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会场旁边的两岸咖啡厅前面。”

夜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十分的嘈杂,还有一个尖锐的骂人声,“沈安诺,你到底还不是是人啊?你自己穿得光鲜亮丽,过得赛神仙的好日子,弟弟沈沣都饿成这样了,你也不帮帮我们,你还是人吗?”

隐隐传了过来,夜梦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安诺姐深吸了口气,“小梦,你等我下,我这就过来。”

这边混乱不堪的场面,让她实在是不想理会。

白凤这几天估计是日子过得惨不忍睹,软磨硬泡无济于事,于是这会便换了套路,想毁她声誉。

只是,这让沈安诺觉得费解,白凤不是想要从自己手上讨到好处吗,这么尖酸刻薄,是不想从自己手上要到钱了吗?

上回的那一幕,估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这么快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姐姐,我好饿啊,真的好饿啊。”

跪在她面前的沈沣说完这句话,两眼一翻,便晕倒了过去,白凤眼疾手快,沈沣正好晕在了她的怀中,接了个正着。

不过沈沣身材实在太胖,白凤这一接,是接住了,身子差点也跟着跌倒,还是沈飞华紧跟着扶了一把,这一家三口才不至于狼狈出糗。

沈安诺对沈沣这个小霸王从来就没姐弟之情,沈沣以前在沈家的地位无人能敌,说一不二,就是在一家之主沈飞华面前也是肆无忌惮,所以更别提在她跟沈安宁面前了,怎么痛快怎么来。

“胖成这样,饿几顿就当减肥也不错。你们既然心疼儿子,又有手有脚,去找份工作就饿不死了,当环卫工人倒是一份不错的职业,如果你们有意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推荐推荐。”

沈安诺无动于衷,还说风凉话,刺激得白凤差点吐血三升。

早知道沈安诺这女人如今翅膀长硬了,没想到翅膀这么硬,气死人了。

“沈飞华,你死人了啊,由着我们娘俩被你女儿骂成这样也不吭一声。”

白凤恨恨地一脚踩在沈飞华满是尘土的皮鞋上,这双皮鞋是离开沈家的时候穿出来的,只带了两双出来,另一双已经被白凤拿出去低价处理掉了。

这脚上的一双,白凤拿到门口,被自己发现了,抢回来的。

他最近吃得寡淡,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拼命喝水解饥,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皮肤也显得松弛,人一下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老。

珠圆玉润的白凤这几天也迅速消瘦了下来,身材倒是比原先好上了三分,红润的气色却变得黯淡无光。

养尊处优的她,因环境恶劣变得跟泼妇骂街没个两样,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骂骂咧咧。

沈飞华开始怀疑起人生来,当初他是怎样看上的白凤,或许这才是白凤的本性,只是在他面前惯于伪装,把他骗得团团转。

他真的是后悔了,那个在婚礼上信誓旦旦说,“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的豪爽大气女人到底哪里去了。

今天,所有的局面都是白凤一手操持的,自己并不情愿来。

他这几天在床上差点饿死过去,而白凤连多瞧他一眼也懒得瞧,他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原配,沈安诺的生母来,那个女人,性情温婉坚毅,跟自己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两人都不曾红过脸。

他生病的时候,她总是守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明明有佣人,她却更喜欢亲自伺候他。白凤就不一样了,她更喜欢指使佣人鞍前马后,像是这样更能彰显她女主人的地位。

他顺着沈沣的意,出去找了好几次人,可一无所获。

他有时候忍不住想,找不到更好,找到了沈安诺也不会对他另眼相向,回去了这一对母子估计连一处容身之处都不施舍给他了。

找不到,他至少还在他们眼里有点用处。

“沈飞华。”

白凤又态度嚣张地吼道,踩着沈飞华的脚尖狠狠碾了一圈,痛得后者脸色发白。

沈安诺并没有心软,沈飞华如今被白凤欺凌成这样,都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

“你们要演就继续演,恕我不奉陪了,要是考虑好了想当清洁工了,随时联系我,我的电话号码是xxxxxxxx,我目前下榻酒店的房间电话,晚上我一般都在酒店。抓紧下时间,逾时不候,我到时候就不在阳城,你们就是想通了当清洁工,我也帮不上忙了。机会难得,且行且珍惜。”

沈安诺说完,扭头就要走,对于围观群众,她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当然,她也可以故技重施用上次碰瓷的方式,但真有些厌烦了白凤一再的纠缠。

如果白凤跟沈飞华洗心革面,她也愿意放他们一马。

只是,就白凤如今落魄还摆出高傲的一张面孔,沈安诺就知道白凤不会领情的。

果不其然,白凤暴跳如雷,“沈安诺,你就这样对我跟你爸,还有你弟吗?清洁工,你打发叫花子吗?我们能干清洁工这活吗?”

“怎么不能了?清洁工是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不会让你们一家三口饿死。怎么成打发叫花子了?难道你觉得当叫花子比当清洁工更有面子?”

沈安诺呵呵了两声,嗤笑道,“想不劳而获就直接说,不过,你想不劳而获的话,我帮不上你的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安诺姐。”

夜梦在江御的开道下,成功挤了进来。

“这两个是谁啊?”

看到白凤的魔爪攥着沈安诺的手,夜梦蹙眉故意问道。

这应该就是电话里听到的那个泼妇音,这女人真的是安诺姐的母亲吗?看着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放手。”

沈安诺凌厉的视线落在了白凤的手上,白凤没由来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沈安诺活络了下手腕的关节部位,扯了扯唇,举步朝着夜梦走来。

白凤咬咬牙,追了上去,“沈安诺,你不能走。”

沈安诺回头,似笑非笑,“我为什么不能走?”

“你还没给我们钱。”

“我凭什么给你钱?你是生我了还是养我了?”

白凤心里头一噎,喉咙火辣辣的疼。

那个给她定金的人,给了自己一笔钱,还好心告知沈安诺的下落,目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