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已经步入炎热的夏季,边疆塞外,瑞乾大军的军营里,没有任何遮避阳光之物。炙热的太阳光像把火焰炽烤着整个军营。
不过,这里昼夜温差大,只是在正午时分,温度最高。瑞乾很有心,从深井里取冰,专门运来给容心月母子三人降温。
丰俊和玉婷长得很快,平时没事舞动着他们的小手,很是可爱。龙行每天都得来看他们几次。
天辰王的封号诏书已经颁布了。封丰俊世子和玉婷郡主为世袋侯爵,地位仅次于王爷。
最近瑞乾军营的军粮有些吃紧,瑞乾写了几道奏折上奏天辰王,龙行也写了一道奏折,但至今音信全无。
他们两人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烦心,盛荣和魏恒最近也没有发来消息,这令他们就更有些按捺不住。
瑞乾连派几次兵卒回紫鑫国,但至今都没有消息。
火焰国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常动静。龙行安然无恙的消息也传了过去,据说火王非常震怒,把厉莫和鬼火等人,臭骂一顿,两个人脸色如菜,灰溜溜的。
到是阿离的伤好了后,没事就来瑞乾军营的前哨突袭骚扰,死了好几名兵卒,但阿离来无影去无踪的,突袭后就跑,等龙行和迦兰赶到时,他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令龙行很头疼,脸上很是无光。没事就跟迦兰和瑞乾研究怎么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阿离。
……
这日午后,容心月刚在张姨娘那里照看完孩子,回到自己的帐篷,想休息一下。
看孩子是件苦差事,还好有春花和张姨娘,还有附近村落雇的婆子,一起照看还不那么累人。
夏日微风徐徐,帐篷里温度宜人,容心月慵懒得侧卧在榻上。她一袭淡蓝色绫纱长裙,纤腰只手可握,腰间束红色缎带,清灵素雅。
她的身材袅袅婷婷,酥胸俏臂,发流散如瀑,玉腿轻分,面似桃花,五官玲珑精美。
她美眸轻轻阖上,黛如秋日里的新月,笔挺的鼻子曲线完美如画。长长弯弯薄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樱桃般红润如透玉的唇瓣轻轻蠕动。手拿折扇,不紧不慢地扇着,正在似睡非睡之间。
龙行撩开纱帘走了进来。容心月轻轻抬着朦胧的眸光,并没有马上起身。望着矫步走过来的龙行。
“孩子们睡了吗?”眨眼间,龙行已经坐在榻边了。
“睡了!”容心月回道。
她盈盈起身,坐在榻边上,如瀑的秀发,铺陈开来,一股淡淡的体香弥漫在空中,令人心驰神往。
“下午一鹤来过,禀告了一些新情况。”龙行神色淡定,不温不火地道。
但容心月听起来事情不那么简单,龙行很少提到一鹤,毕竟是影卫,今日他主动提动,她隐隐得感觉好像与她有关。
她默不作声,美眸水光流动,波光粼粼,凝视着龙行。
龙行见她不作声,随手从桌子上拿来一块西瓜,递给她。容心月接过西瓜,美美地吃了起来。
“若我没有判断错,幽冥可是就是你的亲生父亲!”龙行望着吃得美滋滋的容心月说道。漆黑的眸子深了深。
容心月微怔,一颗西瓜籽从她的唇边滑落。
“幽冥,怎么会是他?”容心月不可思议,满腹胡疑看着龙行那张淡然的脸庞。
她当然还记得,在紫阳冬猎的时候,幽冥喊她的时候,喊得是心月,难道是这个原因吗?
她用期盼得眼神望着龙行。
龙行拿起绢布,轻轻擦拭容心月唇边的污渍和西瓜籽,他心中默默念道:心月,无论天荒地老,无论海枯石烂,依旧爱你如初,宠你如斯,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因为他感觉他接下来的话,会刺痛她。
“是的,就是他。幽冥是落神族的族长,与容王氏通信的是他,与张姨娘通信的也是他,带走容梅的也是他,南楚口中的白衣落神族人也是他,与魏春艳勾结,派南楚过来的也是他,和冰玉一起消失的还是他……”龙行略顿,微咽一口口水,黑白分明的星眸里深邃难懂。
这回容心月不是吐西瓜籽了,而是把整块西瓜都脱手了。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幽冥是她新生父亲,与这些女人之间,都有着若近若离的关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龙行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捡起西瓜,又递了一块给她。
容心月并没有接,而是睁着大大的眸子,疑惑道:“龙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行如鹰隼般犀利如芒的眸子,滑过一丝深意,接着说道:“现在能探听的消息,就是如此,至于为什么,现有不得而知,不过,若我不没有说错,应该与毛球口中说的,幽冥和禅修最近的这次交易有关!”
容心月一脸惊愕,略低下头,喃喃自语:“最近这次交易有关……”
龙行用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容心月如瀑的秀发,发丝丝滑,柔顺光泽。
他并没有把他全部知道的告诉容心月。
据龙行所知,这个幽冥跟这些女人之间,都有身体亲密接触。幽冥的目的,他暂时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幽冥在利用这些女人来达到幽冥不可知人的目的。
容心月倏忽抬眸,秀眸冒着精芒,问道:“幽冥屡次设计加害我,那又是为了什么?”
龙行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微笑满脸,回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你,他真正想对付的人是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有意无意把矛头指向了你。”
他指的自然是魏春艳,幽冥把南楚等五名女子安插在她身边,就是想帮助魏春艳除了他。但是妒火中烧的魏春艳私自命令南楚她们杀死容心月。这件事情不在幽冥的计划内,所以南楚无意中落在龙行的手里,才把幽冥的真实面纱一点一点的拨开。
“龙行,幽冥想杀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勾结这么多的人?”容心月接着问道。
“这也是我百解不得其解的地方,可能与禅修的交易有关吧!也可能因为……”龙行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狭长的星眸,思绪飞扬。
他心中有个猜测,但未有成形,就不想讲了。
“可能因为什么?”容心月扬着白嫩的小脸问道,虽然是两个娃的娘,但是她天生丽质,绝美倾世。反倒是生完娃后,凭添了几分妩媚艳姿。
“没什么,所以心月,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一再留南楚在身边了吧?她知道幽冥很多秘密,但她不敢讲出来,她有把柄在幽冥手中,我把她留在身边,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对幽冥来说,南楚只颗弃子了,对我们来说,南楚也无用了。”龙行璀璨得像星辰般的黑瞳深了深。
他款款深情地望着容心月,接着问道:“心月,你想怎么处置南楚,我都随你。”
龙行的眼底滑过一线耐人寻味的意味。
容心月脸色瞬间变暗,樱桃般的红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头稍稍偏向别处。
龙行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心月,南楚知道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冰火两重毒。想趁我身体和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与她行不轨之事,好伺机拉近与她之间的关系。第一次她拖拉我,不小心踩到裙子,第二次她易容成你的模样,我也什么也没作,只是在默念心咒,定气宁神。”
龙行一口气把之前的两次误会都说解释清楚,但他注意到容心月似听非听的,一动不动,显然还有生他的气。
他神色有些焦急,进一步解释道:“我发誓心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只爱你!”
容心月蓦然转头,盯着龙行,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盯了良久,又扭过头去,冷冷地道:“男人嘛,三妻四妾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真做过什么,我也不会在意。”
她说完,心中十分懊恼,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龙行,她也喜欢他,让他以后只对她一个人好,她要唯一的爱!
她暗自骂自己,这么没出息!
龙行心底一凉,神色慌张,欲再解释,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转为淡然,清冷满脸悠悠地道:“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他转身做了个要走的姿势。
容心月错愕,万没料到,龙行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看到他要离开,心肺肝胆仿佛都要被抽干了一样。
她瞬间崩溃,泫然哭泣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像倾盆大雨般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变成了龙行口中的爱哭鬼。
龙行看到容心月哭成这样,心像被什么蛰了一般,疼痛难忍。女人心,海底针,他几时能摸透她的心呢?
容心月哭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肆虐着她姣好的面容。她哭得非常伤心,像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失去家的感觉很痛。
“别哭了,心月,都是两个娃的娘了!”龙行想轻轻抱抱她。容心月身子一扭,挣脱他的手臂,样子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