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激动地说完,凌煦紧张地上前,道:“妈妈,我答应了蕊蕊,这次她回来只要道歉就可以了,我会保护她的,可是刚才她已经挨过打了,应该可以了......”

“不可以!”靳如歌道:“我说了,我是管教我自己的女儿,你要是不乐意,那好,你现在可以把她带走,但是你们一家从今往后跟我们洛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凌煦:“......”

这怎么可能?!

就凭老祖宗还是凌寻鹤的亲姑姑,就凭凌心还是洛家的长媳,就凭醒心还有凌心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关系也割舍不掉啊!

凌煦愣住,凌予抬手在凌煦肩上拍了拍,道:“今天是母亲要教育自己的女儿,咱们男人就在一边看着好了。”

言外之意,凌予支持靳如歌的任何决定!

须臾——

方言敲响了蕊蕊的房门。

蕊蕊烦躁地将门打开,看着门口这个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的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的!门口两个守卫,软禁她的,都是洛家的人,日月星辰跟小小云还有凌煦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蕊蕊盯着方言,目光不善:“方大管家还有何指教?”

方言没看她,只是淡淡道:“夫人说,她在楼上的练功房等着您,想要跟您叙叙旧。”

蕊蕊:“......”

光听这名字,蕊蕊心头就发毛,练功房,什么东西?

想起靳如歌往日里的雷厉风行,蕊蕊后怕地咽了咽口水,瞳孔中闪现过一丝惧意,却倔强地不敢表现出来。

而放眼则是冷笑了一声。

她会开口询问那是什么地方,就说明她已经害怕了!

方言懒懒道:“满清十大酷刑,腰斩,削指尖,狗头铡,上面通通都没有,三小姐请放心。”

“......”说的这么恐怖,蕊蕊不怕才怪:“凌煦呢,我要见我丈夫!”

“夫人说了,这是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女儿的对话,外人不许插手,就连老爷都被夫人阻拦在外了。三小姐,还是楼上速速有请吧!”

方言说完,对着左右两边看了一眼,两个守卫当即驾着蕊蕊的两只胳膊,将她往楼上拖了过去!

索性刚才小小元哭的太凶,娇娇前脚刚走,小小元后脚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所以这会儿少了一个孩子跟着又哭又闹的。

方言看了眼小小元,关上房门,又叫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

而蕊蕊自知逃不过,奋力挣扎,怒吼着:“放开我!放开!我自己走!放开!”

两人将她放开,却将楼梯口堵住,不让她下。

于是,蕊蕊瞪着他们,可是眼前只有往上走这么一条路了!

捏紧了拳头,她深呼吸,上了长廊,忽然有个人站在一间房的门口等着她,道:“三小姐,夫人在里面等你。”

说着,这人将面前的房门打开,对着蕊蕊做了个请的动作。

蕊蕊有些怕。

不怕就怪了!

想想靳如歌平时最恨的就是子女之间的相残,她不止一次在说话间对于自家孩子的团结而骄傲自豪,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气就怪了。

蕊蕊大步朝里走,看着里面就是一间大大的跳舞用的练功房,四面墙壁全是镜子,地上是光洁如新的实木地板,靳如歌坐在地板中间,侧对着门口的方向,她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像是书本之类,她不远的右手边还放着两杯茶,蕊蕊站在门口,就已经闻见了靳如歌爱喝的石榴汁的味道。

“妈妈。”蕊蕊唤了一声,看着门口靳如歌的鞋子,于是跟着学,脱了下来,光脚踩在上面。她一步步朝里面走着,身后忽然“啪!”地一声,房门关上了!

蕊蕊浑身一怔,耳边有细微的汗珠冒出。

她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唤着:“妈妈~!”

靳如歌叹了口气,道:“你过来。”

蕊蕊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确定靳如歌对自己有没有攻击性。她歪着脑袋,静静看着,小心翼翼地靠近,靳如歌全身上下透着静谧与安详,一点戾气都没有,这让蕊蕊渐渐放下了心。

她加快了步子,来到靳如歌对面坐下,这才发现,靳如歌在看相册。

而且不是一本,是很多本!

蕊蕊一愣,提高警惕,不敢多言,更不敢随便乱看什么,就怕自己的注意力被牵引,然后中招!

靳如歌却是开口了:“陪妈妈喝点石榴汁吧。妈妈记得,你小时候也爱喝。”

蕊蕊看着那杯水,没敢动:“我不渴。”

她都把靳如歌的亲生女儿害成这样的了靳如歌给她的东西,她哪里还敢喝?

靳如歌抬起清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一语中的:“你不敢喝,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蕊蕊:“......”

靳如歌合上手里的相册,从一边又取了一本过来,迁就着蕊蕊的视线,反过来对着她打开,然后道:“还是你们小时候,比较可爱。你看看,这是你出生200天的时候,我们在巴黎,小天祈跟小天凌,一人在你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你们爸爸拍下来的。你看你,这个时候多可爱。”

靳如歌又翻了一页,道:“当时你刚刚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们都在想着给你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小天凌看着漂亮的花朵,就说,给你起名蕊字。因为花蕊是一朵花中间最嫩的部分,不管是叶子还是花瓣,都要紧密地围绕着花蕊。我们很喜欢天凌给你起的名字,所以就用了。”

蕊蕊一言不发。

靳如歌又道:“我小时,也调皮,老师隔三差五就要请家长。我在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撒过猪油,在老师凳子上涂过强力胶水,甚至干过很多奇奇怪怪,现在我年纪大了回头来想想,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的事情。”

蕊蕊抬眸看了靳如歌一眼,道:“妈妈,你想说什么?”

靳如歌笑了,看着她:“小时候,我总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可是我爸爸却说我错了。我不服气,还跟我爸爸打过架。现在,他已经在天堂了,而我的孩子们除了你,没有一个能让我重新燃起打架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