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陈少陵拿出了手枪,陈凉生看了一眼就认得,正是那晚迷彩包里边的那种手枪,陈少陵的准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明晃晃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张巨匠的脑袋。
只要他轻轻摁一下击锤,张巨匠整个人就完蛋了。
这个时候,一把银白的刀刃挡在了陈少陵的枪口,尚纵横笑说道:“他的命,是我的。”两人对视了一样,陈少陵眼神晦涩,他放下了枪口。
尚纵横看着地上的张巨匠,微微一笑,“你也算是个汉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可敬的,拿起你得刀,和我战一场,记住,不要怂啊。”
刚才张巨匠冲入人群尚纵横便没有再出手反而在一旁观战,那是因为尚纵横心里明白,他再冲进来加入战斗难免伤到陈凉生身边的这一群兄弟。
万一失手误杀陈凉生的一个亲信,这结果不是尚纵横想要的,况且,他也知道陈凉生是谁想要培养的人,更何况陈凉生这一伙兄弟,尤其苏长安几个人和自己的女儿都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选择了一旁观战。
张巨匠整个人状态不太好,但显然没有人怂的打算,他坐在角落里呼呼的喘气,以便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尽快恢复体力。
尚纵横也并没有急于出手,因为他知道,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杀了张巨匠,意义不大,他也好长时间没有出手了,需要一个好的磨刀石,砥砺一下自己已经微微有些生锈的双手。
只有敌人的鲜血浇灌,才能让手里的刀子更加锋利。
这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张巨匠趁着尚纵横屏气凝神的功夫,猛地站起身一个跳跃直接站在了KTV收银台上,他抓起一瓶酒喝了一口,然后抓起酒瓶子,把酒水倒在兰博刀的刀刃上。
这个时候的张巨匠,整个人,整个动作看起来极其恐怖,像是在进行某种战前的死亡祭奠仪式一样,用烈酒和鲜血,激起胸中最强大的战斗意志。
“你的身手很厉害,咱们今天只能有一个活着。”张巨匠停住了祭祀的动作,酒瓶子里边的最后一口酒,被他喝掉。
“没错。”尚纵横点点头,说道:“我说话算数,你砸了我的场子,惊动了我的客人,你就该死。”。顿了一下,他耸耸肩,含笑说道:“我这里的规矩,谁破坏了这个规矩,谁就得死。”
张巨匠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和尚纵横刚才交手,也算是一个旗鼓相当,这一会儿尚纵横就这么说,听对方话中的意思,好象自己的脑袋就是他说取就取,手到擒来似的。
张巨匠心里十分不忿。
张巨匠自出道以来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猛然怪叫一声,另只手晃动,掌中刚才祭祀完毕的兰博刀,甩出几滴酒水之后,猛然刺过来,看样子他是动了心思,打算要和尚纵横拼命了。
尚纵横双手突然出刀,犹如灵蛇探洞一般,蝴蝶刀在空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双刀在空中相遇,一击即闪。
知道两个人今天是不可能分出高下了,分高下,即是分生死。
张巨匠呵斥一声,又使出了怪招,整个人身子半侧,直冲冲向尚纵横的怀中撞去,同时右手刀隐藏于软肋下,暗袭尚纵横的小腹。
如果真被他撞到,张巨匠的冲击力暂且不提,但是他那记暗刀就能把尚纵横的肚子挑开。
尚纵横也从未见过如此打法,但身经百战的他丝毫没有惊慌,但也未敢抵其锋芒,身子再次向旁一闪,避开锋芒,当张巨匠直撞过来的身子与他擦肩而过时,尚纵横将双腿高高提起,猛然向下一落,脚后跟正砸在张巨匠的后背上。
而张巨匠的刀背锯齿,也在尚纵横小腿上划出一道,再差三公分,就是脚筋。
这一刀,极其阴狠毒辣。
说来慢,实则极快。
两人交手过招就是石吼电闪般的速度,这个时候,陈凉生一伙人完全沦为了看客,所有人都双眼放光,死死盯着场中的两人,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
当张巨匠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他将牙关一咬,硬挺着挨了尚纵横这一脚,只听“噗通”一声。
张巨匠前扑的惯性加上尚纵横这一脚之力,足足飞出五,六米远,然后才重重摔倒在地,其惯性又让他滑出两米多远才停下来。
感觉背后的骨头都要碎了似的,张巨匠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他抬头一瞧,刚要滚出去,一把刀直接扎在了门口,刀身没入门框,震颤之声不绝于耳。
张巨匠知道自己的目的被识破,这一下子他真的是没有后路了,他一把抽出匕首,挥手掷过来,“给你。”匕首直直飞过来,张巨匠整个人身体也如离弦之箭,射向尚纵横。
尚纵横手握着蝴蝶刀,双眼死死盯着张巨匠,蝴蝶刀笔直射向张巨匠。
张巨匠侧身形,大喝道:“来吧,儿子!”说着话,伸手将飞来匕首的刀把握住,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道也随之传来。
张巨匠不由自主地连退两步,刚把身形稳住,距他数米开外的尚纵横也已冲到他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又出现一把刀,上来之间,展开了急风暴雨的强攻。
尚纵横的招法并未特别之处,但就是一个字,快!
一刀接着一刀,一刀连着一刀,出刀收刀之间毫无停顿,几乎连成一线,丝毫没有凝滞。
张巨匠连续不断的接招,两个人之间的出手,几乎是连成一片,中间根本就没有空隙可见,这一场疾风骤雨一般的对攻大战,实在是妙不可言。
张巨匠不得不使用全力进行招架,可即便如此,他仍感觉异常的吃力,感觉招架不像是面对一个人的进攻,而像是三、四个高手来自四面八方的联手合击。
这个时候,张巨匠才意识到,刚才的尚纵横,对他还是留力的,他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而深藏不漏的尚纵横,到这个时候才露出自己尖利的獠牙。
这个时候,张巨匠心里生出一丝丝懊恼,先前的旗鼓相当只是李光耀的藏拙之技,而现在显然尚纵横已经占了上风,刚才陈凉生在他背后的那一刀,让他的背后火辣辣的疼,而他越剧烈的运动,血液就会加速流出。
张巨匠,颓势渐渐显出。
尚纵横抢攻十数招,张巨匠也在KTV大厅里连退了十几步,见对方在招架的猛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尚纵横忍不住大失所望,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冷声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太慢了,根本不够看,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啊、、、来啊、、、”
嗡!
张巨匠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尚纵横这是在激怒他,但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根本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他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高手过招,最怕的就是心浮气躁,而张巨匠现在的状况,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尚纵横故意刺激张巨匠,出招越是狠辣凌厉,张巨匠越是难受,他已经乱了方寸,张巨匠哪能受得了,他觉得脑袋一沉,整个肺部都要炸了。
“啊,妈的。”的怒吼一声,张巨匠使劲吃奶的力气,连出数刀,化解尚纵横进攻的同时,还成功反击了两刀。
张巨匠见状退后了两步,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心境能够平顺下来。
见状,尚纵横这才面露喜色,作为身经百战的老江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边招架边反攻的同时,笑道:“来啊,来啊,二十年前搅动长陵市的张巨匠,居然是这么不堪一击,简直可笑,出手啊,拿出你的真本事。”
张巨匠把十二分的力气都使出来,他堪堪与未尽全力的尚纵横打个平分秋色,而如此以来,也是最消耗体力的,张巨匠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张巨匠,已经方寸大乱。
他的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体力也渐渐不支。
见对方满面是汗,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鬓角直流,喘气声越来越沉重,似乎有力尽的可能,尚纵横嘴角翘了翘,突然急急甩出三刀,前两道被张巨匠勉强挡开,可最后一刀张巨匠再挡不住,只听“嘶”的一声,他的臂膀被划开一条血口子。
整条手臂,像是被锯齿撕裂一般,血肉模糊。
“你,原来真是浪得虚名!”尚纵横笑容不减,急功三刀之后,又将攻势放缓。
张巨匠急跺一脚,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疯狂,人在面临这样境地的时候,张巨匠心中那种野兽心理被激发出来,求生的欲·望,复仇的心理以及内在的潜力统统激发出来,他咆哮怒吼,兰博刀一甩,再一次近身攻击,施展开来,发起了又急又猛的反攻。
“嗯嗯,这样就好,来啊,来啊。”尚纵横继续刺激张巨匠原本就脆弱的神经。
可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时间不长,张巨匠又有力气耗尽的趋势,尚纵横猛攻数刀,在张巨匠的肋下有挑开一条口子,喝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丢人死了。”
哎呀!
张巨匠又痛又急,又恨又气,要是没有之前的受伤,没有之前的体力损耗,就他的实力,在尚纵横面前不会如此被动。
张巨匠背上的伤口不断流血,顿时他的整个背部被鲜血染红,看样子极其恐怖。
如此这般,每到张巨匠后力不济的时候,尚纵横就在他身上划出一条口子刺激他,连续数次,张巨匠已被折磨的筋疲力竭,连拿匕首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张巨匠,方寸大乱之后,体力消耗殆尽。
再看他的身子,横七竖八都是刀口,鲜血顺着衣角滴滴答答直向下流只一会功夫,血水就在他脚下汇集成好大一滩。
先前,尚纵横与张巨匠的交战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而现在,更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扑通!
又过了几个回合,遍体鳞伤的张巨匠实在站不住了,双膝发软,重重的跪在地上,手中的兰博刀似乎也变得有千斤之重,无力的垂在地上,支持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尚纵横笑了,“哎呀,站起来嘛,你看你怎么就这点本事。”
双腿跪在地上的张巨匠精神萎靡,整个人双眼皮不断交战,而他的目光也在极具涣散,瞳孔缩小,双手握着刀,但身体不断颤抖。
尚纵横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兴趣,他身体横扫出去,一脚踢飞了张巨匠手里的刀,这个时候,从黑白道里边走出来三四个精壮少年,虽然穿着服务生的服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面带凶悍之气的精壮男子都不是普通人。
四个人一起出手,以一种极其刁钻的方式,在张巨匠的双臂,双腿关节处钉入了四条钢钉,张巨匠面色痛苦,但此时已经喊不出声。
这一切,被陈凉生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说什么。
尚纵横笑了笑,对四个服务生喊道:“送他去医院吧,好好治疗治疗。”说完,拍拍手,回头看了一楼大厅,又看看二楼,几个女孩子都睡着了,只有李雨晴脸色古怪。
尚纵横笑了笑,“都去喝酒,好好玩啊。”
陈凉生一伙人上楼,他知道最后那四个字,‘治疗治疗’的意思,这个时候,贺八方笑了笑,”我不玩了,我出去转转啊。“说完,手里握着一把军刺就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一脸的凶狠。
陈凉生回到包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刚才的一切都在他眼前,历历在目,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苏尚卿子沙发上呓语,”老公,我好爱你哦。“嘟着粉嫩的小嘴唇,陈凉生心里一阵荡漾,直接就压下去了。
尚纵横走进了办公室,身后的李雨晴跟着走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李雨晴盯着尚纵横有些不正常的双手,面色古怪。
尚纵横笑了笑,“雨晴、、、”
与此同时,在城南天上人间顶层一间豪华办公室,中年人手里握着电话,目光呆滞,半天没有出声,烟头无声的燃烧着,直到烧到了手上,中年人才回归头来,面色极其难看,自言自语道:“真是蠢货、、、、、、”
身边站着的两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比死了老娘还要难看,低着头,没有说话,牙齿咬的嘎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