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降落的时候小张才叫醒她,Z市下方的夜空灯火有些黯淡,让她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下了机跟着小张走,这儿的机场很小,不用担心会迷路,约好了车在外面等着,直接可以去住的地方了。

早之前芳娜就已经打听好的了,杜简没有去住大酒店,而是住在闹市区边缘的一般酒店,一晚上顶多也就一百多些先住下来,然后再照着早前的计划明天就去寻找房子租凭。

和小张一块去租房,踩房,观察着周围的地方,她也知道虽然体验要真实,但是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二天奔走着,对这一带也明白了,有个地方就是红灯区,好些是夫妻档,这真是叫人无语。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陌生的人,所以她的到来,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也是刻意地做了一番伪装的。

化妆得又老又黑提着菜偻着背从那儿走过,不怀好意的眼神压根就不会落在她的身上,她想这样是最安全的,租的地方也算是安全,在一幢楼房的三楼,一楼是房东开的便利店,二楼是房东自住,四楼五楼住着几个妙龄少女,她跟房东说是来寻医问药的,听说这边有个神医很厉害,她有严重的肺结核,听朋友介绍过来的,要隔天去开中药调理,所以要租二个月的房子。

本来房东是不想租给她,可约莫太久没租出去,看在她能一次性付二个月的房租,就答应了,但是可能怕她传染啥的,把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空,杜简就只能去找人买了些简单的回来先住着再说,横竖也不是要长住的。

侧边的窗往下看,还能看到对面巷子侧门挂着的红灯笼,后面就是大马路,车来车往的挺热闹,往远处再望,还能看到小张住的酒店。

晒衣服就得去顶楼的天台,她端着衣服上去,听到上面有人谈话的声音,故意咳了咳这才慢慢捶着腰上去。

二个长发的女孩子很年轻,在那里抽着烟,脚下还放着几瓶啤酒,黑衣服的女孩抖着手,抽一口就喝一口。

杜简晾晒着衣服,晾晒得很慢,其实她知道这二个女孩在这里,所以故意上来的,在楼道上遇到几次,也算是认识的了。

“喂,大姐,下去给我买瓶二锅头吧,剩下的钱就给你了。”

杜简看过去,穿黑色小吊带的女孩拿着一张百元大钞朝她叫:“叫你呢,帮我去买酒。”

“不,不用那么多。”她摇摇头:“二锅头才几块钱而已。”

“没事,给你拿着就拿着吧,今儿个姐高兴。”

“算了吧,姐。”那白裙子的女孩站了起来:“我们也别喝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晚上,还有生意呢。”

黑色衣服的女孩笑了,伸手去摸同伴的脸,同伴却下意识往后面退避了开来:“姐,别这样。”

“是真的怕了,哈哈。”她用力地笑着,一边笑一边将钱包朝杜简扔了过来:“全拿去,我只要一瓶能醉的酒,剩下的给你。”

“姐,我,我不是怕,只是…。”只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手机一响,她看了一眼有些慌张:“虎哥打电话给我了,姐,你也别喝了,我先下去接电话,其实你也先不用害怕,可能只是误诊呢。”

站起来有些急促地往天台的门走去,在这上面都能听到她跑得匆忙的脚步声。

黑色吊带女孩神色哀伤,踉呛地扶着围栏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笑着跟杜简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信不信,她明天一定会搬走。”

“为什么?”杜简问:“这刚交房租也就十天。”房租是提前交的,月初就收足一个月的,也不会给退的。

“喂,我听房东说你是个生病的,知不知道天天你熬那中药,臭死了。”

杜简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咬了咬牙,似乎有了些醉意,神色却是无比的哀伤,扶着围栏就下了去。

杜简也没提醒她,等她走了之后这才去捡起她的钱包跟着下去。

敲开了她的门:“你的钱包落在天台上了。”

那女人看着钱包,再抬头看看杜,了无心思地说:“给你吧。”

“这怎么行,咱们只是邻居。”

她却悲凉地笑了:“你是嫌我的钱脏是不是?”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这不是我的,我怎么能要呢。”这钱包厚厚的,里面应该有不少的钱,端不是多与少,她送这钱包来,只是想和眼前这个人多接触,并不是为了钱的。

“你这个病坛子,只有你一个人到这个城市来看病,家里人一定都不管你了吧,拿着吧,好歹,比我还能用得上。”她欲想关门,杜简挡住,摇了摇头:“真的不能要。”

“好吧。”她接过钱包,也不说什么了,直接就把杜简关在门外。

吃了个闭门羹,杜简也没气馁,回自个屋里去拿了散钱就下去便利店里买酒。

即然那女孩想喝,她就去买,或许这样能拉近点关系,没办法,她也只能这样慢慢地接近这一类人,让她真去坐台啥的,她想她可能做不到那么的伟大,芳娜也决计是不允许的。

那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便利店门口抽着烟,一边讲电话。

杜简进去买酒,故意磨蹭着挑些方便面,侧目细听她讲电话。

“虎哥,你快些给我找个地方吧,我真有点怕,阿文那病可是会传染的,去哪都好,反正我不想再和她住在一块了。”

杜简拿着酒,还有一些零食去,敲开了那叫阿文女人的门。

她没好气地看着杜简:“你又有什么事,别来烦我行不行?”

“我给你买了瓶酒。”杜简把袋子给她:“还有些吃的。”

阿文狐疑地看着她:“你干嘛这样对我好啊,我跟你说,我可不侍候女的。”

杜简有些愕然,随后就笑了:“阿文,你想得太多了,我们同住在一幢楼里是缘份,你心情不好想喝酒,那就喝个痛快,醉了能轻松一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