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张长胜
“大哥,我们怎么办?”那些被困在法阵里的灵师,一阵焦灼,纷纷问道。那个领头的早已是泥菩萨过河了,还管他们作甚。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只是故作优雅的起身:“你们等着吧,我回去搬救兵,镇长大人一定有法子救你们,就暂且委屈一下你们了。”
“那大哥你快去快回啊!这玩意儿真不好受。”有个胆小的哆哆嗦嗦的答道。那人只是叹一声知道了,便跨马而去。但是他心里想的,可不是救他的这些手下,而是去向镇长告状。
且说江山等人按照那人所说,向西行,才走出不久,就听见一阵马蹄的杂响声。江山起身回望,是一群穿白袍骑白马头上带蓝翎的一队人,可能又是哪儿来的什么军队来追杀他们来了。那个许仁安也回头望去,冷笑道:“这次镇长可是下血本了,蓝红方队都出动了,就为了捉你们两个。”江山手中结印,嘴上却接到:“那这镇长对那邓二秃还真是情深意重了。”江山现在使得是她从开阳书院地字阁中得到的术法——踏风箭。只见她结印后,手上便浮出一个明白色的灵力织就的大弓,江山眯眼瞄准,一拉弦,三支白色的箭矢出现在了那弓上。她的手一松,三箭齐发,直直的击中了走在最中间的三人胯下的独角马。
“獗如,再快些,甩开他们!”江山如是说,獗如便撒丫子跑起来,在獗如背上,江山仍是回首再射了两箭,全中,这才安心开始赶路。江恒和许仁安见獗如加速,哪有不追赶的道理?许仁安的云鹤干脆都扑起了翅膀,在半空中滑翔。
江山只是想警告那些人不要再往前追了,谁知他们是会错了意,以为江山是射不准人,慌乱逃跑了。那个领头的稳定了一下人心,道:“他们这是黔驴技穷了,我们只须再往前跟几步,他们便是手到擒来了!”说罢,一群人便弃马,徒步跑起来,只是那个领头的还骑着一匹马。虽说那些人是跑步,但是速度并不慢,作为城防军当然也不是吃白饭的,平时的训练就起了重要作用,那些年轻的汉子,一个个都咬紧了牙关,往前奋力的跑,有几个竟是比独角马还快。
“大哥,我们,要,要不要放个,信号,号弹?”一边跑着,那人身边有个灵师气喘吁吁的道。那个蓝翎的一脸傲慢还有高深莫测,“放什么信号弹,他们若是来了,这功劳,还能是咱们的?”说罢,便也不看那个提议的人,只是朝后面喊道:“都没吃饭?给我快点,要是耽误了老子领赏,回去你们就试试看!”他这么说,这一队的人是领教过他的厉害的,一个个都撒丫子狂奔起来。
江山略带烦躁的看着身后那几个穷追不舍的兵娃,“既然这么急着送死,那就成全他们吧。”江恒笑道,“这次交给我吧,江山妹妹你看着便好。”于是三人就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一小队的人马。只听得那个领头的喊道:“都打起精神来,他们怕是要破釜沉舟的一搏了,都把看家本事拿出来!”江山听的只想笑,看架势,到底谁才像是破釜沉舟的一搏啊?所以那一队中的明眼人,已经想打退堂鼓了,被那头子踹了一脚,才上前来。
那个领头的怕是自信心膨胀,他是长得人高马壮五大三粗,横眉怒挑,怒目圆睁的模样,一张脸白里透黑,一看便是鲁莽模样。他使得是一杆长戟,上面的蓝缨无风自动,刀上寒芒乍现,像是一具宝器。他骑马上前来叫阵:“你们敢不敢和爷爷我单挑!”江山把那缴获而来的长枪随手撂给了江恒:“你用这个和他比划比划。”江恒笑道:“赤手空拳他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再加上这个,他肯定是要落在马下了。”
他们那十几人的小队伍中,这人当然是有亲信的,听的江恒这么贬低他,忿忿地替他打抱不平:“你这小儿可别忒嚣张!我们老大可是城防军中的常胜将军!出生至此,未尝一败,人赠雅号张长胜,你可是要掂量掂量你自己再应战!”江恒倒是全然不放在心上,这些人就犹如井底之蛙一般,视线就这么大,什么常胜将军,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罢了。于是他像是讽刺般驾马迎上,笑道:“那我今儿个可必须会会你这个劳什子张长胜了,看看谁才是常胜将军!”
许仁安仔细的打量这二人,许久未语,只是突然开口道:“江恒兄轻敌大意了。”江山挑眉看他,倒是赞许的点点头:“想不到你还有些眼力见。”只见江恒一上场就虎虎生风,那一杆长枪到他手里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照照往要害戳,张长胜一直在防守,被他这密不透风的一阵进攻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若是细看,江恒来势虽猛,但是那狠厉的动作之间仍有疏漏,而那张长胜虽然一副莽夫样,但着实心细,只见那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透着冷静的幽光,在寻找着江恒的疏漏,随时准备反扑。但是江恒却像是没发现他这动作一般,只是一味的猛刺。
“大哥,你别躲,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啊!”那个小队中已经有人替他们的头头心急了,江恒招招凌厉,眼神中也总透着轻蔑,让他们看了都觉得不舒服。这只不过是个十四五的小孩儿罢了,他们大哥可是十岁就参军,混到现在,未尝一败,可不要折损在这小娃娃手里了啊。江山又仔细的观战,突然看出了些门道来,会心一笑。
她转头看向那许仁安,莫名其妙的道:“要不我们来赌一赌,这局,定是江恒胜。”许仁安略一思索,接到:“我道是认为江恒兄有些莽撞了,这局怕是要让那个张长胜占了先机了。”江山唇边勾着笑意,似是不在意般问道:“那赌什么?”
“赌什么,你来定吧,你小,理应让你。”那个许仁安到底是个儒雅的公子,他推辞道。江山一时也不知道赌什么才好,只是笑道:“那好,我也没有什么可输的,那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吧。”许仁安斟酌两下,答道:“好。”于是两人就又专心致志的观战起来。
只见那江恒有一处疏露,那个张长胜像毒蛇一般,那长戟猛然出动,朝着江恒大腿而去。江恒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机会来了!他却像是算准了那个张长胜要出招一样,顺势躲开,并将手中的长枪一挑,刺入了那张长胜的肩胛骨。
明眼人只知道这是二人蓄谋已久的交锋,明显是江恒更胜一筹,张长胜反扑失败,那些看不清其中门道的,直觉是张长胜一直处于下风,毫无还手之力。张长胜肩上一痛,怒发冲冠,他咬紧了牙,手中的战戟不松,任凭江恒大力一击,震得虎口发麻,都不愿意松手,他只是张狂一笑:“我张远自负多年,今日却是棋逢对手了!”说罢,又重新整顿好来与江恒动真格儿了。两人大战了十来个回合,只见灵力光波炫动,蓝与金碰撞出绚烂的火花,晃得人睁不开眼。但是江山与那许仁安却是看得真切。江山心中不免一动,对于许仁安的怀疑更深一份。许仁安一时看得入迷,发现江山略带探究的目光,心中一凛,马上做出一个擦眼拭泪的动作,似乎是被晃花了眼。
偶有气波波及到两边,换来一片惊呼。他们从来不知道,竟然有能和他们老大这般不相上下的,而且还是一个少年。他们的心里,不免有些苦涩。那道眩目的光彩稍退后,他们才知道,事情远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原本他们是觉得,二人是棋逢对手,现在才知道,他们的老大落败的完全,根本不是那小少年的对手。
张长胜的长戟铿锵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身上几处染血,虽说大多不是要害,但是那无关紧要的地方出血这般多,也有关紧要了起来。再反观江恒,他仅是衣袍上沾了星星的血迹,再加长枪的枪尖上有血以外,再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那群人马上哄上来,扶住了那张长胜。张长胜只是哇的吐出口鲜血,双目无神,喃喃道:“我败了……”
江恒看着他那模样,也丝毫不惋惜,只是放话道:“别让你们的人再追了,城防军就好好的护城便是,打了一个邓二秃,也不过是为民除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若是再来,怕是又要吃亏了。”
“你黄口小儿,休得胡言!肯定是你动用了什么秘法,不然我大哥,也不至于次!”有人气愤,指着江恒的鼻子尖骂。江恒只是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长枪撂过去:“真当我江家除了阵符以外,就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了吗?今日用的这长枪,并不是我的法器,所以不能触动其中的玄妙,但饶是如此,这张长胜也应付不过来了,倒还说我用什么秘法。”他像是在笑一只蝼蚁一般,让那张远十分难受。张远听到他再提张长胜三个字,直觉对方那是在侮辱他,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于是乎,赶忙制止道:“不要再提这三个字了!哪有什么长胜!我们走吧。”
他说罢,摆手挥开那些扶着他的人,便要驾马回去。“大哥!”有人不平,似乎是不愿意就这么垂头丧气的回去。
“走吧,是我们败了!”那个张远不愿在停留在这是非之地,执意离去了。他这一走,他身后那些跟着的小喽啰也都离开了。
许仁安笑着笑着摇摇头:“是我猜错了,许某愿赌服输。不过可否告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实在不解,他的眼力,可不谓不毒辣,但是今日倒是在这江恒身上走眼了。江山也不吝啬与告诉他,只是笑道:“我与他相识这么久,他说句话我都能猜到他今早是吃了什么饭。”江恒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
许仁安刚想开口回答,倒是被江山抢了先:“没什么,只是你怎么又把那长枪给丢回去了?我看里面是有些玄机的,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江恒听她如此说,倒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时耍威风,倒是没在意。”江山见如此,也不再追究,撇撇嘴,耸耸肩:“罢了,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许仁安由此,把他之前稍微放松的那一点,又绷紧了弦。知道他们两个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好对付的,一路上,察言观色,诸事小心,生怕自己被丢在半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