歧,他们认为应该先将内部的舞台和阶梯全部修建完成之后,再搭建屋顶以及房梁结构,然而卓镰再次拒绝了他们!
无奈之下,拿了钱的工匠们也只能乖乖的按照雇主说的做。
两天后,在断了数根绳子之后,屋顶房梁终于搭建完毕,仅需装上奇怪的门板,整个剧院的外部总算也要完成了。
就在这天,一直在对面客串“监工”的杨成虎,突然发现每天都会有佣兵轮流看守的戏台子,全部消失了!
杨成虎顾不得逗弄鸟笼子里的小彩雀,带着几个恶奴径自就冲了上去,即便青山狐几个人回父亲那里复命,在没了佣兵的干涉下,凭借几个家奴也足够拆掉对面的戏台子了!
“都给本大爷抄家伙,赶紧把那碍眼的东西拆了!”
杨成虎兴奋的大喊一声带着五六个仆人就冲了上去,附近游荡的泼皮见状,立刻谄媚的上前,主动为杨成虎充当开路先锋。
他们这一行人汇聚在一起,声势颇为惊人,对面正在干活的工匠和苦力见状,纷纷识趣的让开,这会儿陈家班的人还没来,佣兵也不在,他们可没有与杨成虎做对的打算,至于房子可能被拆掉?
这个...
貌似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匠人们彼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前段时间他们可是被陈家班的那个小娃娃气的不轻,什么建议都不肯听,现在被拆了,也好!
然而还没等他们得意完,就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和掺杂在其中的惨叫声传来,接着便是浩浩荡荡的烟尘迎面扑来,当烟尘散去,附近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在那里,就在刚刚还有一座数十尺高的庞然大物,而现在,出了下方的砖石之外,上方的所有木质结构,已经全部轰然倒塌!
“杨...杨成虎似乎还在里边?”
突然有人呆呆的喃喃自语道。
接着,整个街道更加热闹了。
“砰——”
东城区,杨府大宅。
“你说什么?吾儿被砸昏迷?!青山狐正在为他疗伤?!”
扬天络怒声道,瞪着下方前来报信的奴才,一脚将其踢翻,“你们这群狗奴才,怎么伺候的少爷?!快带老夫过去!要是吾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夫让你等陪葬!”
“还有那群该死的戏子!”
“还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