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陆江一抬起头醉醺醺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推开袁悦往我走了过来,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脸还使劲往我颈项间蹭着:“我要睡觉!扶我上去!”
“……”这丫的现在是在跟我撒娇吗?
卧槽!活久见系列啊,万年傲娇王陆江一居然也会撒娇。
不行,我要淡定。
我不好意思地瞥了眼袁悦,即使她此刻的脸色非常不好,但我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陆江一不愿放开我,硬是缠在我身上让我扶他上楼睡觉。
“不好意思,我先把他带上去。”我有些尴尬地朝袁悦点了点头,带着陆江一就上去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重得跟头猪一样,上楼梯的时候我差点重心不稳被他压倒,还好最后我拼死撑住了,不然要是在“情敌”面前出糗,那我以后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回到房间,我简单地给他擦了下脸,帮他脱了鞋子,然后连推带拖地把他扛到了床上。
正准备要走,他却拉住了我,嘴里嚷嚷着:“别走。”
我觉得这厮这次肯定又是故意的,故意喝醉让袁悦送他回来,然后让我“光明正大”地和袁悦剑拔弩张。
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我凑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大哥,我现在还得去应付你女朋友呢,要是今天这招没过去的话,那我俩以后的终身幸福可都泡汤了。”
到时候,非但没有把结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蒙过去,还有可能会让苏瑁误会我是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
两边不讨好的事,傻子才会去做。
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去和袁悦辩解清楚我与陆江一之间的“清白”。
说实话,这会儿被正主撞上我和陆江一生活在一起,我还挺紧张的,毕竟以前都是光明磊落,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成天活得跟贼似的遮遮掩掩。
我下楼去的时候,袁悦正拿着手机很激动地和谁打电话,我听见她说:“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否则我跟你绝交!”
“咳咳。”我咳了两声,走到她身边。
她警惕性地看着我,手动挂了刚才那通电话。
“你和江一到底什么关系?”袁悦直截了当。
一开始就得这么直白?空气间瞬间弥漫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原本我打算和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这事发生得确实有些滑稽,不管我再重复多少遍,也还是会佩服当初我妈那种蛮横劲,可一听见袁悦上来就如此果断,我一时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
我和陆江一的关系,是陌生人呢,还是死对头呢,亦或者是被法律承认的夫妻?
“我和他……”
“我知道你们已经领证了是吗?”袁悦打断我。
这消息得来的有些太快了吧?难不成她刚才那通电话就是去调查我和陆江一之间的关系的?
看袁悦不怎么友好的表情,我想十有八九就是了。
这下我反倒没先前那么焦虑了,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冷饮,问袁悦要不要也来一杯,她不耐烦地看着我所有的动作,我会意,也就没给她倒了。
我往沙发上坐了下来,淡淡和她说:“我跟陆江一虽然是夫妻关系,但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
袁悦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冷呵着:“那难不成还会有人逼着你们去?别胡扯了。”
“……”就是有人逼着我们去啊!
我觉得这时候应该得和我妈来个视频通话,让她好好给袁悦说说当初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和陆江一都压去民政局领证的。
反正这事她又不是没干过,之前我和陆江一刚被她这样后,她回深圳就到处宣扬自己的光辉事迹,以至于那次我和陆江一回去,一起出去买菜,小区里的大爷大妈都跟我们说我妈真厉害,帮我搞定了北京夫婿。
“我真没胡扯,我可以和你发誓我不喜欢陆江一,我俩之前结婚的时候也都说好了,等时机一到就会离婚。”
半信半疑,袁悦里里外外又将我看了个遍,生怕我玩什么花样。
她问我:“我该怎么相信你?”
这简直就像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被同级生要挟一样,学校里有男混混,也有女混混,不是我吹牛,高中那会儿我还挺受欢迎的,因为长得高,性格比较外向,样子也看得过去,所以很容易就和男生打成一团。
当时有个女混混看上了和我玩得好的一男的,得知那男生喜欢我,她每天都来我们班门口堵我,警告我赶紧和那男声分手,否则有我好看。
我差点笑出了声,我心里已经有苏瑁这种优质帅哥了,还看得上别人吗?
所以想都没想,我直接将手机里,苏瑁以前的照片调了出来举到袁悦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你看,这就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了他十年,所以不管我和陆江一现在是什么关系,我都不可能喜欢他。”
除非苏瑁死了,不然我干嘛非得放着一个好男人不要,去喜欢一个成天只知道招蜂引蝶的妖孽?
袁悦虽说有点强势,可她与那些电视剧经常见到的恶毒女二还是有所差别的,她没有过分刁难我,尤其在看见苏瑁的照片后,她甚至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
本来我说的也是实话。
之后,我给自己挖了个坑,我主动和袁悦说要帮她与陆江一制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我打算弄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人们都说在旅行的时候,人的感情分泌往往是最旺盛的,因为大家都会借景生情。
到时候再叫上悦瑾他们打掩护,然后把苏瑁也给叫过来。
这样的话,看着觉得是场没什么问题的出走,其实就是个爱的交流。
不仅可以帮到陆江一和袁悦,同时也能让我跟苏瑁重拾一些回忆。
想想就觉得心情无比美丽。
于是我和袁悦说好,择日不如撞日,后天就出发。
袁悦的表情明显比刚来的时候要好了许多,我呵呵地笑着,任凭谁在知道自己的男人并没有被抢,都会乐得跟朵花一样吧。
好不容易搞定袁悦,送走她之后,我回到卧室,陆江一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我叹了口气,准备收拾衣服去洗澡,先前搞了几个小时的卫生,后来又等陆江一回家,自己的事反倒都耽搁了。
不过就在我正好要进浴室的时候,陆江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走过去一看,是杜雷司,他算熟人了,所以我可以带接。
一接起,杜雷司焦躁的声音就在那边传了过来:“袁悦刚才打电话给我问你和时笙的关系,大哥,你今晚喝大了是不是在她面前说错什么话了?”
“……”我才应该叫你一声大哥,袁悦早就已经问清楚走人了好吗?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和杜雷司说:“大哥,我刚送走袁悦,你现在才来和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他骂了句“卧槽”,问我:“你有没有和袁悦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联想到之前袁悦打的那个电话,这会儿看杜雷司这样,我想当时她问的那人大概就是杜雷司了。
我心情欠佳地戳穿了他:“反正该说的你也都说了,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话,把我和陆江一之间的事给重复了一遍。”
他有些发窘,在那边绕了一圈,才说:“我这也是没办法了,面对袁悦,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撒谎啊!”
嗯……你们都没有办法,就我有办法。
我辛辛苦苦编了好几个理由,还把苏瑁的照片牺牲了出去,最后为了让袁悦心安,我甚至给自己挖坑,在明知道陆江一有可能会将我活埋的前提下,仍然秉着一种放弃自我拯救大家的高尚品质,给她和陆江一制造近距离的机会。
我真特么佩服我自己,为了能和陆江一离婚,为了能和苏瑁找回初心,我硬是把命给生生隔了。
“得了得了,后天一起去玩。”到时候也要打电话,不如现在就说了。
杜雷司在那头不解地问我;“去哪玩?”
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帮你约悦瑾。”
一听到这,他顿时牛气了起来,瞎逼逼了几句,他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把悦瑾带上,然后挂了电话。
我摇了摇头,无奈笑了笑,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喜欢一个人似乎真的都是卑微的,总有人说先动心的那个,或者主动的那个,受到的伤害,耗费掉的心思都是较多的。
其实付出没有错,但倘若在之后得不到任何回应,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我希望到时候外出旅游能给力点,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精神满满地熬了些皮蛋瘦肉粥端到房里去叫陆江一起来喝。
本来我是想煮虾仁粥的,但想到之前在深圳,陆江一对海鲜过敏,所以我只好忍痛割爱,做了比较清淡点的。
推开门,他正好醒来,眼神有些泛散,一见到我,他就跟见鬼了一样,好像我会吃了他似的,迅速将床上的被子抱在身前。
然后一脸警惕地问我:“你要干嘛?”
我去,我竟然莫名觉得他这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有点可爱……
“吃完跟我去趟超市买东西。”
他还是副觉得我有病的表情,说:“买东西干嘛?”
买东西还能干吗?当然是吃啊!
我将粥放到他面前:“明天跟我一起去旅行吧,我俩好像从来没一起出去玩过,就算以后要离婚,也是可以趁着现在的时间去制造一些在一起的回忆啊。”
我乱七八糟地说得特别一本正经。
他愣了几秒,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深邃,语气越来越不相信:“真的假的?”
我笑了笑,当默认。
心里想着,陆江一啊,我俩再见的时候不远了,明天之后你可能就会感谢我了,以后我们各自安好,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