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靖公主疑惑的注视之下,顾雨龄只能和她好好说清楚关于皇后为何会被冤枉给容妃下毒,以及为何她会选择投奔容妃,其中的这些事情,哪怕她知道说起来一定会极为复杂,却也尽心尽力,想要让永靖公主听得明明白白。
可偏偏在顾雨龄说完这些,想要喘口气的时候,一开始听着还算是一言不发的永靖公主就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顾雨龄的目光里,也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愿意相信,这就是顾雨龄当初做这些事情的动机。
在一阵刺耳的笑声结束之后,永靖公主看向顾雨龄的目光里,对于她的讽刺和愤怒却更加旺盛,以至于直接就开口怒斥说道:“顾雨龄,你只当我是三岁孩童戏耍不成?你聪明这一点我并非是不清楚,可你也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对待!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所说的,究竟有哪一点让我能够相信你!”
永靖公主突然这么说,这让顾雨龄也是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自己费劲口舌想要永靖公主的真相,结果却被永靖公主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
她一时间有些慌了神,看向永靖公主良久之后,才极为伤心地开口说道:“这么说起来,你难道是……公主你难道不相信我?”
顾雨龄是真的有些伤心,以至于对永靖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轻微的颤抖,这让永靖公主也跟着微微一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永靖尽量让自己坐直了身子,随即在顾雨龄的目光注视之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之前我并非没有给过你和我解释的机会,可你根本怼我不理不睬,如今又怎么能让我继续相信你?”
“当初是因为容妃在我的身边安插的有眼线,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更何况这本就是极为秘密的事情,被越多人知道,只会更不好办事!”
顾雨龄几乎想尽一切办法来帮自己和永靖解释,可永靖始终无法做出一个最终的判断。顾雨龄看得出她的眼神之中带着痛苦和挣扎,想要相信自己,却又怕再一次受到了欺骗。
于是每当永靖犹豫一刻之时,顾雨龄的心也就跟着砰砰直跳,直到最终永靖公主从石凳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雨龄,同时也宣判了她的命运究竟如何。
“顾雨龄,不管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如今既然你不能给我拿出确凿的证据,我也就不会选择相信你!”一边这么说着,永靖公主也就准备离开了,她已经给过顾雨龄太多次机会,所以如今她实在是不想再一次被骗了。
顾雨龄听见永靖公主这么说,她倒也没有显得极为悲伤,只是多少心中有些失落,毕竟她觉得永靖公主是那个最应该相信她的人才对。
两人之间突然变得沉默不语起来,既然之前关于容妃的误会都还没有解决,顾雨龄忽然觉得,或许她也不需要再继续帮着永靖公主解决燕赤诚的事情了。
目送着永靖公主越走越远,顾雨龄也只能无力地低下头,忍不住地唉声叹气。胡嬷嬷一直都站在顾雨龄的身旁,望向她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心疼。她和顾雨龄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所以自然也就明白,如今得不到自己信任之人的信任,心中究竟有多难受。
看着顾雨龄这幅唉声叹气的模样,她也只能轻轻地拍打着顾雨龄的脊背,在她耳畔轻声安慰说道:“小姐,不必伤心,总有一天永靖公主会明白你究竟有多么辛苦,如今也不过是暂时的……”
顾雨龄摇了摇头,想要哭泣却还是无奈地笑了起来,“胡嬷嬷,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是……”
“不必以后,今天我就会让永靖知道,你为了母后,为了我,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压力!”
顾雨龄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方才永靖公主离开的地方,传过来了一个让她格外熟悉的声音。
顾雨龄疑惑地抬头看向前方,却格外意外地看见太子正拉着方才刚刚离开的永靖公主,还有站在一旁的上官爵,三人一起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雨龄一时之间有些意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于是只能愣在原地,看着太子走到她面前,把永靖公主再一次按在石凳上,随即就开始说起了她在容妃的宫中究竟都干了什么。
不管是在他喝醉酒之后,每日的辛勤照料,还是说想尽一切办法,最终从容妃那里得到的证据。
一点一滴,一件件的事情,只要是太子知道的,就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面前的永靖公主。或许是因为觉得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永靖公主也从之前的一脸不屑,到最后变得无比震惊,看向顾雨龄的眼神,也终于和之前不再一样。
她盯着顾雨龄的脸看了半天,直到最终似乎决定相信太子的话之后,才终于褪去了自己怀疑的目光,对着顾雨龄缓缓开口问道:“太子哥哥所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顾雨龄不知道她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此时此刻只要永靖公主愿意相信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在永靖公主这么询问她之后,她也是立刻就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什么。
看见顾雨龄点头,永靖几乎懊恼地想要立刻就杀死方才的自己,她从太子的手下挣脱,立刻就跑向了对面的顾雨龄,随即紧紧地抱住了她。
“雨龄,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如此怀疑你,不应该觉得你是我们之间的叛徒……”一边这样说着,永靖公主以至于内疚地直接哭了起来,“我一直……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判断是没有巨错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却真的是我错了……”
顾雨龄抱着怀中不断哭泣的永靖公主,这样的气氛渲染,竟让她也有些鼻酸。可她也知道这不是应该哭泣的时候,所以只是轻轻地拍着永靖公主的后背,正如胡嬷嬷拍着她的后背之时一模一样。
带着安慰和温暖,一声一声地轻轻开口告诉她,“好了,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再继续哭了。”
不管之前怎么样,至少现在永靖公主终于愿意相信她了,那么这对于顾雨龄来说,也就已经足够了,她又何必想要去哭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