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网上莫名臭骂了一顿,我彻底没心思工作了,只想着赶紧把这人找出来,然后狠狠回击过去。

下班的时候,原本打算回家的我,被悦瑾一通电话给叫去了老书虫。

老书虫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书店,上大学那会儿,每到期末考试那一个月,学校的图书馆就是座无虚席,有些人甚至为了能在一大早就抢到个好位置学习,直接把床铺搬到门口睡去了。

一些女生命好,有男朋友为她们上刀山下油锅,可像我们这种在男同学眼里都是大金刚的女汉子,只能凭自己。

抢不到座位怎么办?于是老书虫就成了我们考前的长期驻扎地。

一看到悦瑾,我就跟见了好多年不见的老姐妹一样,感动得差点流泪,尤其是这段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加之我刚才还被人骂那么惨。

所有的委屈与愤怒一涌而上,我拉着悦瑾就开始倒苦水。

我咬牙愤愤道:“我今天在网上遇到一奇葩,我就只在一条微博下发了个评论,然后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悦瑾一听,刚吸进嘴里的橙汁又被吐了出来。

她瞪着俩眼睛看我:“这么巧?我下午也碰到一奇葩,是我同事看见的,那奇葩在一情感博主微博下评论,说什么自己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结了婚,但心里喜欢的是另一个人,你说她这是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当时我那个气愤,本来想上去骂,结果看见我同事已经开骂了,所以我就当吃瓜群众在一边看着,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看她被骂得心里有多爽……”

此刻,我已经完全听不进悦瑾说的话了,满脑子都是她同事她同事。

眼看着她在一旁说得非常起劲,而我却在这边气得将手里的瓶子捏得紧巴巴的。

许久,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吼了一句:“天赐一帅哥是不是你同事?”

她呆住,像看见鬼似地盯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妈的那评论就是老子发的!”终于忍耐不住了,我直接一瓶子往悦瑾那边甩了过去。

瓶身以擦边球的形式从她手边滑过,她呆在那,半天都没反应。

后来,她跟道闪电似地蹭到我面前,一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用种审讯的眼神看着我:“你他妈结婚了?!跟谁?”

这一刻我恨不得咬舌自尽!不管她信不信,我最后有气无力地说:“陆江一。”

悦瑾的反应再次停滞,之后她的声音彻底震碎了我的耳膜。

她吼了一声:“我靠!你还真跟姓陆的结婚了?!”

说完,她拿起手机就准备打电话,结果她手机自个儿响起来了,来电人是杜雷司。

悦瑾故意开了扩音,杜雷司爆炸般的声音从那边清晰地传了过来:“你知道我刚才发现什么了吗?江一那家伙居然结婚了!他家居然有女人的东西,而且他手机联系人里还有个‘家猪’这样的备注。”

我彻底心如死灰,越发感到疲倦。

悦瑾十分淡定地和那边说:“你现在来老书虫就能知道真相了。”

之后,她又给周天桥和莫雯雯打了个电话,叫他们都来批判我。

三十分钟后,大队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聚集在了老书虫,我就像个犯人一样,被隔离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第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就是杜雷司,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跟江一结婚的人是你?我还以为他和袁悦结婚了。”

他话一说完,就被悦瑾抡了一拳:“怎么就不能是时笙了?”

“不是!我是说…”杜雷司想继续说,但被悦瑾堵住了。

我想我能明白杜雷司想表述的东西,他就是觉得陆江一有正牌女友,我这么插一脚,不道德。

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很荒谬。

相比杜雷司,周天桥淡定许多,他就问了我一句:“冬瓜,你没事吧?”

冬瓜是我小时候的外号,因为小学我只长横的不长竖的,活像个冬瓜。

我勉强地笑了笑:“没事。”

只是想装逼感慨下命运弄人。

“没想到时笙居然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人。”莫雯雯站在一边笑眯眯地调侃我。

这姐们是我大学室友,上学那会儿也成天跟我和悦瑾鬼混,只不过参加工作后,因为性质不同,我们没法经常待在一起。

莫雯雯的话让我多少有些无地自容,我没觉得这场婚姻有多自豪,相反,我觉得这对我和陆江一来说,都是噩梦。

在场所有人,就属悦瑾最不嫌事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审讯般地问:“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这是被谁害的?”

要真把我结婚这事好好捋一捋的话,罪魁祸首还是悦瑾这家伙,倘若当初不是她一个电话把我妈从深圳给召唤了过来,我用得着像现在这样?

听了我这话,悦瑾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原本像我和陆江一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我不想再拿出来说,奈何他们都要听,我只好挑重点,简简单单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悦瑾朝我竖了个大拇指:“时笙,你妈简直太牛逼了!”

“我也觉得。”莫雯雯在一边附和着。

我尴尬地笑了笑,想不到该说什么好。

周天桥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让我一晃想起了当年许多的往事。

他说:“如果不喜欢,那就离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随缘。”

叹了口气,我抬头往窗外看了过去,本想看会儿蓝天白云,却不料瞥见了不远处那棵高大的杨树底下,站着一个如沐春风,十分好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