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可能吧，我只不过是能根据我个人现在所处的情况逆向推导一下那帮家伙如果要是议论我的话会议论些什么鬼问题而已。”看到赫萝到现在为止第一次在那张姣好的面庞上出现略显吃瘪的表情，冯龙德也没觉得怎么着，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但凡看到一名骑士的身边跟着一名疑似小孩子的家伙，任谁都会猜测后者是什么人，想法稍微邪恶点的都能联想到是不是骑士有着什么古怪的性癖或者性取向之类的，能有那么难猜吗？”

“看来汝还真是挺聪明的，咱原以为汝只是一个仅仅擅长战斗与厮杀的粗犷男人而已，没想到在战士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一枚学者的心。”赫萝的兜帽轻微地抖了抖，估计是隐藏在里面的狼耳朵在抖动，“从跟汝的几次交谈来看，汝似乎对于很多方面的事情了解都很多嘛？是不是汝曾经有一段时间沉浸于学习之中？”

“这个比较难说，如果你是说在学校里专门学习些什么的话，我好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有过那种感觉。”冯龙德想了想后回答道，同时抖动着缰绳调整着不死战马的马速，“不过自从我识字以来，我基本上绝大多数的业余休息时间都用来阅读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图书典籍，这里面什么类型的内容都有，结果看这种‘杂书’看多的我与绝大多数普通人类相比知识层面上与知识储备量上要高和多一些，不过还是比不过那些专门从事研究工作的，比如说我的妹妹卡洛琳，被称为幽冥魔姬的那家伙论起知识储备量与学习能力的话，把十个我捆在一起都会被她彻头彻尾地碾压......”

“有一枚好学的心就已经足够啦，咱曾经见过太多的人类，虽然他们天生要比现在的汝还聪明得多，却没有想着努力钻研的心，最后就跟普通人类相比完全没什么两样。”赫萝微微歪了歪头回答道，被兜帽所遮掩的脸庞上露出了微笑，只不过没有人看到，“汝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既擅长战斗与厮杀也懂得很多只有学者才会了解的东西，看似少言寡语却意外地有着话唠的一面，身为非人类但也能够跟人类和谐相处，让咱这个贤狼都会感到有些好奇的。”

“天晓得我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德行，可能我天生就是这种性格与形式方式上充满了矛盾性吧。”冯龙德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恶魔环翼圆桶盔窥视孔中的一对湛蓝色眼睛正在观察着前方的情况，“至于为什么我是非人类却也能跟人类和谐相处......因为我以前就是人类，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人类的生活方式培养长大的，只不过后来有些......有些变故的原因才发现了自己的非人类种族身份，所以这也就算是为什么我能够与人类以及非人类都能聊得来的原因了。”

“嗯......看来汝的经历也有不少嘛。”听完冯龙德的回答，赫萝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问道：“喂，冯龙德，汝有多少岁了？”

“过了今年年底的生日的话，我就十九岁了。”冯龙德顺口回答道。

“......嗯？汝居然才只有十九岁吗？”听到冯龙德的回答，赫萝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后才疑惑地开口问道，她还以为冯龙德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故意开玩笑。

“没错，我现在只有十八岁半，年底后才算十九岁。”冯龙德耸了耸肩回答道，像这种年龄方面上的问题他已经习惯了面对这种诸如此类的疑惑了：在幻想乡这个各式妖魔鬼怪遍地走的地方，非人类种族中但凡有名有姓的家伙们论活过的岁月起步都是几百年，上千年程度的数量也有不少，更别说那些实力雄厚的大妖怪或者妖怪贤者们了，他们活过的岁月最少也是几千年甚至是上万年，比如某个间隙装嫩狂魔妖怪都属于见证了这一记人类文明的全部发展过程的，像冯龙德这种才年仅十几岁的非人类家伙在幻想乡中绝对算得上极其少见的另类存在，否则也不会有那么活个千八百年不当回事儿的超自然妹子们对她有些感兴趣或者产生了好奇。

“.....汝还真只是十九岁啊？”沉默了一会儿后赫萝缓慢地开口说道，她是能够分辨出别人所说的是真是假的，因此很快就发现冯龙德所言不虚，“那汝是不是......嗯，是不是长得有些太着急了？”

“......靠，很多人都是这么说我的。”听到赫萝对自己的评价之后，冯龙德感到自己的额头上开始布满了黑线条，整个人都有些囧囧有神了，“没办法，这估计是天生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好青年，却意外地长了一张大叔脸，没少有人把我当成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结果知道真相的他们基本上都很意外......”

“唔......”转头看着冯龙德那遮掩住整个脑袋的恶魔环翼圆桶盔，赫萝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咱还真没想到汝一个非人类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年轻，而且还顶着一副人类中年大叔的面孔......要不，汝给咱展现一下汝的本来面目如何？”

“就算是非人类种族，谁都有年幼的时期吧？我只不过现在的年底正好是刚刚踏入到成年人的范畴内而已，只不过这张老脸还真够你说得差不多，长得太着急了。”冯龙德叹了口气，关于自己的年龄与外貌严重不一致的问题一直是他特意不去关注的烦心事儿，反正现在这种情况又不耽误他的正常生活与办公做事，他也懒得太过于操心这方面的事情，“至于我的本来面目......我现在这个形态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有什么好展示的。”

“现在这副模样就是汝的本来面目？中年男性人类的模样吗？”赫萝笑着说道，虽然听不到赫萝的笑声有多大，但是冯龙德可以清楚地看到赫萝的双肩在抖，估计笑得挺厉害的，只不过没有出太大声而已。

“没错。”冯龙德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接着说自己确切地说都不算是男性，因为罗恩病毒又没有所谓的性别区分，只不过自己的意识形态偏向男性并且身体形态习惯用男性的模板而已，但是考虑到这些情况对于赫萝自身认知的冲击性以及是否能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问题，冯龙德也只能简单说了一句没错后闭口不谈了，省得在这方面上说得越多越容易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到冯龙德似乎不太想说这方面的话题后，赫萝也沉默了下来，开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路上只有马蹄塌地的声音、车轮滚动的声音、脚踩在泥土上的声音与人或者马匹发出的声音。

☆

在从森林中雇佣兵营地通往条顿营地的一路上，冯龙德、赫萝与陶德所率领的雇佣兵们并没有遇到什么袭击或者意外：即便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队伍，在幻想乡的森林中，对于绝大多数情况下成群结队行动的妖兽、魔兽、怪物或者巨型野兽来说，无非是危险性极低的最佳猎物；之所以陶德的这支雇佣兵队伍一路上平安无事，在从中起到主要作用的，就是冯龙德这个龙魄原型体了。

为了确保返回到条顿营地的路上不会因为遭遇到什么怪物或者巨型野兽的袭击而耽误到时间，冯龙德在这个过程中向四周散发着自己的气场，将整支雇佣兵队伍笼罩在了其中：这个气场可不是什么网络烂俗小说中的“王八之气”或者“杀气”之类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而是上位往生者的灵魂气息或者说死亡气息，可以让所有企图窥视雇佣兵队伍的生物们不敢轻举妄动——幻想乡的各种妖兽、魔兽、怪物与巨型野兽普遍都对于气息非常敏感，尤其是死亡气息这种生命种族来说潜意识里就觉得不妙的诡异气息更为如此，所以一路上窥视着雇佣兵队伍想着大快朵颐的各种怪物虽说不少，却完全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只是沿途盯了一路，发现完全没有把握与机会后才悻悻散去。

对于那些肉食性的生物来说，不管是普通的动物还是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或者巨大化的动物，只有在完全捕猎不到其他合适猎物的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它们才会选择拿那些有能力伤到自己的目标当成捕猎目标，否则一旦捕猎过程中受了不必要的伤的话，那么自己反而也被沦为了其他肉食性生物眼中的合适美餐就显得得不偿失了，因此它们也只能沿途看着却谁也不敢进攻，否则枪打出头鸟，队伍最前头那个身为气息来源的人类骑士模样的家伙肯定会把第一个胆敢进攻的肉食性生物作为他的食物了。

以自己为原点向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环境中散发自己灵魂之心中的死亡气息，对于灵魂强度已经相当深厚的冯龙德来说算不上什么严重的消耗，他通过正常的晚上睡眠所补充回来的灵魂能量就足以弥补这点损耗了，只不过这种向四周环境散发死亡气息的做法多少还是有些副作用的：死亡气息对于任何生命种族来说都是一种很诡异的气息，一旦有所接触的话身体就会感到有所生寒，结果一路上不知不觉中被笼罩进死亡气息内的雇佣兵们普遍都感到身上有点凉，身体比较壮实的还在行进的路上偶尔感叹怎么突然周围变凉快了，明明有些路段上大太阳照着都不怎么感觉热；而那些身体有些瘦弱的雇佣兵或者随军人员就稍有些吃不住劲儿了，感到开始都有些寒冷的他们只能靠多穿衣服来尽可能减轻这种感觉，结果就是不少雇佣兵都在身上穿着的皮甲或者链甲外披着一到几层的五花八门的衣服，而随军人员们则披着什么的都有，冯龙德中间有一次偶尔回头的时候还看到一名随军的女眷身上用两层篷布把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猛一看都有点像用了棕色裹尸布的木乃伊似的......

不过这种靠多穿衣服来抵挡死亡气息所带来的寒冷感觉的方式的实际效果并不高，因为死亡气息带给生命种族的寒冷感是从灵魂层次上带过去的，多穿衣服御寒也就是起到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作用，真正有效的方式则是点起篝火或者火把，这样的话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消耗掉或者隔绝开死亡气息的笼罩，从而让点火者能大幅度减轻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诡异寒冷感。

即便死亡气息带给雇佣兵们这种别扭的感觉，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冯龙德干的好事，最多也只是以为这里的环境有些诡异罢了，而且这种方式确保了沿途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冯龙德也不会使用这种多多少少会耗费自身灵魂能量的方法。

“汝这种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咱感到很是难受啊......”即将离开兽道区域的时候，赫萝开口向冯龙德抱怨道，坐在冯龙德前面的她自然是受到死亡气息影响最大的，那种寒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任谁都不会感到舒服，“汝能不能不要再散发出来这种让咱感觉即便变回原形都会觉得寒冷的气息了，冯龙德？”

“再坚持一会儿吧，马上就要离开这片森林的区域了，等到了平原地区，我就没有必要散发出死亡气息确保不会有什么生物窥视我身后的雇佣兵们了。”冯龙德回答道，他也知道赫萝这个贤狼妹子肯定是最受死亡气息负面影响的，但是为了整体的安全着想以及尽快返回到条顿营地内，他也只能继续保持着向一定范围内散发死亡气息的状态，“再坚持几分钟，到了平原地区我就会停止散发死亡气息了，赫萝。”

“唔......”鼓着脸颊发出了一声呜咽，赫萝只能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汝就带着他们就快点前进啊，冯龙德！”

“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