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无情,而是现在琳达这么为她着想,她不能拘泥于在很多的小事里,弄得自已很狼狈,姐姐想要让她缠身于官司,在如乐圈不能大展拳脚,要弄臭她的声名,这巨额的钱,可以赔给她。

她知道殷离不会想要的,但是有些事她做得无情一些,这样他更会收收心思,好好和姐姐过日子吧,夫妻的缘份不容易啊,即然在一起了,就珍惜着。

别像她一样,过了,再就回不了头了。

只是如她意料的一样,还是接到了殷离的电话,看着那熟悉的号码在跳跃着,心情万般的复杂。

想了想,杜简还是接了。

“姐夫。”她轻叫了一声,望着窗外的夜色,平静至极,连月亮也偷偷地躲在深厚的云层里了。

殷离难受地吸了口气,一手揉着头:“别,别这么叫我好么,简简。”

可是姐夫就是姐夫,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啊。

“简简,为什么要赔钱,什么狗屁官司,你不用去理它,我怎会,怎会收你的钱。”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从来就有,可是姐夫,我真的不想有很多的麻烦,现在琳达很努力的在帮我,我也不想这些事再来绊着我,不管怎么样都好,还是收下,哪怕是为了我好吧,你也不想我总是这么多的事情是吧。”姐姐能拿到殷氏的印章盖上,证明在殷氏也是有一些位置,或者有殷伯母的相助,殷伯母永远是殷离的软肋,杜简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才知道殷离的痛苦。

“给我二天的时间,简简,别这样就答应了。”

“我们这边已经答应了,而且这事也是公开了,殷离,就这样了吧,我也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我不想永远这些事而让我很多的麻烦,怎么样都好,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就不要再起什么风波了。”她每天很努力,很向上,可是真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和粗力来应付这些,姐姐就咬着她不放。

杜盼雪和殷离之间的事,她早就没有插手,殷离要怎么样,也不是她教唆的,但是姐姐心里很明白,殷离是恨,所以殷离不和姐姐一条心,不接受姐姐,姐姐虽然生了个儿子,做了殷氏的少奶奶,可又如何,空有这个名字而已,殷离的心一点也没放在姐姐的身上。

所以姐姐就咬死她,就逼她,不断地拿一些事来找她的麻烦,这样就能引得殷离的关注,然后殷离为了迁就就会回心转意,真是挺可笑的思维。

如琳达所说的,还不如直接赔钱了事,她爱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到工作室这边来了。

也不是她怕事,只是这件事有些争议,不如干脆吃亏点赔了了事。

殷离想必也是早知道的,只是不知他怎么想,或者他也没有办法。

“殷离,那,就这样吧,我还有电话。”

他轻声地叫:“简简,简简。”他觉得她越走越远,像是他要触手不及的地步了。

杜简闭上眼,心里有些痛疼,也有些不忍,只是还是很冷静地将电话挂了,屋里瞬间就安静了,安静得让心的痛变得沉重一些,她叹口气,将这些感觉驱散,这世上有缘无份的人,多着呢。

她失去过很多的东西,也不在意再多一些了,本就不属于她的。

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散了吧,别想了吧,大家都断了所有的念头,不管对谁都好。

至于殷离要不要跟姐姐好好过日子,那是他们的事,她一点也不想理也不想去管。

全身心投入到拍电影去,为了电影的效果,她在最近的时间里减肥了近十斤,本来就瘦,现在越发看起来有点枯干的感觉。

不用怎么刻意,吃不好,睡不好,每日想着这个角色,琢磨着自然就目渐消瘦,这瘦的戏份,也是放在最后。

刘芸芝看着她只说:“拍完之后,立马把这个角色从脑子里清除,什么也不许想,狠狠去吃东西,睡觉,增肥,老师可不想看到你被风吹走了。”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此刻穿着戏服,小张过来给她补妆,拿镜子给她看。

杜简看到镜子里的她,都有点认不出来了,狗啃一样的头发,双颊可怕地凹陷下去,嘴唇青紫,只有眼睛是乌黑的,脸颊的瘦显得她的眼睛非常大,有些可怕的感觉,穿着很*的衣服,可是底下却是空荡荡的,看不出什么丰韵洁净的感觉。

进入角色的时候,昨天弄伤的嗓子十分沙哑,就像是重病了好久一样,在那半明半黑的街上,厚颜无耻地跟人讨价还价,卖的不是别人,是自已,跟别人讨价还价地卖着自已。

清醒时各种挣扎,最终还是敌不过毒瘾,一到天黑就得穿着睡裙像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站在那里等着人来出卖自已。

是生存,还是毁灭,都不清楚了,生和死,苦难和理智都不重要。

男朋友寻了过来,在街上相见,各自都认出来了,可是就是那刹那的瞬间,各自都又慌乱着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在男朋友慌然跑走后,她笑了,她哭了,她难过了,可是她还是要跟来的客人努力地笑,把自已卖出去。

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在戒毒中心太黑暗,她报过警,然后她换了一个地方,精神病院,甚至上面的领导都没有换。

杜简的烟瘾,变得越来越大,就连刘老师也看不下去,说了她几次,杜简就偷着抽,在洗手间,在房间,整夜整夜地抽着,她像魔障一样,难以地自拔出来。

这当中,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柯玲离开了这个美丽又黑暗的世界。

杜简让芳娜给买了块墓地,就在郊外青山绿水的旁边,去送的那一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杜简穿着黑色的衣服去送别她,带了她生前挺喜欢的白百合花去,雨隔着伞,仿若还能渗透进来,细细地雨气在头顶飞着。

柯然没有哭,只是安静地看着,然后跟杜简说:“林小姐,你也别伤心,我堂姐这是终于解脱了,我伯娘说不用来送她,她走了也就没有什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