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有个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学姐,并不是说她长得有多倾国倾城,而是她那段很操蛋的感情经历实在是让人毕生难忘。
这个学姐是我以前在学校动漫社团的前辈,在我入社的第一天,她就和我说,她来大学里就是谈恋爱的,她想谈许多段不同的恋爱,体验一下许多种不同的感情。
为此,她还曾将自己打扮得特别中性化,然后去钓妹子。
可后来有一天,学姐哭着和我说,她这辈子的名誉全被毁了,她说她现任男友将她过去的底细全都翻了出来,和她算账。
我当时并不清楚学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之后这事闹得还挺大,全校师生之间都在流传,说学姐不是处了,还在外面卖/身骗钱,辗转于无数个男人之间,甚至到最后怀孕了,连她自个儿都不清楚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那时候听别人说,原本学姐把这些秘密都埋得好好的,可人算不如天算,有次她跟着现任男友出去见他朋友,结果无语地发现这男的的那群朋友当中,有两三个都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后来大家占据几方位置互相盘问,才知道学姐干的那些不干净的事情。
虽然这些都可以说成是成年男女之间的游戏,不必当真,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在自尊心上狠狠插了一刀子的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那男的和学姐说了分手,还将这些事全部抖了出来,导致学姐的名声毁尽,被迫退学。
学姐离开的那天只有我送她去火车站,临行前,她拉着我的手,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诫我:“以后千万别和你男朋友的朋友见面,不然惹祸上身。”
我以为她是被这件事伤得太深,神经有些不对劲了,所以我把她这些话全当笑话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况且我本人也不会和她一样到处勾搭男人,我压根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有什么秘密被挖出来。
可是后来,我有了秘密,还是一个我自认为没人知道的秘密。
杜雷司是在三十分钟之后赶到了,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悦瑾。
看见悦瑾,我很惊讶,我惊讶她为什么会和杜雷司一起出现在这,毕竟之前才刚听她说过她和杜雷司是不可能的,而且昨天她还在为宋启伤心落泪。
“时笙!”悦瑾瞧见我,立马冲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而我旁边过去两个位置,坐的人就是徐岸,悦瑾这一声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他将那种轻佻又似打量自己心爱玩具的眼神瞟向悦瑾时,我反射性地挡在了悦瑾前面,同时也阻断了徐岸的视线。
他微微怔住,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随后端起桌前的酒对着我示意了一下,然后一口闷了下去没再说话。
“你怎么了?这么紧张?”悦瑾看我突然挡住了她,很奇怪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就是不想你被徐岸看见。”
边说着,我也伸手往桌上拿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结果……
呛人的辛涩味涌进喉咙口刺穿我一整个肠胃的时候,辣得我眼泪都快掉了出来,我就和被打中的地鼠一样直跺脚,逮着左手边正和徐岸说话的陆江一就吼。
“给我倒杯水!”
陆江一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因为此时包间的灯光有些扑朔迷离,什么颜色我形容不出来,总之我的脸被照的青一块紫一块。
他以为我出什么事了,一个劲地拍我后背:“你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被他拍得直咳嗽,晃了晃手,我哑着嗓子说:“大哥,我要喝水。”
陆江一明白了我的意思,又立马给我倒了杯水,我刚感激地接过去,却听见他无比鄙视我:“你说你,不知道喝酒就别喝,喝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当鳏夫。”
我翻了个白眼,这人,硬是要这么变扭?担心我就直说呗。
后来的时间,包厢里自动形成了两派,我和悦瑾在这边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而陆江一他们三个则是在另一边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
期间,徐岸的眼神一直都有往我们这头瞥过来,但每次我都很会抓时机地发现他,然后每次我都用自己那魁梧的身躯将悦瑾挡得死死的。
然而,这片祥和的景象,在宋启和他老婆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被碎成了渣。
我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巧的事,悦瑾更加想不到她会以这种方式跟她所爱的人,以及那个未曾谋面的情敌见面。
不过这还不是最爆炸的,最爆炸的是,在互相打招呼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宋启的老婆,是徐岸的亲妹。
这一波狗血,我真是呵呵。
宋启显然也没猜到会在这见到悦瑾,他直勾勾地看着悦瑾,脸色非常僵硬,嘴皮子微微扇动了好几下,愣是没发出声音。
悦瑾同样如此,她死死咬着唇,将手指甲用力扣在自己的掌心里,我看见她这样很心疼,索性上去掰开她的手,将其包在自己手里。
“你要镇定,之前我们说好的,这世上不止宋启一个男人,你没了他可以活得更好,别哭!”我慢慢将头偏向悦瑾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鼓励她。
她的泪花早就在眼眶里转个不停了,听了我的话,她硬是很有魄力地昂起了头,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和宋启打招呼时,她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沉稳:“你好,我是赖悦瑾。”
我在心里替她捏了把汗,本以为这事可以翻篇了,谁知徐岸在关键时刻打了一耙。
他把玩着刚满上的红酒,抿了一小口,笑:“我之前就听说了我妹夫和赖小姐的事,你们大学的时候在一起过是吗?听说还爱得死去活来的。”
一句话,让在场其他人全都皱了眉。
我非常恼火地看向徐岸,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弄得我十分不爽,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今天压根就不是来这聚会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杜雷司大概还没整明白眼前的状况,他呆呆傻傻地问悦瑾:“你俩以前就认识了啊?”
悦瑾没说话,额头上的青筋隐忍得全部暴露了出来。
我本打算上去替她解围,却被陆江一拉住了,他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淌这趟水。
我被他拉到了身边,他低下头凑我耳边嘶磨着:“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别和管事婆一样总想去掺和,免得到时候给自己招一身麻烦。”
“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都爱玩弄别人?拿人当玩具呢?随处都得供你们消遣?”我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明知道陆江一是为我好,但我还是控住不住地朝他发火。
他一副吃瘪的模样,眉头紧拧在一起,好似刻意忍耐着:“姓时的,你可别这时候自找死路。”
我愣住,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那头,悦瑾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而微笑着望向徐岸:“所以呢?徐先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大学谈个恋爱应该算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吧?难不成还有法律硬性规定了不准谈?”
话毕,徐岸鼓着掌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到悦瑾面前,身上散发着不易让人接近的气息,和先前给人的感觉简直千差万别。
他嘴边隐着阴鸷的笑:“我只是希望以后赖小姐不要再来纠缠我妹夫,这样就好了。”
我去!我心里那个火“蹭蹭蹭”就上来了,现在是在演家庭伦理剧?
悦瑾的脸色一下暗了下去,恰巧这时,杜雷司走了过来,他很爷们地将悦瑾揽在了怀里,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和徐岸开玩笑。
他说:“徐岸,你搞错了吧,悦瑾现在是我女朋友,放着我这么好一优质帅哥不要,去找有妇之夫?她又没病。”
“希望如此。”徐岸笑。
因为杜雷司及时救场,徐岸没再继续刁难悦瑾,这事也总算是翻篇了。
刚才宋启和他老婆站在一边,半句话都没说,他老婆明显都还没从这么大的信息量里回过神来。
她拉着宋启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宋启的视线一直钉在悦瑾身上,好不容易有了反应,他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然后他们和徐岸说了一声就走了。
待宋启离开后,陆江一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这么做?好玩的?”
徐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让一些事情都说清楚而已,与其到时候被动地发现,还不如现在主动点,减少矛盾。”
说着,他突然转头看着我:“是吧?”
其实我弄不懂徐岸这个行为到底针对的是谁,如果单方面想解决这种感情纠葛,那大可以挑个时间,把当事人一起叫上说清楚,没必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谈这么严肃的事。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怼了句:“什么是不是?估计你就是觉得好玩。”
我语气里有股很酸的味道,我想徐岸应该也听出来了,不然他不会对我露出那种神情。
该怎么说呢,他那个样子让我顿时涌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我的第六感十分强烈地告诉我,下一个中枪的,就是我。
“啪嗒。”这时候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只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异常清晰,最后趾高气昂地站在了我面前。
那一瞬间,我整个身心都在发出着爆裂的警钟。
看着那张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面孔,再看了眼徐岸得意的笑容,我更加确信,今晚的最佳表演,是整我的!
我也开始渐渐肯定了当年学姐的话,不能来见这些所谓男朋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