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珊冷笑两声,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因为赌债已经成了魔,所以不管她说什么,程来凤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眼前的摇钱树。

不紧不慢的收起了玉镯子,沐雨珊瞧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娘,你也希望我嫁得好吧,总不想让我跟沐桑榆一样连个名分都捞不着,对吗?”

程来凤连连点头,“那是当然,你是我生的,那沐桑榆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罢了!你呀,若是找了高枝儿可别忘了娘啊!雨珊,娘对你总是真心的吧?”

沐雨珊笑得温婉,“娘,你生我养我,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若是有朝一日我飞黄腾达了,您可是我的亲娘,怎么能不带着你享福呢?”

“那就好!”程来凤面上在笑,可心里头却在打着如意算盘。

这闺女心里有了人,在外头不知道搞什么东西,估摸着是要飞了。沐桑榆始终不是自己生的,自己不可能死拽着沐桑榆不放,这丫头实在不靠谱,而且心思太重。

但沐雨珊可是自己的亲闺女,大不孝总不至于。

然则人心易变,与其抓着人,还不如抓着钱。她才不管沐雨珊跟着谁家,当妾室还是当正妻,只要能好吃好喝的待着自己,给自己钱花就行。

这世道啊,总是这样现实。

别看这沐雨珊文文弱弱的,可这嘴巴是忒硬,程来凤知道自己不可能逼着沐雨珊说实话,所以只能缓兵之计。

出了门,程来凤寻思着不如找苏娴弄点钱。这外头赌坊里逼得紧,自己没敢出晋王府大门,否则前脚出门剁前脚,后脚出门剁后脚。

程来凤远远的瞧了一眼,主院那头的灯还亮着,想来苏娴也没还没睡。

那不如去碰碰运气??

再一眨眼见着李朔走得很快,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走去,程来凤赶紧跳出了栏杆躲了躲。这晋王殿下脾气不太好,自她入府便没见着这位冷面王爷怎么笑过。

听底下人说,王爷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所以程来凤也没敢在李朔跟前造次。

小人物,有小人物害怕的东西。

“你来干什么?”胭脂拦住了程来凤。

小小丫鬟居高临下,程来凤自然不高兴。不过想起赌坊里欠的银子,程来凤只能按捺,死皮赖脸的赔笑脸,“胭脂姑娘,侧妃睡着了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么晚了,赶紧回屋歇着吧,若是扰了主子安睡,有你好果子吃?”胭脂掉头就走,吩咐人关门。

“等等等等!”程来凤急了,“我这不是紧赶着来找侧妃说情况吗?我发现了沐桑榆的异常,我得跟侧妃汇报汇报!”

听得这话,胭脂眉心微蹙,一时间还真分不清这老刁妇嘴里说的是不是真话。

见着胭脂犹豫,程来凤眼珠子一转,凑上去低低的说,“我说的是实话,你若是耽搁了,可别怪侧妃降罪下来。那可是你的事,跟我老婆子没什么关系!”

说着,程来凤作势要走。

“等等!”胭脂深吸一口气,极为不耐的哼哼两声,“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苏娴其实没睡,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只是不想搭理程来凤,不想被这样的低贱之人缠着,到时候纠缠不休的自降身份。

听得胭脂来报,苏娴眉心微蹙,“真的这样说的?”

“话是这样说的的,但具体是不是真的就有待考究了。”胭脂冷笑,“主子,这老太婆可不老实,只怕是另有所图。”

“穷酸地儿出来的,八成是为了银子。”苏娴坐定,瞧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这一次的颜色甚是靓丽,最是好看,“让她滚进来。”

胭脂颔首,不多时这程来凤便屁颠颠的进来了。

见着靠在软榻上悠闲自得的苏娴,程来凤急忙行礼,然后笑嘻嘻的凑上去,“侧妃!”

胭脂赶紧上前,伸手就拦住了程来凤,不许程来凤靠苏娴太近。

程来凤悻悻的轻咳两声,苏娴开了口,“就站在那儿说吧,我没聋,能听得清楚。”

“好!”程来凤在进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说什么呢?当然得说点有关于桑榆的事情,反正那丫头也拿不出钱来了,她不如就挑起双方没有硝烟的战争,如此一来……

她程来凤就渔翁得利!!

好主意!!

“我若是说了,侧妃能兑现承诺给我相对的好处吗?”这才是程来凤最想要的东西。

苏娴笑得凉薄,“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并且对我有相对的价值,我自然会给你好处。”说着,苏娴冲着胭脂使了个眼色。

胭脂会意的去取了一包银子过来,随手丢在了案上。

“钱就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拿到手。”苏娴倦怠的合上眉眼。

胭脂冷笑,压低了声音望着程来凤,“若你敢骗侧妃,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晋王府能不能容下你们母女,如今还得看咱们主子的意思。过几日便是侧妃纳礼,若出了岔子,晋王殿下会吃了你。”

程来凤的身子抖了抖,眼中多了几分恐惧。

晋王……会吃人?

深吸一口气,程来凤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往下编,“这些日子沐桑榆看上去好像身体不太对,总有种倦怠的感觉,我是过来人,这种状态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娴蹙眉,“什么意思?”

“你们没成亲的姑娘家自然不懂,想当初我怀着雨珊的时候,也是这样吃不好睡不下的,总感觉身子犯懒想睡觉。”程来凤其实就是扯个慌,她统共就见了桑榆几次,都是以为了钱,怎么可能看仔细。

她原想着,不过是说一嘴。

反正沐桑榆是个命硬的贱骨头,怎么弄都死不了,这苏娴就算要对付沐桑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苏娴睁开眼,“你是说……沐桑榆可能有了身孕?”

程来凤不敢把话说得太死,只能讨好的笑道,“我也只是猜测,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晋王殿下的种。她这搬离主院已经有一段时日,而她恹恹的只是近几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