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屿跟她可没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多做停留,拉着他朝着旁边的小路走去,解释道。
“兵部尚书家这三公子,着实是个人物,可男可女不说还十分狡猾,我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丝毫认不出他的身份。这人神秘程度不亚于你,这么多年我见他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古松掩映,泉水潺潺,远处便是皇宫的藏书阁。
她绕了一条平时不经常走的道。
皇宫的道路多且复杂,旁人一不小心就会绕到死角或者遭遇暗兵。
可是赫连云露所到的地方,身穿铁甲的宫廷暗影面色无常,手持武器,目不斜视。
见她过来,有暗卫首领微微附身拱手,分寸间张驰自如,显然是镇定自若。
“哎。这人是个人才,得笼络过来。”
她对王屿的印象很好,能屈能伸,又不会贸然出风头,该是心有九窍的人物。
不避讳旁人,她直接说了对王屿的赏识之心。
他闻言道:“他神秘你就对他上心,我神秘你怎么不知来探探我的深浅?”
这么多年了,她对他不闻不问不说。
连好奇都不曾有。
他多无奈。
“我难道是傻子?”
她歪着脑袋笑,左手牵着咘离,右手搭着他的肩膀:“你那般难招惹,这么多年连宫廷使臣都难进你住宅,何况一个女人?”
他的眼底有星辰在闪耀。
低眸看她,轻轻吻她。
“借口找的不错。”
她呼吸微乱,因为他忽然的举动,忙着去遮咘离的眼睛。
“才不是借口呢。”
“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连你说瞎话都信了三分。”
耳边只剩下他带笑的呢喃低语。
咘离一副严肃的样子伸着小手去扯自家娘亲的小手。
“娘亲,咘离看不到了呀,看不到了。”
“才不适合你看。”
双眸微抬,他长臂一扬,娇妻爱子尽入怀中。
咘离可爱的窝在他的怀里,乖巧的不说话,十分的机灵。
“要怎么补偿我,嗯?”
他停顿在藏书阁的西北角,这里的角落堆放着珍贵的青铜器,龙形尊,鸟尊,兔尊……造型独特。
一不小心她便被他逼入暗角。
耳鬓厮磨之间,她身子微颤,轻咬薄唇,娇嗔道:“怎么补偿,补偿你一个女儿?”
他死盯着她,呼吸忽然一滞,放下咘离,只拥着她,脚步停顿:“好。”
哑的干涩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
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
碎叶投下斑驳的影,她柔腻的指尖滑过他俊美的眉峰。
光和影半明半暗的投在两个人的脸颊上,风景都在这一份暧昧中变得飘渺虚幻。
“你真的想要女儿?如果……还是个儿子呢?如果,下一胎,还是你的儿子呢。北冥锡。”
他惊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心了有了几分猜测。
她笑着把他的手带着挪到自己的小腹。
衣服穿的很多,隔着柔软丝滑的布料。
他能感受到她平坦的腹部曲线。
完美的让他不受控制的来回抚摩。
她拿着他的手放在他腹部的意思是……
“别动。”
她的手执着他的手腕。
“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今日反倒是傻了呢。北冥锡,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你。”
男人的唇角忽然涌起剧烈的弧度,连眉梢之间都洋溢着巨大的喜悦。
“没有。”
“那现在你听见了?”
“还不够,我觉得还不够。”
他怕是乐疯了。
从他微颤的搂着她的手就可以看出。
他怕了,惊了,喜了。
她笑着抱着他的腰肢:“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够。”
他的手指忽然滑入她柔顺的发丝。
单薄的面料犹如形同虚设。
唇齿纠缠。
他的呼吸,沾染着她的。
唇间呼吸压过娇吟。
下一秒。
她如同树袋熊一样伸手去抱他,整个人缠着他。
“你觉得现在够了嘛!?”
“露儿,你是不是,是不是……”
男人压抑着狂喜,破口而出的笑充斥着兴奋。
她凝视着他,薄唇擒着笑意。
“是啊,北冥锡。我现在心里什么都没有装,就装了一个你。所以,有了你的孩子我很高兴。”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知道。
当替自己诊脉发现是喜脉的时候她受的刺激也不比他少。
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的手搭在一整面描龙画凤的壁画上,她被他圈在怀里:“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这一抱,意外的抱了小半个时辰。
赫连云露中途很想推开这个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男人,可是他时不时咯咯直笑,时不时低头亲亲她。
把旁边的咘离看的一愣一愣的。
那小东西大概没有想到自家爹爹竟然还会有如此激动的时候,走过来拉他的裤脚,死活让他放开自己的娘亲。
大概是因为她受欺负了。
直到苍龙受不鸟现身把咘离带走,他还哼哼唧唧的小手指着北冥锡,一副爹爹傻了抱着娘亲不放手是坏蛋的表情。
“还有抱到什么时候啊,还没有抱够吗?”
她笑着问,男人只是呼气在她脖间蹭了蹭,一副还在喜悦中无法自拔的样子。
这里虽然是藏书阁,也还算是偏僻的角落,但是……
他们还没有吃饭啊。
“我肚子饿了,北冥锡,我和你女儿肚子饿了。”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女儿,但是姑且先瞎猜是女儿吧。
他亲亲她的额头:“带你们两个宝贝去用膳,乖,抱着我的脖子,我抱你们回去。”
这句话果然比什么都奏效,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在自己的书房里窝着,看着面前的红木长桌上摆着的一堆补汤,贪心的咽了咽口水。
本来婚前是不能同房同寝的,但是由于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早已经睁一只眼避一只眼的龙庭帝君直接就不过分这些琐事了。
所到底,凤鸣皇朝最正宗的嫡长女从始至终就只有赫连云露一个。
赫连龙庭这辈子只和千寻凝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除非她意外过世或者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不然,这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她……
所以,宗祠的老祖宗们知道帝国子嗣旺盛,倒也还高兴?
她是不了解那些个老祖宗的想法。
反正最近雪月,她亲祖父,包括赫连玉儿都没有空来找她的麻烦。
她也懒得去管他们,只顾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是,她不知为什么,不过是这么一上午的时间,她父皇,她皇叔,都知道她怀孕了?
这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不过才多久,她父皇就已经很喜欢他这个女婿了。
而某个罪魁祸首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遭遇了喜事。
“这笑是停不下来了?那你继续笑着吧,我先吃点东西。”
面前有个精致小巧的石头炉子,里面盛放着小碟子,烧熟的灌肠犹如碗碟,呈现半透明的形状。
她尝了尝味道,觉得还有些淡,想去蘸一点酸甜酱。
还没等她伸手,他就拿着小碟子,笑意盈盈的把东西放到了她的面前。
“等会儿,帮你卷袖子。”
北冥锡伸手,替她把柔滑的衣袖往上卷了一圈,而后收回手,替她倒了一杯豆浆:“御膳房现磨的,喝一口,我试过,温度还可以。”
“你明明说过等我回来给我点果酒喝的。”
她惦记着颜老夫子自酿的那酸甜果酒,念念不能忘,就想尝尝鲜。
他却想着她怀孕,所以温声细语的劝慰着她,说是已经从颜老夫子那里取了几坛,等她前三个月稳定期过了,再让她小酌。
一顿饭吃的很慢,他怕是根本不饿,全程笑眯眯的伺候她,弄得她怪瘆得慌的。
“北冥锡,说实话。你是不是更喜欢女儿?”
不然怎么知道她怀孕了这一副乐坏了的样子。
平常的高冷都见了鬼了。
喜上眉梢也不过如此吧。
从藏书阁回来,他一路笑着回来,把跟在他身边的容潜,南宫瑾,南宫懿几人都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他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腰肢,语气带着宠溺。
“哪有,我只喜欢你啊。”
“那为什么你笑的停不下来。” “因为这次你怀孕,我总算能够在你身边护着你。露儿,我知道受孕会让你很辛苦,但是我还是很想让这世界上留下我们相爱的见证。等以后老了,若是我先走一步,他们会替我照顾你,会如我这般关
心你……我舍不得你没有人陪伴。”
她手中的勺子都有些拿不稳,美眸流转着笑意,娇嗔道。 “哼,就会说这些好听的,你是不知道,上次生咘离我差点……哼,说那个字不好我不说了。但是你想的也太远了。我才十七岁呢,你就已经想到以后老了你才不会先走。我告诉你哟,要走也是我先走
,我才不要在你后面呢。”
他轻笑:“说的也是。”
“嗯?”
“老了也怕有人跟我抢你,我怎么可能舍得留你一个人被别人觊觎。”
她一愣,捂脸轻笑:“醋坛子。”
*
赫连龙庭手搭在门上,表情已经很嫌弃了。
他这三十多岁还自认为能长命百岁呢,他这乖女儿和女婿就已经腻歪想到老了以后的事情?
不害臊。
猛地一推门。
“酸的掉牙了。哼,赫连云露你给本君过来!”
弄出一个乖外孙就算了,这才多久,又给他搞事情。
如果凝儿还在,他都想把这个不服管教的女儿塞到娘胎里再造。
“堂堂凤鸣长公主,未婚先孕,若在民间,该拉去浸猪笼了,你到底知不知羞?” 赫连云露一愣,放下勺子,立刻指着北冥锡,揶揄道:“是他做的好事,父皇你拉他去浸猪笼吧。我还小,还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