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管家王仁义看见顾倾之站在窗户旁边像是在听里面的谈话,逐喊了一声。

顿时,屋内一片安静。

顾倾之尴尬的摸摸鼻子,完了,偷听八卦被抓包了。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来解释?

脑子在那一刻转了千百回合。

吴刚:“夫人是来送汤的。”

哎,瞧着顾倾之眼睛滴溜溜只转,就知道再想找什么借口。

他体贴的开了口。

“哈哈,对,我来送汤的,我让人特意放了一根百年老参,很补人的。”顾倾之笑的很真挚,说的也特诚恳,让人听着很信服。

如果她不是站在窗户边上的话。

窗户在此时打开。

窗户内白修然淡然的看着她,似乎看透一切。

顾倾之挑眉无辜的眨眼,“我说我是来送汤的,你信吗?”

“信。”

回的也太敷衍了,不过顾倾之也不介意他怎么回答,打了一个响指,让吴刚把汤递了过去,她本来就是来送汤的,然后不小心听了点别人谈话而已。

见顾倾之转身准备走,鬼使神差的,白修然:“进来。”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

可惜,他的脸一向无喜无怒,就如同庙里的高僧般。

她无谓的耸耸肩,溜达进门。

吴刚站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秦小姐,好点吗?”

既然进了房间,怎么都得问问床上的人怎么样?

“谢谢姐姐关心,我没事。”秦雁儿礼貌的表示感谢。

要不说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疼成那样了,还能不失风度。

若是换成她,没准大呼大叫,闹得路人皆知了。

“娘亲。”白晨轩一见她,就松开秦雁儿的手,开心的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看着空荡荡的手,秦雁儿眼底闪过什么。

“吃饭了吗?”顾倾之随口问了一句,这完全就是平时的习惯。

“刚陪秦姨吃了点。”

“奥。”顾倾之随手拖过一张凳子,假意抱怨道:“我今天一个人吃的饭,都没人陪。”

白修然听着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床上的人更因为她这句话,想多了,脸色惨白自责的说道:“都怪我不好,我没想到让姐姐一个人吃饭……嘶……”

好像情绪激动,压制不住疼,闷哼了一声,额头上面的汗珠越发密集。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这位躺在床上的女子。

“秦姨,你很疼吗?”听着秦雁儿闷哼声,就感觉在忍受强烈的痛苦,白晨轩赶紧上前去问,要不是秦姨护住他,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没……没事。”秦雁儿还想安慰别人,可惜虚弱的模样任谁都不信,脸上的汗珠更加的密集,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模样。

白修然也看出来不对劲,上前询问:“不要忍着,有什么不舒服的说出来。”

“疼。”

两行清泪滑落,秦雁儿带着哭腔,小声抽泣:“姐夫,好疼。”

话一完,人就晕了。

“秦姨,秦姨。”

白晨轩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被吓住了。

白修然也是一惊,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去探,床上的人晕厥过去。

“来人,赶紧把乔神医再请来。”

白修然顾不上其他,让顾倾之白晨轩带回去,自己留在这里照看。

白晨轩因为秦雁儿是为他受伤的,死活不肯离开,说要等秦姨醒了再走。

现在,屋内唯一多余的人就剩顾倾之一个人。

静静瞧了一眼白家父子的表情,白修然淡然的脸上显示出了焦急,白晨轩也是一脸紧张的模样,再瞧着床上晕倒的人。

其实这三人凑成一家人也挺不错的。

一看白修然也不是对秦雁儿没有感情的嘛。

不过想来也是,秦雁儿跟秦紫衣长的那么像,移情别恋也说不定。

“夫人。”

屋内仆人来来去去很是热闹,顾倾之一个人就里面走出来,吴刚上前喊了一声。

“走吧。”

吴刚有时候闹不清楚,顾倾之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在窗户边瞧的清楚,那位秦小姐是故意在晕倒前说的疼吧,就是为了引起白家父子俩的内疚。

顾倾之分明也是懂的。

可她却好像不放在心里般。

是她到底对白修然有信心,还是她不在乎白修然到底会怎样?

顾倾之迈着愉悦的小碎步回的院子。

她心里突然有个好主意,要不要给白修然纳妾?

等白修然纳了妾,她才好正大光明的把位置腾出来。

这样一来,既有成人之美,又能把自己解脱了。

哈哈哈,突然发现她好聪明。

赵怀玲莫名其妙的看着吴刚,小姐怎么还有心情哼着小调。

她可听说了,那个秦小姐突然晕倒,白丞相可紧张了。

吴刚木着脸,看,连个丫环都能明白的事,顾倾之跟没事人一样,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

翌日。

顾倾之照常一个人吃饭,听下人说,秦小姐半夜发烧,白修然又去照看了。

哎,还真是脆弱。

吩咐着下人把老爷子给她的一个五百年人参拿出来熬汤,再给秦雁儿送过去。

自己让人备着轿子,出了门。

醉仙楼的老板给她送了几次请帖,让她过去坐坐,正好闲着无聊,刚好可以喝两杯。

“白夫人,请进。”

醉仙楼的伙计一见她来,赶紧请上二楼。

飘香院的那位碧莲姑娘也在,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小调,听着别有一番风味。

顾倾之准备敲门,突然眼角余光里,好像看见一个熟人。

靠在二楼窗户边,萧以东走神的看着窗外的湖水。

对面坐着一个姑娘,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顾倾之寻了一处空桌子坐下来,吴刚无奈的站在她身后。

只听钱宝宝不满的指责萧以东,人家白丞相穿衣多么文雅,再看看你,穿的像个武将,一点都没气质……

顾倾之听的咂舌,萧以东涵养不错,就这姑娘这么念叨,竟然还能坐下去。

不过,这姑娘要是不改改她这毛病,估计也没人敢娶她。

萧以东也很无奈,他伤的都没养好,家里人就开始又为他张罗相亲。

开始他是有反抗的。

结果他娘告诉他,要是他不满意相亲,就直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随便给他找个媳妇,他到时候只要出场,拜个堂,入个洞房就成。

对于把一个未见过面的女子嫁给他,他是拒绝的。

只好乖乖出来相亲,至少还能见上一面,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样,什么脾气秉性。

没想到他娘如此坑,这次的姑娘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位。

也不知道他娘为什么对这个钱宝宝如此执着?

钱宝宝:“还有,你看看你这个坐相,人家白丞相都不会如此坐的。”

萧以东:……女人果然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宁愿被老娘一顿揍,也不想娶这样的女人啊。

正想着要不要离开时,突然就看见顾倾之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那边。

顾倾之打了一个招呼。

钱宝宝说着话了,看萧以东眼神越过她,看身后什么地方。

一回头,就见一个女子朝着他们这边招手。

若说以前钱宝宝还不知道顾倾之长什么模样,自从问香会后,她是彻底认识。

以前别人都说顾倾之怎么怎么差,她也没把顾倾之放在眼里。

直到突然有天,顾倾之嫁给她最想嫁的人。

她嫉妒过,也暗戳戳想过,就顾倾之那德行,没准白修然就把顾倾之给休了,到时候没准她自己就有机会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倾之比她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问香会比赛前一天的机会发生的事,她听好多人说过。

至今好多人还在猜测顾倾之当时出的题目答案是什么?

还有顾倾之的那幅震惊世人的画,抛开她个人偏见,那画的确很惊艳。

就像一个她瞧不起的人,突然有天变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人,心里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在这里看见顾倾之,钱宝宝脸色一变再变。

因为她刚才嘴里不停提到白修然,顾倾之不会来笑话她吧?

听说顾倾之是一个妒妇,在还未跟白修然成亲前,若是让她听见谁爱慕白修然,总要上前奚落一番。

看见顾倾之一步一步的走向她,钱宝宝立马警觉的看向她身后,吴刚的大块头看起来威胁很大,她带来的家丁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

钱宝宝色厉内荏的说道:“哼,被你听见我也无所谓,香陵城哪个女子不爱慕白丞相。”

什么鬼?

顾倾之听的一头雾水,她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怎么又扯到白修然上面去了?

“萧公子伤好了?”顾倾之挪揄的看着萧以东。

哈哈,萧家人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别人都是媒妁之言,他们家却热衷给儿子相亲。

这算不算古代最早的相亲?

真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

萧以东也听出来她的调侃,很奇怪他根本不生气,心中郁闷了半天的气莫名就消散了。

“白夫人怎么过来了?”

“啊,醉仙楼老板请我过来喝酒,我就过来了。”

“奥,原来白夫人是冲着我的酒过来的。”身后,圣半秋双手抱胸说道。

“哈哈,谁让圣老板家的酒太好喝了。”顾倾之笑的纯良,圣半秋什么时候来的?

吴刚:他是不会告诉顾倾之,从她站在门口没有推门进去,屋内的人就发现了,随后就把门打开了,可惜,那时候顾倾之光顾看八卦去了,背对着门,根本没瞧见门打开。

意思就是,顾倾之看了别人多久的八卦,圣半秋就看了她多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