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了,可这一枪却打在了天花板上,关键时刻秦洁冲过去推开了他的手。
“韩东,你答应我的,你不会伤害我丈夫的……”
“呵,这小子不是人是条豺狼,他那么对你,你还这么护着他。”
“不管他怎么对我,他都是我的丈夫,我求你放过他。”
韩东摇了摇头,“对不起,不可能,我要是不杀他,这小子还会找我的麻烦,留着他就是给我留了个后患。所以,他必须死!”
“你要是一定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吧。”秦洁趴在了欧阳剑的身上。
韩东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犀利的锋芒,“既然你这么有需求,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秦洁的眉头,秦洁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枪响,人亡!
“住手!”门外响起一声,这一声中气十足震得玻璃窗都沙沙直响。
韩东皱了皱眉,回头一看,只见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为首那人年纪并不算大,但头发却已经花白,眼角满是鱼尾纹,他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撑着瘸腿。
在他旁边则是一个青衣长衫的老仆,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
“爸……”欧阳剑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眼泪淌了下来。
“闭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欧阳忠怒斥道。
“呵,有点儿意思,打了儿子,老爸出面护犊子了。”韩东冷笑。
“就是你杀了我儿子欧阳飞?”欧阳忠打量着韩东。
“嗯,你儿子脾气太不好了,你平时是怎么管教的?”韩东无比嚣张的说道。
“小子,听说你很厉害,咱们打个赌怎么样,只要你能赢了我,我就放你走,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你输了,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算了吧,我一不打女人二不打瘸子,就算赢了你也没什么光彩。”“哼,口气不小,先赢了我的哑仆再说吧。”欧阳忠话音刚落,只见他身边的老仆一抖袖子,刷的一下凭空飞起,甩开两只大袖径直袭来,一股刚猛的气流瞬间将韩东裹住
。
韩东站在那里躲也没躲,突然舞动双手在面前形成一道无形的防御圈,那股刚猛气流一下子都被吸进了圈子里。
哑仆身在半空,长袖狂甩,韩东站在原地连消带打,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两个人的身手竟快得看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团灰雾和一片手影。
刚刚一接手,韩东就暗暗吃了一惊:长春掌!这个老仆怎么会用杨家的功夫?
两人以快打快,眨眼间就过了几十招,哑仆快而不乱,见缝插针,招招攻的都是要害,韩东挡了几十招竟还没出手攻过一招。
欧阳忠在旁看着微微眯了眯眼,刚刚以为哑仆赢定了,可忽然就变了颜色,正要开口提醒一声,只听“砰”一声,哑仆胸口遭到重重一击,整个人平空飞了过来。
欧阳忠伸出一只手在哑仆腰上一搭,哑仆失控的身子稳稳落地,只是嘴里不住的往外呛血。
欧阳忠拧了拧眉,伸手搭在哑仆的胸口推了几下,哑仆这才止住了血,可脸上早就没了血色。
“你的仆人有两下子,只是火候还差了点儿,再练几十年兴许能跟我较量一下。”韩东笑道。
欧阳忠看得明白,他知道韩东手下留了情,否则那一拳就能要了哑仆的命,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欧阳忠不明白,韩东也不明白,他不明白那老仆怎么会使杨家的长春掌,虽说火候还差得远可一看就是杨家的嫡传正宗,他心里疑惑下手也就留了情。“老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让我把你那条腿也打瘸了算了。”这家伙说话有多气人,可欧阳忠却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眼中甚至还有几分欣赏,“敢问阁下的师承门派。
”
韩东笑了,“哈哈,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师承门派,老子是杂派,练得是杀人的本事。”
“我年纪大了,打打杀杀没有意思……”欧阳忠摸出一支香烟塞进嘴里,“只要你能帮我点燃这支烟就算你赢,我和我儿子的命都给你。”
韩东眯了眯眼,“老瘸子,这可是你说的。”
点一根烟算什么,小孩子都能做的事,韩东还以为他要出什么狠招没想到居然要他点烟,这老东西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韩东掏出打火机来到欧阳忠跟前,刚要打火却突然停止了,因为他刹那间感觉到一股醇和的气息将自己裹住了,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卷住了他的手,他的手竟不知不觉
的颤抖起来,手里的打火机竟差点儿掉下去。
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这么邪门儿?
韩东微微凝眸,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将目光全都藏在阴影中,仿佛不愿让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一滴汗水,从他的鼻尖掉了下去……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欧阳忠,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欧阳忠就那么稳稳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韩东想要摆脱那种奇怪的力量,可那种力量却偏偏越来越大,从他的手向他全身蔓延,仿佛疯涨的野草牢牢的卷住了他的身子。
韩东的大拇指就按在打火机上,可想要按下去又谈何容易,他在尽力和那种力量抗衡,这种时候只有稍稍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把打火机捏碎。
没有人能看懂他们在干什么,只见那一老一少,一坐一立,两个人都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韩东的脸隐藏在阴影里,欧阳忠的脸上则挂着淡淡微笑。
很快,韩东的额头上就冒了汗,汗水越来越多,顺着额头流到鼻尖,又从鼻尖滚落下去,不久就在脚下淌了一滩。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知道今天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如果他有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也走不出欧阳家的大门。
他们拼的不是成败,而是生死。
那股气息仿佛傍晚的海潮一般无声无息的滋长着,表面平静却暗流涌动,缓缓的将韩东吞没,让他不能动弹甚至无法呼吸,他连打火机都点不着更别说去点燃香烟。活了二十多年他只遇到过一次,那还是十年前自己被老东西赶出家门的时候,老东西指着面前一盏空茶杯,“只要你能给我把这个茶杯斟满茶水,我就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