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牙又叫离别钩,与多情环都是韩东和江珊的定情信物,只是不知道沈璧君忽然要回血狼牙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白的狼牙上隐隐挂着几丝暗红色的血线,仿佛离人的眼泪。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离别钩吗?”

韩东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曾经问过老东西同样的问题。

“钩是种武器,在十八般兵器中名列第七,离别钩也是种武器。”

“既然是武器,它也能伤人么?”

“没错,它也能伤人,只不过伤的是人的心。”

“既然是钩,为什么要叫做离别钩?”

“因为它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手,人的手就要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腿离别。”

“如果它钩住我的咽喉,我就和这个世界离别了?”

“是的。”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残酷的武器?”

“我不愿被人强迫与我所爱的人离别。离别钩,其实是为了要相聚,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沈璧君手心里握着血狼牙,渐渐的眼里泛出了几丝泪光,似乎被这个小小的东西触动了心事。

江珊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深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总之感觉今晚的沈璧君总是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古怪。

她忍不住握住了沈璧君的手,“妈,你怎么了?”

沈璧君收起了忧郁神色, 拿起了蛋糕叉给韩东,“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让你给我切蛋糕,不委屈你吧。”

总算轮到好女婿出马,韩东这才起身过来接过蛋糕叉,“璧君姐,客气什么,这种事当然要交给贤婿来做。”

他说话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脸红,居然还有脸自封“贤婿”,他这个“贤婿”倒也真是闲不住。

一刀切下去,只觉得蛋糕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切不下去,韩东一愣神,不由得看了沈璧君一眼,只见对方脸上不知何时罩了一层冷霜,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切啊。”

“蛋糕里有东西。”韩东眯了眯眼睛。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韩东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璧君姐,你到底想玩什么?”

沈璧君眼底射出两道寒光,忽然厉声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是什么!”

说着话,她一下将手插进了蛋糕,呼的一下掏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二话没说对准了韩东的脑袋。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在场的人全都傻了,就连韩东都大吃一惊,刹那间他一眼认出沈璧君手里赫然多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赫然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砰砰砰砰砰~

下一刻,橘火爆闪,枪声大作,沈璧君把枪对准了韩东连连扣动扳机,恨不得一枪把韩东的脑袋打爆。韩东曾经经历过无数次要命的时刻,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绝不仅仅靠运气,还有一样那就是他在关键时刻总要比别人反应快一点点,仅仅那么一点点就足够他逃过无数死

劫。

枪响的那一刻,韩东已经启动,他三两下几个跳跃翻滚,一个蛇形机动整个人瞬间便到了十米开外。

沈璧君举枪追过去,咬紧牙关不住的扣动扳机,子弹从他身边嗖嗖飞过,有的打在海里,有的打在沙滩上,却不知道有没有打中韩东。

韩东逃得并不漂亮,一个人在逃命的时候是不会很漂亮的,他连滚带爬到了海边,一翻身噗通一声滚进了海里,荡起一道浪花再也看不见了。

尽管打光了子弹,可杀红了眼的沈璧君还是不住的扣动扳机,到最后气不过把枪狠狠扔到了海里,整个人顿时好似虚脱了一般。

“你……不这个干什么?”江珊一时间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居然要杀韩东,那家伙纵然有数不清的缺点,可怎么也没到要死的地步吧。

沈璧君胸口一起一伏,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眼里挂着丝丝冰霜,“他该死!他该死!”

“为什么?”

“是他杀了玉郎,我要为玉郎报仇。”江珊愣住了,她显然知道“玉郎”是谁,也多少知道那位燕京是母亲的至交,在从政的道路上若没有人家帮忙,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子,可实在想不通杨伯和韩东两个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能扯到一起,一时间还以为沈璧君神经错乱说胡话,“你说什么,你是说他杀了杨伯,这怎么可能……”

沈璧君咬紧牙关,“他杀了玉郎,那小子不是人,我要杀了他!”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姐夫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江瑶叫了起来。这时,远处的海水冒出一股浪花,韩东从水里露出头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别人的枪口下逃命,不过他还是宁可一次这样的事都不要有,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了一点点

,早就被人家打成筛子了,让他怎能不后怕不恼火。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沈璧君,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杀我?”沈璧君一眼看到他还活着,气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她一把从身上又抽出一把枪,对准韩东直接一通暴击,还好韩东眼疾手快一翻身又钻进海里,子弹嗖嗖直飞打的水花四

溅。

“够了!”江珊一怒之下横身挡住了枪口,沈璧君怒不可遏的推她:“闪开!”

江珊一动不动的站着,“要杀就先杀了我!”

“还有我!”江瑶也不是白给的,她一挺胸膛也挡住了母亲的枪口。

这下可好,两个宝贝女儿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沈璧君长叹一声放下了枪,嘴里喃喃道:“罪孽,罪孽,罪孽……”

她一边喃喃一边转身失魂落魄的走了,江珊咬了咬嘴唇,不得不跟了过去,母女三人这一走,一场风波总算过去,美丽的海滩上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月朗星稀,海面上银粼点点,在水里憋了很久的韩东终于哗的一下冒出头来,放眼望去人都走了,他才一步步从海里走了上来。韩东这个郁闷,本来满心欢喜给人家祝寿,到最后热脸贴了冷屁股,还差点儿一言不合被人家给干掉,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差点儿在阴沟里翻船,刚才要是真的不小心挂了

该找谁说理去?

他憋了一肚子邪火,说什么也要找沈璧君问个清楚,于是大踏步朝着度假酒店走去。韩东带着一身煞气一脚跨进酒店大堂,一眼看到沈璧君母女正坐在那里休息,他立马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过去的时候,冷眸无意一瞥忽然看到大堂里那几个零散的身影,他的心里顿时一沉,眉宇间一秒钟爬上两个字: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