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群人大摇大摆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扫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到了吧台这边,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直接从韩东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二话不说抬起脚来,竟一脚把骑士从座椅上踹了下去。

骑士醉成一滩烂泥,被这厚厚的橡胶底大皮靴踹倒在地,顿时磕了个满脸花,酒杯也掉在地上摔个粉碎,酒液洒了一地。

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没擦脸上的血,反而爬在地上像狗一样去吸地上的酒水。

那家伙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揪住骑士的头发,朝他脸上狠狠啐了一口:“混蛋,你欠我的钱呢!”

骑士抬起空洞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才认出他是谁来:“彪哥,有话好好说……”

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孟广生的亲弟弟孟广彪,为人一贯霸道嚣张,听了这话扬手就是一拳,“去你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让老子好好说话!”

骑士嘿嘿笑着吐了口掺着门牙的血水,“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很快就会有钱的,到时候连本带息、一分不少的还你。”

“见鬼去吧!你以为我是傻瓜么,老子宽限你好多次了,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彪哥,我真的没钱,看在当初我救过你的份上,你就再宽限几天。”

“你说什么?你救过我?”孟广彪对着周围的人大叫:“各位,你们肯定不知道她是谁吧,我告诉大家,据说这小子当年是大名鼎鼎的雇佣兵,绰号叫特么什么骑士。”

此话一出,嘈杂的大厅里立刻平静下来,来这里喝酒的可不是普通的酒客,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雇佣兵三个字。

“雇佣兵大家都听说过吧,那是一帮真正的杀人机器,一群为钱卖命的战争疯子,是的,你没有听错,这小子当初号称佣兵界的传奇。曾经他可是佣兵界最富传奇色彩的家伙,他曾经一个人冲进布防严密的军事重地,不费一枪一弹就带回了当时北非地区最有权势的大独裁者的脑袋,并且留下了骑士的标

志。

从此,骑士这个名字开始在全世界流传,被佣兵界称为兵王,被各国政府视为头等防范对象。

那时,我也和许许多多无知的年轻人一样,我疯狂的崇拜他,并且因为他加入了佣兵组织,并且在第一次出任务时便有幸的成为了他手下的一员。

可是我只是个新兵蛋子,枪声一响我吓得尿裤子,我真的尿了裤子。我一枪都没开就中弹了,当时我已经暴露,成为了所有火力点的攻击对象,要不是关键时刻被骑士拽进壕沟的话,那一次我必然死定了。所以说,这个混蛋救过我的命。

可是,在佣兵的世界里,那又算得上什么呢。难道他救过我的命,我就一定要一辈子供养他,直到他任意挥霍到死么?当然不可能,所以我看在过去的份儿,在他退役之后我收留了他,开始他找我要钱,我给了他很多钱,但是这个混蛋已经疯了,他不停地找我要钱,可是你们能容忍这样的人渣吗?答案一定是不可能。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帮他,照样给他钱,虽然有点儿利息,你们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次,我已经超出了忍耐的极

限。”

“彪哥,说话可要讲良心,你是收留了我,可我也没少为你卖命,我为你赚了那么多钱,难道只是要几杯酒喝也不行吗?”“你特么还敢顶嘴!”孟广彪又给了他几记老拳,“骑士先生,你当初带着兄弟们出生入死,那时的你多威风啊,再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就是一条贪婪的醉狗。你让大家瞧

瞧,就你这副德性值得让我花钱养你吗。你当年的血性都到哪儿去了,你当年的威风都到哪儿去了,我呸!”

夜总会里响起了愉快的嘲笑声,“就他那个德性也做过雇佣兵,原来雇佣兵都是一群比狗还贱的贱种啊。哈哈哈哈……”

骑士慢慢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死罕见的冷光。

“干什么,你敢瞪我,是不是我让你很不爽啊,那好啊,我给你刀,有种就一刀捅死我!”孟广彪蹭的一下抽出一把匕首,怒吼一声:“拿着!”

他愣是刀子塞到了骑士手里,一把扯开胸膛的衣服,“来啊,有种往这捅!”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大家都伸着脖子瞪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骑士手上。

最紧张的就是暴风,当年的骑士杀人如麻,可他刚才亲眼见到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受到那种非人的欺凌,他的肺子都要气炸了,巴不得骑士能一刀捅过去。

骑士咬了咬牙关,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当啷一声刀子掉在了地上,跪下来抱住了对方的大腿,“彪哥,我求你,给我一杯酒喝吧,最后一次行不行……”

暴风暗暗叹息一声,面如死灰的坐了下去,看来曾经的骑士已经死了。

孟广彪一个电炮把他打翻在地,狠狠的道:“这就是想当年的骑士,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佣兵之王,现在呢只是一泡狗屎。只要给他一杯酒,就算让他吃屎也愿意。”

说着笑着,那家伙又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踢得他摔了个大马趴。

酒巴里的人哗的一下子都笑了,像看着一条拼命抢骨头的狗一样看着骑士,可悲的是他趴在地上舔着地上的酒水,嘲笑和辱骂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不顾一切的舔着地上的酒水,一直舔到了孟光彪的脚边,这才抬起头,恍恍惚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里满是祈求。

“我的鞋子脏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孟广彪傲慢的看着他道。

骑士毫没犹豫,捧住他的脚就要舔,孟广彪皱了皱眉头把脚缩了回去,看着一脸诧异的骑士道:“杂碎,你真他妈够贱,连鞋子都肯舔,我还嫌被你的口水弄脏了呢。”

人们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啪嚓!

他随手抓起半瓶酒砸在骑士头上,血水和着酒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想喝酒是吧,这里有的是,快喝啊。”

骑士居然不顾流血的脑袋,趴在地上就开始舔。“你那么喜欢喝酒,我就让你喝个够!”孟广彪又抄起一个酒瓶恶狠狠的朝他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