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他上瘾了

许如初留了一堆烂摊子给她,转身进了酒店,边走,还边给她飞吻。

靳未南从廊上走下来,脸色阴沉,灯光勾勒出来的侧颜弧度微微冰冷。

他站在车旁,手里拿着电子钥匙,按了一下,车子发出滴滴的声响。

叶薄歆下意识抬头,留意到他这辆车不是往常用的路虎,而是一辆捷豹牌的防弹军车。

心微微拧了起来,为什么会是防弹军车,他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吗?

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作训服,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靳未南拉开车门,见她还呆坐在长藤上,他喉结滚动,大力地甩上车门,发出“嘭”的声响。

“怎么,还想跟许如初进去?”

灯光下,他的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明明灭灭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叶薄歆垂下眼睫,挺翘的鼻子下,是紧抿的唇瓣,白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花束里娇艳的花瓣。

靳未南耐着性子,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叶薄歆才站起身来。

然而,她一直抱在怀里的玫瑰花却刺痛了靳未南的眼。

他从来没给她送过花,上一次借花献佛,后面被她给扔了,她现在就那么珍惜许如初送给她花?

叶薄歆低着头,没有看到靳未南眼里的暴戾和怒火。

靳未南终究没忍住,抢过她怀里那团火红,背对着垃圾桶,手一扬,花束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嘭”地飞进了垃圾桶里。

动作敏捷,就连叶薄歆都没看清。

他垂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他的眸色那么深邃,似是含着许多复杂得让她看不懂的情愫。

“你……”叶薄歆后退一步,他身上的气息让她难受。

靳未南看在眼里,伸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上车!”他把车窗降下,对着站路灯下的女人说道。

靳未南身上自带的沉稳极具威慑力,叶薄歆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座。

靳未南迟迟没有开车,黑色作训帽被他搁在中控台上,他修长有力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侧脸冷峻又沉静,墨黑的眼眸暗沉,他微微抿唇,呼吸沉重。

叶薄歆坐在他身侧,想等他先开口,她静静地看着前方闪烁着霓虹灯的大厦,莹白的手指紧扣在一起,搁在膝盖上。

之前明明很担心他,现在见到他,却满心苦涩。

靳未南从储物盒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根咬在唇边,打火机在手边拨弄,低头,点燃……

他几乎不会在她面前抽烟,可是现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狠狠吸了几口,仰头靠在椅背上,烟雾一缕缕从薄唇溢出。

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烟,在窗外弹了烟灰,烟雾缭绕之后的轮廓清俊冷漠,眸子深邃,如平静如水后的高深莫测。

他很烦躁,心情很差。叶薄歆感觉得出来。

他一连抽了两根,待整个车厢里都灌满了烟味,叶薄歆才忍不住开口,“别抽了!”

靳未南弹了弹烟灰,把玩打火机的手顿住。

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疏离又冷漠。

他冷笑,“你管我?”

他很少用这种讽刺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一时无语,干脆扭过头看向窗外。

她突来的沉默倒激怒了靳未南,这些天沉积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之前是贺野润,现在又来了个许如初,她叶薄歆把他当成什么了?

左手夹着点燃的香烟,他抛了手里的打火机,倾过身子,指尖掐住她的下颌,掰过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就像一头暴怒烦躁的雄狮,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俯首,薄唇贴上她的唇瓣,发狠地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地说:“叶薄歆!其实有时候我挺恨你的,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恨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恨你的潇洒,恨你的无情!”

他语气冰冷,眸色既痛苦又绝望。

叶薄歆的颌骨几乎要被他捏碎,她疼得心都揪了起来。

“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会让我忍不住想摧毁了你!”

车内没开灯,昏黄的路灯散落进来,映出他一脸的沉郁。

叶薄歆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想说话,整个下颌都被他捏住,动弹不得。

靳未南冷冽一笑,带着绝望的眼神,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

他把烟渡进她口中,发了狠地纠缠她的舌头,像要把她撕碎一般。

白皙的脸颊上,被他捏出了红痕。

身子被他压在椅背上,脸颊贴着脸颊,炽热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她抬手,拼了命地捶打他的肩膀。

没有一丝情欲,痛,只有彻骨的痛。

就在她气息不稳,以为要窒息的时候,靳未南才从她唇上撤离。

她一身狼狈,唇瓣嫣红,几缕头发凌乱地落在颊边。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鼻腔里,除了他的味道,还有浓烈的烟味。

靳未南冷笑,他的声音很低,有几分危险的味道,“讨厌吗?可是我上瘾了,喜欢这种味道,怎么办呢?”

他说的是烟味,还是她的味道,她不懂。

叶薄歆红了眼睛,冷冷地对上他的眸。

“靳未南,碰了别的女人后,别来碰我,我嫌脏!”

双颊火辣辣的疼,这人下手没轻没重,她要被气疯了。

上车后一个劲沉默,没有一句解释,他为什么会跟邓瑞西从酒店里走出来?她不想怀疑他,可是白楚可的事情摆在眼前,事实证明,再睿智的男人也会有失足的时候。

还有他羞辱她的话,都让她口无遮拦。

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试探。

这句话出口后,她后悔了。

靳未南呼吸徒然变重,脸色阴骛。

就在叶薄歆怀疑他会不会掐死她时,他却松开了她,眸色瞬息万变,最终化成浓重的自嘲。

他说:“叶薄歆,你不信我。”

叶薄歆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信?

拿什么去信?

“你几天不见人影,手机联络不上,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却在夜里突然跟别的女人从酒店里出来!靳未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靳未南睁眼,嘶哑的声音吼了出来,“那你呢?你跟别的男人出现在酒店门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靳未南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干得冒烟。

吼出来后,几乎成了嘶哑。

叶薄歆默然,诧异地看向一脸疲倦的男人。

许如初?

许如初是她表哥,她自认跟许如初没什么。

可邓瑞是他的未婚妻啊,她怎么会不多想?

叶薄歆知道他误会了她跟许如初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许如初临走前还坑了她一把,没解释清楚他们的关系,还搞了一把暧昧。

靳未南烦躁地扯了扯衣襟,余光瞥见她下颌被他掐出来的痕迹触目惊心,心口狠狠一颤。

很想问她疼不疼,却拉不下脸来。

“我跟许如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

“我以为你懂,我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军人,随时随地待命,为了任务离开,这么多年过来,不都是这样吗?”他的声音缓了下来,脸上的沉郁也消散了不少,声音却干涩得让人无端难过。

“我没有怨你的意思……”叶薄歆咬了咬唇,掀眸看向他的侧脸。

“离开那天,我跟你联系过,一遍遍拨打你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脑海里闪过那天,她和贺野润坐在车上,就这么跟他擦肩而过,而他像傻子一样,以为她出事了,一路飞车去她家。

让他心痛的是,她给他发了离婚吧三个字就没了音信,人家死刑犯怎么死的还有个名头,他连自己怎么出局的都不知道。

后来他想过,短信可能不是她发的,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天他努力说服自己,她不是故意放他鸽子。可是今晚见到她和许如初姿态亲昵地出现在眼前,他妒火中烧,恐惧像蛇一样,一圈圈裹住他的心脏,不断地绞住。

靳未南自嘲一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她就是他的毒,他上瘾了。

很早之前,他就上瘾了,深到骨髓,无法戒掉。

他身为特种大队的大队长,特种基地有八百人,每一个特种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很少有任务需要他亲自出手,而每次需要他出手,必定是凶险万分,为了减少基地精英的损失,他一般都会自己去完成。

这一次是从S国一伙研究药物的犯罪分子手里援救国内三名被绑架的药物科学家,他们总部盘踞在亚马逊森林附近,环境险恶,他几乎栽了。

季简宁跟他一起出任务,而他在出任务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幻觉,险些就丢了命。

他现在发病越来越频繁,就连陆羡西也束手无策。

这种时候她再离开他,他几乎可以预见黑暗的未来。

“不是要离婚吗?你还在乎我和别的女人从酒店里出来?”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都抽光了。

叶薄歆震惊,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刚才还恶狠狠的掐着她,现在虚脱地靠在椅背上,脸上蒙上了一团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