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因为我小时候贪玩,和小伙伴跑到山上捉迷藏。
我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我身子蜷缩进去,拿外面的野草做掩盖,到了天黑小伙伴都没找到我,就在他们垂头丧气之际,已经认输的时候,我才慢悠悠的从洞里爬出来,向他们走去。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前面有一团雾,散不开的那种浓雾,我怎么都走不到小伙伴那边,甚至越走越远,我很害怕,甚至就喊了出来,这个时候我竟然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感觉可怕至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而并没有用。
小伙伴们还是看不见我,又觉得天黑了,很害怕,他们说:“苟淡你快出来,不然我们可要回去了。”我说:“我在这,你们没看见我吗?”然而我感觉我还是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就在我感觉我可能要在这个荒山野岭过夜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向我走了过来。
老婆婆的装束十分的奇怪,是特别复古的风格,她很关心我,问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不要老婆婆送你回家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白色灯笼里面泛着一道道绿光,我当时脑袋一定会和捣蒜一般的答应她,但是眼下我又无处可以求助,只能对着这个山上提着灯笼的婆婆抱着最后的希望,毕竟我如果拒绝她来硬的说不定我就葬身荒野了。
我胆战心惊的跟着她,直到走进了一间竹屋。这竹屋给我的感觉很亲切,感觉和我有什么渊源。她把灯笼挂了起来,然后往里面倒了些许油然后绿火变得更加旺盛,就是闻起来很臭。还说什么等等要帮我好好搓澡。
我听到这里,顿时起了疑心,先前就觉得那团迷雾似乎其他人是感觉不到的,而是针对我来的,所以绿色的灯光,应该就是磷火,又称鬼火,因为磷这种物质,在人的骨头里面是有的,烧骨头的时候偶尔就会出现绿火。至于那个灯笼的味道我现在想起来了,是尸油。我们农村人养小鬼的人家特有的味道,我那伯父家就有,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发麻。
还没容我继续往下想,老婆婆说热水烧好了,要领我过去洗澡。我作为一个小孩子,自然是听话为上,否则谁也不能保证我能活到下一秒。
我有点怕,先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还挺适中,便慢慢的让身体浸泡下去。而老婆婆也拿起毛巾在我身体上下擦拭,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我小时候和伯父生活在一起,没有第三个人进入我的生活,都是老伯料理,何况是洗澡这种事情,而这个老婆婆对我这般感觉,像是突然有了一位奶奶照顾。
我正在逐步地放下防备,也松懈了在山洞里怕被小伙伴发现而惊慌失措的神经,让我感觉我就要睡着了,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慢慢的,我闭上了眼睛,想想也是啊,如果她是有心害我,又何必领我到这竹屋呢。我正一脸惬意的享受时,突然感觉到有一副冰冷的指甲正在划着我的脖子,我连忙睁开眼睛。
”哇——“的一声长嘶,我只能听到老婆婆这一声,她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一切变的索然无味。唉,此刻的我反而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这身体不知多少邪物惦记呢,一旦碰触到我的血液,都是魂飞魄散,至少目前是这样。此刻的我已无心在乎这鬼婆子的死活,倒是对这竹屋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我走走看看,饶有兴趣的欣赏的竹屋,仿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感。此时的月亮已经逐渐西沉,越来越多有趣的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
譬如我眼前的这个房间,门前上了一道封帖,我能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去掀开它,此时我的自我意识变得非常薄弱,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意识逐渐注入我的身体里,直到我的手碰到那个封帖,然后掀开它。不容我犹豫,又指引着我走了进去。
这个看起来是一个卧室,除了基本的标配外,却有一个摆满鞋子的鞋架和两个大柜子以及一股幽然的淡淡香气。我走了进去。我试着分析着这里有可能发生的一切:根据那个封条的泛黄程度,这里至少应该有十几年没住过人了,让我更加确定至少是数年没住过人的一点是,墙壁上有一副画,画上的人是我年轻时候的母亲,落款处的印章,正是我的父亲名字。我伸出手去触碰那幅画,触感异常的好,仿佛是人的肌肤,不知为何,我的眼角泛出一滴泪花。
我把那幅画收了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带走它。然后视线顺着过去,我找到了一个大箱子,也上了封帖。我走向它,当我伸出手的时候,那个箱子竟然突然打开了。吓得我退了好几步,直到我撞到墙。过了好一会,我才敢往里面看。里面装着一些东西,一封书信首先映入眼帘。我就先拿出那封信。
字写的非常好看,当字帖练都不为过。而我拿出信看到的内容,更是让我泛起涟漪,不争气的我看到结尾的绝笔,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这是我父亲写给我的第一封家书,也是最后一篇。
信里内容是:我们觉得在孩子还小就离世是对孩子很不公平的,因为你的母亲背弃了妖界传承跟了我,而我为了与你母亲在一起,我也背弃的师父的训诫,我们两个不但没有任何依靠了,而且还因为你特殊体质原因,被一些强大的灵体盯上了。若是往日修为尚在的情况,纵使仅仅我们夫妻一人在此,也不容它们放肆。无奈之下,我们找到了这块静谧之地,盖起了竹屋,想着能给你带来一个平淡的日子。不料那些灵体还是找到了我们,它们狡猾的选择在你母亲分娩的时候出动,向这个竹屋发起进攻,而我只能尽力和外面拖着,保护你母亲和稳婆。我打算拿空间换时间,而外面却始终不依不饶要带走你,而你母亲此刻是异常的难受,稳婆告诉我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我刚想开口,你母亲泛着泪花,声音很小,十分痛苦着对着我说”相公,爱你!“然后你的哭声传了出来。我没有回头看的勇气,我选择了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我带上了一些封禁的宝器,走出了这间竹屋,可能也是我最后一次使用这些宝器了。
一声苦笑从我喉咙深处传了出来。我或许也继承了我父亲的懦弱,这时候我需要缓一缓,我没一次看完。不争气的我把头埋进了手臂里,任凭水珠浸湿了这封信。而此刻的信纸,却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