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转念的一瞬间,他在心底就宣判了章怀义的死刑。
周鼎安招手叫过来一个大汉,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大汉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几个大汉从酒吧外面走进来,与此同时,他把手中的塑料桶提起,拧开桶口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倾洒在地上。
一瞬间,刺鼻烧心的气味开始在整座酒吧蔓延。
是汽油!
章怀义身后的人也都齐齐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人大喊大叫,“是汽油,他们要烧了整个酒吧。”
章怀义浑身一震,没想到来人穷凶极恶,一出手就是要所有人的命,他怒吼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是在前一秒,周鼎安肯定会说,请把周定邦放了。
后一秒,周鼎安却想要送这儿的所有人去另外一个世界,这个办法,是最彻底最没有隐患的办法。
“干什么?”
那几个不断倾倒汽油的大汉同时哈哈大笑,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说道:“当然是做一顿烧烤,做晚餐啦!”
“欺人太甚!”
章怀义一手创建怀义社团,也是社团大佬,在龙门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够容忍这些人再三的侮辱。
他再忍不住,猛然大吼一声,双手擎起一张大理石方桌,举过头顶,冲着对面猛然砸了过去。
章怀义虽然只是个大宗师境界,但经年累月的作为社团大佬,身上那一股威势早就养成,此时一怒,众人顿时胆寒。
当啷!
周鼎安身体不动如山,手中长剑出鞘,一剑劈斩,闪过一道寒芒,那方桌被斩为两半,轰然落地,砸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章怀义一拳而来。
他的速度极快,而且其实极为霸道,一拳打出,有猛虎出山,蛟龙出海的威势,对准倾倒汽油的大汉,居高临下的直击一拳。
章怀义这一拳的速度太快,快到了不可思议,同时,那大汉根本就没有了反应时间,只是本能的架起双手,护住脑袋。
嘭!
章怀义打出的不是一拳,而是两拳。
第一拳轰击在汽油桶上,桶子直接蹦碎,里面的汽油也全部倾倒在了大汉的身上,从头淋到脚。
第二拳用力更猛,没有对准心脏,而是选择砸中大汉的脖颈。
咕噜!
一拳之下,那大汉的脖颈完全移位,还不断的凹陷进去,在喉咙位置,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
大汉双目圆睁,仰面躺在地上,四脚蹬地,不一会儿便硬翘翘了。
章怀义这一拳,震慑四方。
一拳直接将大汉击杀,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这人的一拳之力,该是有多么巨大,不但打碎塑料油桶,而且将大汉秒杀,可见不是等闲之辈。
章怀义抬起手臂,甩了两下,重新抬起头,一双虎目阴沉,扫过周鼎安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儿,可不是你们来闹事的,滚蛋!”
周鼎安鼻孔冷哼一声,“没想到啊,爱妻的死还没有让你消沉下去,这样的对手我很喜欢。”
他不留痕迹地向左右望了望,周围人立刻会意,人群中窜出两名大汉,箭步来到章怀义近前,二话没说,钢刀举起,直接砍下。
章怀义反应迅捷,侧过身的同时,猛地抓起一张椅子,挡住两人下劈的刀口,不等对方收刀,章怀义的脚已抢先蹬了出去。
噔!
一脚正踹在一名大汉的胸口,那名大汉吭哧一声,胸口见血,落地时,后脑勺着地,栽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另一名大汉眼见同伴吃亏,脸色顿变,怒吼一声,身子向下一低,避开章怀义猛踹出来的一脚,将钢刀横划向他的小腹。
章怀义早有准备,腰身如泥鳅一般,滴溜一转,躲开了大汉势在必得的一刀,同时肘子顶起,然后砸中那大汉的脑门。
大汉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被石头砸中一眼,顿时‘嗡鸣’声响起,一头扑倒在地,眼前发黑,晕晕乎乎,神智迷糊,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章怀义撂倒三人。
这三人,两人重伤,一人死亡。
周鼎安手底下众人见章怀义如此强势,顿时气势有些萎靡。
人群中的周鼎安冷哼一声,长剑上扬,眼中射出寒光,沉声喝道:“冲上去,一个都不留!”
他的手下众人都是训练有素,实力强悍,随着他一声令下,二十多号人齐刷刷地举起手中的武器,一同向前拥去,与以章怀义为首的怀义社人员展开了一场大混战。
双方人员立刻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响。
今天跟着章怀义出来喝酒的,也都是章怀义的心腹,实力自然不用说,周鼎安这边的人同样训练有素,作战不要命。
双方一触即发,犬牙交错。
周鼎安手下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攻陷了章怀义,那么其他人就不足为虑了,不约而同的,有七八个大汉同时举起钢刀铁棍,对着章怀义围堵过来。
章怀义的个人武道修为确实不强,只不过是寻常的大宗师而已,只不过他这么多年,作为社团大佬,经历过的生死时刻太多了,面对七八个大汉的围攻,也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反而激起了胸腔中的那一股热血。
自从楼月儿去世之后,他消沉了好几天,精神也有些委顿,但今天这个时候,正是点燃他浑身热血的时刻。
章怀义且战且退,一把钢刀在手中上挑下劈,威武霸气,叮叮当当的金铁之声交织,刺破耳膜,火星子四下乱飞。
他以一敌众,非但没有手忙脚乱,反而越战越勇,还把周围的大汉们逼得连连后退。此情此景,让站在一边观战的周鼎安大生闷气。
周鼎安在龙门市最大的使命,那就是潜伏,如果混战时间太长,必然会引起周围社团的注意,到时候就会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所以,速战速决才是周鼎安最想看到的。
周鼎安暗暗咬牙,然后趁着所有人混战之际,闪身到了酒吧内部,也就是章怀义的身后,像一条潜藏的毒蛇一般,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周鼎安身边那些大汉个个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老大经常使用的手段,顿时刀棍齐至,猛攻起来。
他们不求正面打倒章怀义,只要将他逼迫后退,到了周鼎安的攻击范围就好。
当啷!
对方的三刀齐齐砍在他的钢刀上,他手中的钢刀卷刃,刀身扭曲,差点崩断,强劲的力道冲撞着章怀义身形一阵摇晃,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两步。
而正藏于他背后的周鼎安双目一张,寒芒逼人,意识到机会来了。
周鼎安双脚一蹬,剑尖对准了章怀义的后心,剑气凛然,带起一阵寒芒,直取章怀义的要害之处。
章怀义久经战场,当他注意到周鼎安不在视线中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躲在暗处阴人呢,与此同时,一股剑气携带寒意,侵入肌肤,感觉到恶风不善,必然是周鼎安出手了。
章怀义猛然闪身,企图避开这必杀的一剑,只是周鼎安的速度太快,剑气太盛,甚至让章怀义的动作都滞的一下。
哗啦!
周鼎安这穿心透体的一剑并没有伤害到要害部位,但一剑划过,同样点破了章怀义的肋骨,同时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一剑,从肋骨处上挑至腋下,衣服破碎,血流不止。
“嗯······”
章怀义疼得闷哼一声,紧紧的咬着牙,本能的抬起手中钢刀,欲去劈砍偷袭他的周鼎安,只是他的肋骨手上,贺八方手上的力道不如刚才,刚才才刚刚举起,周鼎安已经躲开。
与此同时,周鼎安一个转身,一剑忽至,又阴又险,剑尖闪过一道透明的寒芒,窸窸窣窣,扑向章怀义的脖颈。
此人不简单!
这是章怀义此时心里唯一生出的念头,他来不及细想,转回身形后,钢刀挡住脖子和脑袋。
当啷!
毒蛇捕猎一般的剑尖利刃,刺在钢刀之上,放出阵阵颤鸣,酒吧里爆发出刺疼人耳膜的金鸣声。
周鼎安气势大震。
章怀义知道周鼎安是个剑术高手,而且武道实力恐怕还在他之上,实战经验更是丰富无比,招招要害,剑剑夺命。
他撤步后退。
他退得决绝,周鼎安乘胜出击,出手更加阴险狠辣。
像周鼎安这样的老手,一旦占据优势,那就会死死缠住你,不给你任何翻身的机会,直到将对手彻底击败。
章怀义再退。
周鼎安三步并成两步,再次冲到章怀义近前,故技重施,跃起身形,对准章怀义的脑袋再次砍出一记重剑。
剑尖好似雷电火蛇,不断冲击章怀义的防守。
哗啦!
章怀义退无可退。
周鼎安看准时机,一剑再来,这一剑之上,仿佛携带有万钧之力,破风之声扑面,犹如无数针尖扎来。
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是一愣,头皮发麻,心中升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恐惧之感。
这一剑的力道,重逾万斤。
这一剑之下,冒出大片的火花,同时章怀义膝盖一弯,差点跪倒在地上,而他手中的钢刀,已经成了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废铁,没有了杀伤力。
当啷!
周鼎安再逼,又是一剑袭来。
周鼎安这一剑直接砍断了章怀义手中的钢刀,剑锋掠过,直接深深的劈进了章怀义的肩膀,剑身埋没在肩膀的肌肉骨头之中。
周鼎安猛抽出剑身,带起一道血箭。
只一瞬间,他的半张脸以及右边肩膀浴血,整个胸膛被鲜血浸透。
章怀义痛叫一声,退无可退的他后背靠在墙上,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快要凝结的血水,企图缓一口气。
只不过周鼎安怎么可能给他换气的时间,剑尖一晃,锋芒重重,剑身宛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地刺了过来。
章怀义手无寸铁,无可阻挡。
噗嗤!
所有人的耳朵中,传来剑锋入肉的沉闷之声,冰冷刺骨的剑锋刺入他的左肩,在他的肩后透出来,剑尖甚至都刺入他背后的墙壁里。
两边的肩膀同时被刺,此时此刻,他的双手已经没有举起来的力气了。
章怀义浑身发颤,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不能再一次站起来与周鼎安杀一个痛快,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个血葫芦似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鲜血顺着衣服流下来,在地上蜿蜒流出很远。
“章怀义,不过如此!”
周鼎安脸上浮现出冰寒的笑意,那浓烈的嘲讽,让章怀义内心发疯,低着头在章怀义面前晃动剑尖,呵呵一笑,道:“看来楼月儿的死,给你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章怀义脸上全是鲜血,只有两只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怒吼道:“不许说我的妻子。”
“切,一个婊·子而已。”
周鼎安剑锋搭在章怀义的脖子上,冰寒的剑气,强烈的杀意,预示着章怀义已经成了他的瓮中之鳖。
“跪下来,求我!我就让你走的痛快一点!”周鼎安眯起眼睛。
章怀义抬起头颅,血灌瞳仁,从牙缝里挤出一阵冷笑,毫无预兆,他突然伸出尙纵横,腰间的一并匕首,直刺向周鼎安的脖子。
周鼎安没想到章怀义垂死挣扎之际,还想着反杀他。
匕首闪过一道寒芒,与此同时,周鼎安脖子一扭,躲开了这致命一击,但匕首锋芒却擦着脸皮划过去,划开一道血淋淋你的口子。
他·妈的!
周鼎安气的跺脚,浑身一抖,怒骂一声,一剑直刺向心脏。
咕噜!
这一次出乎意料的,章怀义又动了,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剑锋,刺不进去一分,也抽不出来。
周鼎安再一次鼓足力刀,却还是没有抽出剑锋。
章怀义冲着他,哈哈一笑。
唰!
周鼎安知道章怀义现在是拼死挣扎,但这个时候反而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在他准备放弃剑柄的时候,剑尖一转,像一支离弦之箭,暴射而来。
唰!
剑身几乎是紧贴着他身上的衣服掠过,周鼎安几乎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章怀义是全盛,那么这一剑完全能够将他穿成肉串,怒从心头起,周鼎安的拳头骨节啪啪作响。
他双眼冒火,杀气冲天,坑儒会的副御史,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暗算过,顿时老脸一红,怒极而笑,冲着章怀义点点头,并挑起大拇指,“你越是反抗,我就越让你不得好死。”
周鼎安扬起了手,一拳将酒吧吧台砸碎,崩塌,“乱刀,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