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真是越发的惭愧,都没有亲手给爸爸做过一次饭,难得有一天的时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要是爸爸在,爸爸是说什么也不想让她忙活的。

*到了山下的菜市场,阿红熟门熟路带着她去买菜,挑海鲜,个个都顶儿好,价钱也是很公道,买得正高兴司机打电话给她:“林小姐,我能不能先请半天假。”

“怎么了?”

“我老婆被车撞伤了,正送去医院,刚打电话过来。”

“那你赶紧去看看,先照顾好你妻子更重要,一会我会打车回去,回头我再叫芳娜来接我就是了。”

“太谢谢林小姐了。”

“别客气,你只管休息吧,时间到时你跟芳娜说就好了。”到时芳娜会安排人*的送她的。

正是烈日当头,二人在路边等着车,这里真的很不好叫车,好不容易有空车来,却又让人给争了。

阿红很不好意思:“二小姐,你看真是太麻烦你了。”

“这怎么会是麻烦呢,阿红,你平日都是怎么回去的啊?”

“有时我早些来是走下来,回去就坐公交车,到了大门口就换乘小区里的电瓶车,不过公交车也不怎么好等的,要一个小时才有一趟。”

“那也挺辛苦的,最近我爸是不是开支挺大的?”

阿红想了好一会:“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老爷,免得给他添堵,只是家里的电话有催电费的打来过。”

杜简心猛地一跳,怎的竟然这样了。

“阿红,回头我给你一张卡,家里缺什么,需要用的,要缴纳的,你就只管刷吧。”

“这,这怎么行啊。”

“你这么厚道的人,我也很相信你,如果用完了你就跟我说一声。”

有车来了,但并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锃亮的灰色宝马车,车镜落下,露出一张熟脸。

苏黎世讶异地看着她:“哟,这可不是林宴么,刚才我从这边开过就觉得眼熟,又不敢认,再倒回看一次这才敢认。”

杜简点头微笑:“是啊,是我,苏先生,真巧啊。”

“去哪儿啊,我送你啊。”

出租车难等,在这里着实太热,她也不知爸爸会什么时候来,怕到时回去太迟了,来不及给爸爸做好午饭。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苏先生。”

“这怎么会麻烦呢,别急别急,我下来帮你们提。”这可是个好机会。

下了车帮着把菜都提到后面,杜简和阿红都坐在后座,苏黎世上了车,把手机放在一侧,然后问:“林小姐,你买这么多菜,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很难得看到你回来这里哦?”

杜简轻笑道:“工作也挺忙的,难得回来,就想给我爸爸做个饭吃的,幸好看到你,不然可能我们还要再等一会的车。”

“这地方是不好打车,林小姐,好些时间没有见你,你怎么又瘦了那么多啊?”

“工作需要吧。”杜简笑着答他。

“那也挺辛苦的,你们做明星的虽然形象身材重要,不过也是还要多保重*啊。”

“谢谢。”杜简礼貌地答。

苏黎世挺多话的,哪怕她不太想说,他还是可以一个人说个不停,杜简望着车窗外的日头,白花花一片。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早知宁愿多等一会,肯定会有车来的,苏黎世太多话说了。

苏黎世开得慢,到了警卫那里停了一会,拿起一边的手机关掉。

小舅子果然一直在听着,反正他是把消息传递过去了,要怎么做是小舅子的事了。

车子终于到了,苏黎世还殷勤地将东西帮她们拿下来,然后说:“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要是需要个司机,还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一直也没有变过。”

“好,谢谢你了,苏先生。”杜简站在树下看着苏黎世*又往山下走,终于走了,可真是也太多话了。

进去阿红就说:“二小姐,我来把这些整理,你先休息一会,先吃些水果。”

“不用,我也想亲手给我爸爸做顿饭,只是我也不太会,你可得教教我,洗菜什么的我都想自已来。”

“呃,那好,那我先把这些鱼和虾放好。”

有人控门铃,阿红上楼去拖地了,杜简便出了去开门,日头太盛,照得有点张不开眼,走到门口了方才看清楚,站在那儿的人却是季城北。

杜简停下了脚步,就那样望着他。

季城北挤出笑,假装轻松地说:“好久不见了。”

她低头看着地上:“好久不见了。”

“你爸的鸟飞走了,刚好飞进我那儿,我便抓了来送还。”

“谢谢。”

除止这外,她似乎不知要跟他说什么。多少年了,没这样真正面对过,想了多少回,做了多少的梦,可是现在这样面对面,却心里泛酸,满怀的涩然和歉意。

季家对她的伤害,可以抹去不计,可是对季城北,她却是对不起的。

他那么爱她,那么那么在乎她,为了她可以背叛全世界,可是她却是如此的狠心离开他。

他以前从不亲近女人的,就是因为她的离开,她的无情,让他大受打击索性坠落到底。

其实很多时候,她也不断在自责,可是当时,真的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和他分开,令他对她放弃。

“要放在哪儿呢?”他问,打断了彼此间的沉默。

瘦,真的好瘦好瘦,看得他很心疼,多想将她纳入怀里,可是现在不能,只会吓着她,而且也不是时候。

“我也不知道,我叫阿红下来。”这声音几乎听不到,就像她的勇气,几乎要磨光了,像是回到了那个自卑懦弱的杜简。

可是他还是听到了:“不用那么麻烦,我给你放好便行,在哪儿?”

“我,我不知。”她是不知的。

手莫名地有点发抖,她赶紧缩在身后不想让他看到。

这时阿红从里面跑出来,兴奋地叫:“是季先生啊,咦,这不是老爷的鸟吗?怎么跑出去了?”

“是啊,跑出去了,阿红,你快放回去吧。”杜简也不敢抬头,只想匆匆地结束这样尴尬又紧张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