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情知道,那是泪!

魏志扬哭了!

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间,鼻子酸涩不已,劫后余生的感觉,瞬间让她没能崩住,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车子撞上墙壁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里如走马观花般的出现了很多场景,幸福的、快乐的、悲伤的、苦涩的……

听说人死前会有回光返照,那个时候的她还以为她要死了呢!

幸好,没有,不然魏志扬得多伤心啊!

想到这里,她的胳膊越圈越紧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眼角还在往外流着眼泪,她强迫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即便如此,魏志扬还是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在颤抖,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男人到底是男人,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从她的颈间抬起了头,视线再落到她身上时,脸色如常,如果不是刚才清楚的感觉到,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哭过。

“伤口疼不疼?”魏志扬问道。

到底是个医生,习惯了这样带着职业化的开场白,唯一不同的是,口气比问别的病人时多了几分温柔和心疼。

简情皱着眉头撅嘴点了点头,“疼。”

意料之中的答案,麻药已经褪下去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可是就算是知道她疼,魏志扬也没有什么可以缓解的好办法。

一个‘疼’字,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脑子里想了又想,除了吃止痛药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是为了让她恢复的快一点儿,他又不想给她吃那种药。

憋了好一会儿,魏志扬才开口问道,“要怎么做才能缓解你的疼痛呢?”

他的声音不大,看似是在问她,但是其实他是在问自己,此时的他,感到了深深的挫败,作为一个医生,他却不能给她止痛,他多么希望那些痛可以转移到他的身上,可是同时却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就在他懊恼和挫败的时候,简情突然开口了,“亲我。”

“什么?”魏志扬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忍不住开口问了一遍。

“你不是问怎么做才能缓解我的疼前吗,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亲我,只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自然就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些许灿烂和笑容,魏志扬没有心思揶揄她,只是心疼更多了。

他没说话,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可是简情好像并没有就此放弃,伸手握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径直拉到了自己的唇边。

‘吧唧’一下,声音清脆无比,她直接亲在了他的手背后,魏志扬觉得自己被撩拨了,喉结滚动一下,咽了口唾沫,看着她略有些苍白的唇瓣,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黎兮诺提着一大袋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捂着自己呯呯乱跳我心脏,暗道了一声‘好险’。

还好她聪明,推门之前先透过玻璃往里看了一眼,不然这一下进去,那该多尴尬!

看样子简情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她把那袋吃的东西放在护士台,转身直接离开了,反正待会儿也还是要被他们赶回家的。

也不知道季亦辰什么时候下飞机,黎兮诺给他发了条微信,把简情已经醒来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回来的路上慢点儿,不要太着急。

病房里,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都带着一种惊慌和害怕,直到现在,魏志扬的心还在呯呯乱跳,脑子里时不时的出现的还是在去手术室的路上,他无意间低头,看到简情躺在轮床上的那一刻。

四个小时的手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如果同样的情况再上演一次,他非得被吓出心脏病不可。

他们的听很纯粹,不掺杂任何的杂念,只是对彼此心灵的慰籍,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微弱的喘息声。

突然‘咕噜’一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谁也没在意,还一如刚刚那般互相亲吻着对方。

但是仅仅几秒钟之后,又‘咕噜’一声,这次简情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的幅度不敢太大,扯到伤口是真的很疼,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魏志扬持到她笑成这个样子,脸直接黑了,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凌厉和无奈,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也不看他是为了谁才饿成这个样子的,不过就是肚子叫了几声,看把她乐的!

简情看他脸黑成这样,赶紧暗暗掐了掐自己,直到感觉到疼了,她这才止住了笑,可是刚停下来,安静的气氛中突然又传来一声‘咕噜~’,这次不是魏志扬的了,而是从她自己肚子里发出来的。

这次两个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也没瞪谁,刚刚还一脸担心和害怕的魏志扬,现在只剩了欢乐。

一个站在手术台上给人动手术,一个躺在轮床上被人开膛破肚,都是从早上之后就没再吃过饭,能撑到现在肚子才叫,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笑够了之后魏志扬从病房走了出来,边走着边给黎兮诺打了个电话,这买饭的感情是买到月球上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回来。

刚一打通,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老远看到他就喊了他一声,还扬了扬手里的一大袋食物,不用想他也猜到了,肯定是黎兮诺放在这里的。

所以这个电话打通之后也没说几句,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明天不用着急过来医院,然后就直接挂断了。

季亦辰到上海转机的时候看到了黎兮诺发来的微信,知道简情脱离危险他也松了一口气,本想给黎兮诺打个电话的,但是凌晨三点,实在是太远了,怕打扰她休息,只好作罢。

至于小姨和姨父那边,不着急,等他先看到简情再说,而母亲那里,恐怕是不好瞒。

刚从手术中醒来,虽然简情一直在强打着精神,但是清醒的时间也不长,吃过饭一会儿就睡了,魏志扬还想问问她当时车祸的情况呢,见她累成这样,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季亦辰是七点多下的飞机,他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紧接着匆匆往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