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所有郡主府走过的路,顾雨龄也未曾寻到玉佩,如今能够想到的,便只有那个女孩了。
“顾小姐可是在找这个?”
上官爵突然出现,执手之间,一个玲珑剔透的蝴蝶环形玉佩安然躺在他的手掌之上。
迎春欣喜地看向迎夏,总算是找到了!
“为何会在上官公子手上?”
上官爵覆手,玉佩便落入顾雨龄掌心中。
“方才在路旁拾到的,正打算交与郡主处置,却无意听到顾小姐与慕容公子的对话,便心生疑惑,所以上前询问。”
顾雨龄将玉佩重新系在身旁,吩咐道:“迎春、迎夏,你们先去告诉老夫人,就说玉蝶找到了,让她不要担心,我稍后就回去。”
待二人走后,顾雨龄再次谢过上官爵。
“之前得上官公子相助,还未曾报答,此番又欠了公子一个人情,小女子不知如何是好,今后若有小女子帮得上忙的,定当鼎力相助。”
既然方才在慕容宣面前说过玉蝶之重要,自然也要对上官爵有个交代,好在上官家清白,就算欠着他的人情,也不会让整个顾家陷入囹圄。
午时将至,宴席就要开始,顾雨龄和上官爵却是不慌不忙走向别苑。
“萍儿,委屈你了。”
听到熟悉之人的声音,上官爵立刻拉住了顾雨龄,免得打扰了他人私会。
“为了你我的孩子,这点委屈算什么呀?”
女子声音娇柔,看来年纪不大,男子声音醇厚有力,也不像中老之年,难道是郡主府的家丁丫鬟在此密会?
今日郡主府设宴,府中应是忙得不可开交,走了那么一两个人也不足为奇。
“稍后,我们按计划行事,千万不可露出马脚,待那女人罪名成立,我就立刻上奏休妻,否则,我便自行开府,将你纳入府中,以正夫人之名对待。”
顾雨龄记得,这场宴会除了已婚的太子代替皇上出面,便只有各官员的夫人小姐及未婚配的年轻公子们参加,那么这个男人,便只能是郡主府中之人。
难道是郡驸马?
郡主多年未孕,并非二人身体有恙,而是郡驸马的心,从来不在郡主身上。
待郡驸马和那女子离开,顾雨龄与上官爵先后入席。
慕容宣的目光从不曾在顾雨龄身上移开过,而顾雨龄却有心事一般,不看席中任何人。
直到一个女子出现。
“民女奉命为郡主献舞。”
是她!
顾雨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上官爵,只见他微微点头,顾雨龄便知自己没有认错。
那个与郡马爷私会的女子,就是这样一个舞女。
主席上,郡马爷笑容烨烨,满眼爱意地望着台下舞动之人,丝毫不在意她人的目光。
而华容郡主却一脸苦楚地盯着那个叫萍儿的舞女,双手用力地握着椅子,朱唇紧闭。
看来,华容郡主早已知道郡驸马的所作所为,可堂堂郡主受此屈辱却一言不发,实在是令顾雨龄摸不着头脑。
一舞罢了,萍儿收了舞步,叩首请赏。
郡主心中怒气未消,尚且说不出话来,就听郡驸马说道:“如此舞姿,人间难寻,该赏!”
郡主示意了身旁的嬷嬷,就见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壶酒递给了郡驸马。
方才郡驸马所言,是想要在坐实了郡主谋害她人性命之时休妻,可郡主既然一直隐忍,便是不愿与郡驸马分离,何况当初以死相逼,又怎么轻易放弃这段姻缘?
那么,郡驸马应当是想自己下手来构陷郡主。
萍儿接过酒杯,与郡驸马四眸相对,无限柔情。
“萍儿谢郡主赏赐。”
说罢,便是将酒一饮而尽。
顾雨龄不由得看向上席中的郡主,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眉目传情,不知其心中如何一般的痛楚。
萍儿如预期之中迅速倒地,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郡驸马大惊失色,喊叫着:“来人!来人!传御医,快传御医!”
上官爵立刻上前谏言,“今日乃郡主生辰,若是皇上得知郡主府传召御医,恐怕令皇上忧心。”
郡驸马的本意便是要惊动皇上,自然不肯罢休。
“人命关天——”
顾雨龄立刻上前说道:“既然人命关天,便片刻耽误不得,小女子略懂医术,可在御医赶来之时稍作解毒处理,若郡驸马放心不下,可快马加鞭进宫传唤御医前来。”
郡主虽不知郡驸马用的什么计谋,可既是在她的府上出了人命,也实在让人安心不下。
“你且先诊治着,我立刻差人进宫传唤御医。”
想着是郡主府的家事,顾雨龄不好在众人面前直言,便叫人把萍儿抬进了房间,郡主、郡驸马也立刻跟了进来,上官爵偷偷将方才郡驸马所持的酒壶、酒盏让人收了起来。
顾雨龄先为萍儿诊了脉,郡驸马毫不顾忌,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郡主哽咽着,却不敢哭出声来。
“郡主不必担忧,这位姑娘并无大碍。”
郡主立刻安下心来,可郡驸马却不依不饶,“怎么可能!她这般不省人事,你竟然说她无碍?”
“郡驸马若是不相信,只管等御医前来复查,不过只因一介舞女的假死之症而惊扰皇上,到时候,怕是这舞女命薄,假死也变成真死了。”
既然萍儿怀有身孕,且一心要保下孩子,普通的毒药自是不敢服用,假死之药看似厉害,实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宫中御医或许不知假死症,可民间却有游医擅长制作此药。
这么多年来,郡驸马却偏偏选在今日执行此计划,想必是不久前才找到此药吧。
不久后,御医急匆匆赶到,也如顾雨龄所料,御医未曾看出这是假死症状。
“我们不妨待到日落之后再做打算。”
郡驸马哪里肯等,他迫不及待地要去皇上那里诬告郡主的恶行,恨不得立刻与这个女人划清关系!
“郡驸马不必着急,倘若日落之后萍儿姑娘不曾醒来,小女子便说服郡主同意你的任何请求。”
郡驸马有些心动,可他知道,萍儿一定会醒过来,到时,他便自圆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