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浅沫离开之后,叶梓安立刻交代林助理去追查关于她所有的一切,然后也匆匆离开了。
然而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林助理表示自己已经无法自如面对自家老板释放的冷气,可他也很无辜啊,明明就是有人故意的。
他都还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城里城外轮番的溜了一圈。
“总裁,虽然我还没有确定夫……凌小姐的住处,但我已经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江少了。”既然凌浅沫最后是跟他一起离开,那盯着他总能找到她的下落。
叶梓安冷笑,啪一声把笔往桌上一扔,“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
这么明显的讽刺,林助理表示没法接,只能垂头一声不吭。
一个星期了,本来以为找到她很容易,谁知找了一个星期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现在还听到这么个笨到无可救药的办法,叶梓安心里的烦躁飙升至顶点。
蹭一声站起来,抄了外套就往外走。
身后林助理亦步亦趋的追上,“总裁,您这是……”该不会是要自己去找吧?
“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都取消!”
回应他的,是叶梓安远远传来的声音。
***
一栋幽静清雅的别墅内,凌浅沫正斜倚在沙发上看手里的文件。
江家身为帝都的名门望族,并非每一个人都在军政界,其中就有个别从商的特例。
比如说江家的三少爷,江铭昊的弟弟,也算是凌浅沫的三哥,江铭恩。
他经营了一家猎头公司,专门为各类型跨国集团挖角高级管理人才,做的有声有色。
所以凌浅沫从监狱出来之后,他就让她在他的公司帮忙,做一个挂职的猎头。
而如今,她手里正拿着一份客户公司发过来的人员需求。
在她旁边的地毯上,安安乖巧的坐着,正在画画。
一边画,还不时抬头看看凌浅沫,稚嫩的小脸上偶尔会露出一两个为难或者思考的表情,然后继续低头刷刷刷画的飞快。
江铭昊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异常和谐安静的画面。原本抿着的略显严肃的唇角弯了弯,抬手摘掉自己的军帽,“安安,在干什么呢?”
“大舅舅……”听到他的声音,安安抬头扔下画笔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把他往沙发旁边拖,“大舅舅,快来看,安安画的全家福。”说着献宝一样把茶几上的画纸碰到江铭昊面前。
洁白的画纸上,用彩色蜡笔勾勒着大小不一高矮不同的一群人。
江铭昊努力分辨,但安安年纪太小,到底画的不是很好,只能勉强分辨出男女,其他就……
安安大概也知道他可能看不懂,柔柔的手指伸过来,“这个是安安,这个是妈咪,这个是太姥爷、姥爷,还有三个舅舅……”
江铭昊漆黑的眸子眯了眯,伸手指着其中一个,“那这个呢?”
“这个是……”安安小心的瞄了一眼凌浅沫,然后凑到江铭昊耳边小声的说了两个字,“爹地。”
江铭昊看着安安稚嫩却乖巧的小脸,忍不住心口一阵泛酸。
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很不希望凌浅沫再和叶梓安有任何牵扯。但是如果是因为安安,他或许可以再给叶梓安一个机会。
毕竟对于孩子而言,父爱是谁都没办法替代的存在。
“嗯,安安,你去楼上玩一下玩具,大舅舅和你妈咪说点事。”
“好。”
凌浅沫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文件,目不斜视,“想跟我说什么?叶梓安?”
“小沫,”江铭昊的语气低沉而严肃,“你真的不打算再给叶梓安一个机会?哪怕是为了安安?”
见到他如此正经严肃,凌浅沫也把文件放到一边,微微蹙眉很认真的道,“以前我为了爷爷,已经试过一次了,然而结果是我到如今都无法坦然面对的惨烈。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来一次。”
她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他身边不乏女人。”
即便是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但叶梓安依旧出众得让许多十几岁的妙龄少女为之心动。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优待,非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他越发显得稳重优雅。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当初他犹豫,并不是因为夏雪樱?”
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夏雪樱的话,凌浅沫入狱这几年,他早就和她双宿双飞了。
可据他的调查,叶梓安一直单身,而且跟所有女性都保持着比较疏远的距离。
除了工作需要,唯一稍微能亲近他身边的,也就两个。
一个木晴子,一个凌浅欣。
但也能看出来,他对凌浅欣本身是厌恶的,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刻意的容忍。
他猜,应该是凌老的死。
凌浅沫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到分明看起来是在笑,但唇角的弧度却又几乎都看不到,“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爷爷不可能再活过来,我也不可能再原谅他。”
“可是……”江铭昊把刚才安安画的画拿过来,“安安需要一个父亲。”
***
叶梓安再见到凌浅沫,是在一家私人会所里。
装修是极尽所能的奢华,甚至略显浮夸,但不能抹杀的是,这里为豪门贵族提供的服务绝对优质体贴。
彼时凌浅沫和一个年轻英俊,看上去就很有身价的男人坐在一起。
服务生进去送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
门一开一合之间,叶梓安看到了凌浅沫脸上妩媚到近乎妖娆的笑。
她穿了一件吊带长裙,胸前的柔嫩饱满呈现出漂亮的弧度,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即便只化着淡妆,那张脸依旧显得倾国倾城。
只是匆匆一眼,男人便觉得小腹一紧,压抑了七年之久的欲望,却因为她对别的男人的一个笑容,被轻易挑起。
“叶总,叶总……”
跟他一起来的男人陪着小心,看他盯着面前的包间发呆,“遇到熟人了?要不然叶总您先进去打个招呼,我先在包间等你。”
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把姿态放到最低。
叶梓安慢慢收回目光,神情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