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难回到家里,阿雪就问:“三小姐找你有什么事?”
小难答道:“她让我每天吃完晚饭后陪她练武。”
阿雪:“你答应了没有。”
小难:“我不想去。”
阿雪就道:“去。怎么能不去?倪夫人待我们这么好,这些年要不是她照顾我们母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走过来!你吃完晚饭又没什么事,陪三小姐练练武有什么不好?正好也跟她学点东西。”
小难就嘟哝道:“她有什么好学的?”
阿雪:“三小姐虽然比你还小一点,可比你早上学两年,怎么就没有你学的东西?”
小难见阿雪说得认真,不敢惹娘生气,忙道:“娘,我知道了,我好好跟她学。”说着去打水给阿雪洗脚。
到了深夜,等阿雪睡着了,小难又悄悄来到灶下,从难看的手镯子里拿出《纵横宝典》,翻过浩然神功第一式和秋水神功第一式,试着去翻下一页看能不能打开,依然不能,小难想起昨晚的经验,就连修练了几遍秋水神功第一式,又伸出两指,连着夹死几十个蚊子,然后才又凝神去看《纵横宝典》,忽见书页右角上有一个小凸点,不用秋水神功,根本就看不到。小难运起浩然神功,一指按在那个小凸点上,果然,书页缓缓打开,小难一看,又是一幅图像,依旧是那个笑嘻嘻的老头在盘腿打座,上面写着一行字:“天籁神功第一式:凡响。”图像上也是一蓝一红两根线条,在两耳中进进出出,图像下有一段密密麻麻的注解,自然讲的是如何修练之法。
小难便依旧在灶下铺开稻草,依法打坐修练。小难首先没感觉到什么,只觉得两耳有点痒痒的,可接着就轰鸣不已,仿佛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而且越翻滚越快,小难就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裂了,难受至极,忽然嗡地一声闷响,似乎有一股浊气从两耳中喷出,足足持续了十余秒钟才停下来,然后一切都静下来了,万籁俱寂,小难从难受得不得了的境况中一下解脱出来,大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忽然,他听到远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成年男子说道:“大牛,你确定前面那栋破房子就是云小难家吗?”
“没错,姐夫,我问了认识他的同学,就是那栋破房子,这儿再没有比他们家更破的房子了。”
小难心头大震,因为说话的居然是王大牛,而且他们口口声声在说自己家。
小难凝神再听,王大牛姐夫道:“云小难家这个样子,怎么会有钱上学堂?”
王大牛答道:“我问清楚了,是倪贵家里的管家替他交的学费,说是给倪贵伴读。听同学说,他本来只是倪家的放牛姓。”
王大牛姐夫:“怪不得他帮倪贵出头,也是个苦孩子,我看算了。”
王大牛:“那不行,姐夫,你答应了替我出这口气的。”
王大牛姐夫:“你想怎么出气?”
王大牛想了一阵说道:“这样吧,云山上到处有蛇,你去捉条没有毒的大蛇来,以你的本事,应该手到擒来没问题吧?”
王大牛姐夫:“你想干什么?”
王大牛:“我想把它放到云小难那破房子里,吓死他!”
王大牛姐夫:“那好吧,你在这等着我,我去捉条蛇过来。”说罢小难听到他脚步声往云山而去。
小难起身悄然出门,躲在屋前的一棵大桂花树后放眼一望,虽然只有淡淡的星光,可小难练了秋水神功第一式观照后,周围的一切在黑暗中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别说还有星光了。小难就见王大牛远远地站在七八百米外,脚踢石子等他姐夫回来。
小难忽然想到什么,心头一惊:“他们隔我这么远,怎么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听得这么清楚?难道这就是天籁神功?”
小难心头大喜,知道王大牛他们不过是想捉条没有毒的蛇来吓唬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自己上山采药,还捉过蛇呢。
小难就悄然回屋,将母亲阿雪房间的窗户关紧了,然后打开灶屋的窗户,省得等会王大牛放蛇进来,吓着母亲。做完这些,小难依旧在灶下打坐练功,一边听王大牛他们的动静。
不一会,王大牛的姐夫果然捉了一条足有一丈长的大蛇回来,小难听到他们走到自己家门前,然后蹑手蹑脚四处察看,不久两人就都找到了灶屋的窗户前,见窗户敞开着,王大牛大喜,悄声对他姐夫道:“天助我也!”说着便将蛇轻轻地从窗口放进去,两人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往回走去。两人走出不到五百米,王大牛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脖子,用手一抓,吓得尖叫一声,正是他姐夫抓的那条大蛇。
“怎么回事?这不是我刚捉的那条蛇吗?”王大牛姐夫捉起王大牛惊吓后抛得远远缩卷成一团的大蛇问道。
王大牛惊魂未定,有点哆嗦地说道:“不、不、不知怎么的,这条蛇又、又、又跟着我来了,还爬、爬、爬到了我脖子上。”
王大牛姐夫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心中疑惑不已,四处一瞧,已是半夜三更,除了自己和王大牛两个,连个鬼影都没有。他不由得摇摇头道:“回去吧。”
王大牛却道:“那不行,这蛇还得放回去,我这口气还没出呢!”
王大牛姐夫拗不过王大牛,只好陪着他又一次蹑手蹑脚走回小难的灶屋窗户前,再次将蛇从窗口放进去,怕蛇再跟出来,又将窗户拉紧关好,才蹑手蹑脚离开。
走出五百米,王大牛猛一回头,见什么都没有,这才开怀大笑,想象着明天小难被吓坏的样子,开心不已,就边走边哼唱起小调来:
“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软呀呼咳
拿起筷子我端不起碗呀尔吆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乱呀呼咳
煮饺子我下了一锅山药那个蛋呀尔吆
头一回瞄妹妹你不在呀呼咳
你妈妈劈头打了我两锅盖呀尔吆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乱呀呼咳
三天我吃不下一口口饭呀尔吆
……
王大牛心里正美滋滋的唱得高兴,忽然大腿上猛地一痛,低头一看,又是一声尖叫,一条大蛇缠到了自己腿上,咬住大腿不放。
王大牛姐夫手一伸手就捉住了蛇的七寸,发劲一抖,蛇的脊椎骨便被他寸寸震断,顿时死去,这才软下来不再缠着王大牛的大腿。
王大牛吓得身子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口里哎哟呼痛不已。
王大牛姐夫一看手中的死蛇,分明还是自己捉的那一条,心里大惊,便抱手往四方一揖道:“何方高人戏弄于我?”
可环顾四周,寂寞无声,哪有什么高人?连个小屁孩都没有。
“哎哟!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王大牛瘫在地上,哼哼不已。
王大牛姐夫皱眉道:“别哼了,这蛇没毒。回去吧,今晚这事透着古怪,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去碰这个云小难!”
小难憋着笑如一缕轻烟回到家中,他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开心地在灶下捧腹大笑,最后笑得在稻草上直打滚。忽听得卧房里母亲阿雪咳嗽一声,才知道自己把母亲惊醒了,自责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忙进卧房问阿雪:“娘,你醒了?”
阿雪:“你还没睡吗?”
小难:“我温习一下今天学的功课,马上就睡。”说着倒了一杯温开水扶阿雪喝了两口,待阿雪重新睡下,这才又回到灶下继续打坐修练天籁神功,同时按浩然神功吐纳。现在,小难不用心存念想,也习惯按浩然神功呼吸吐纳,因此连睡觉的时间都在修练浩然神功,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修练不到两个时辰,小难渐入佳境,仿佛自己飘然升空,周围一片光明,听得见千米之外浩淼无涯的云湖惊涛拍岸的声音和云山上的阵阵松涛,还有大樟树上鸟巢中小鸟啾啾的叫声……
这一晚又在修练中度过。第二天小难去上学,到倪家大院门口等阿贵,却见三小姐倪婉和小少爷倪贵一同走了出来。小难就惊讶不已,倪婉一直都是与她二哥倪华、二姐倪巧、三哥倪富一起同路上学的,每次都去得很早,嫌倪贵贪睡起得迟,走路行事又慢吞吞的,烦人!
倪婉出了门就将自己的书包往小难肩上挂道:“以后我们每天上学、放学同路,书包就交给你保管了。”
小难哭笑不得,将她的书包以及倪贵的书包背好道:“走吧,别迟到了。”
倪贵马立加快了脚步道:“对了,今天第一节是文修课,可别栽在伍媚那女魔头的手里,不然,掌心只怕都要被打烂!”
小难听倪贵提到伍媚,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温暖,就对倪贵道:“你不要这么叫伍老师,伍老师其实人挺好的!”
倪贵就很惊讶地望着小难:“天啦!天啦天啦!她前两天才折磨过你,你今天就为她说好话!老实告诉我,她怎么收买你的?”
小难一脚踢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倪婉道:“你们伍媚老师真好看!我们整个学堂的女老师就数她最好看了!听说好几个男老师都在追她呢。”
倪贵嗤之以鼻:“臭美什么?三姐,你就爱臭美!你看大姐多好,清水出芙蓉!”
倪婉一拍倪贵的头:“小屁孩,就会拍大姐的马屁!老实告诉我,大姐上次回来,是不是单独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倪贵笑嘻嘻道:“是啊。”
倪婉就问:“什么呀?”
倪贵:“就不告诉你!”
倪婉嗔道:“稀罕吗?大姐也给了我好东西,我也不给你看!”
小难知道他们口里说的大姐是指的倪家大小姐倪庄,他听母亲阿雪说,倪庄大小姐不仅冰雪聪明,而且美丽如花、楚楚动人,只是她在家时很少出闺房,小难很难见到她。而现在,她中级学堂还未毕业,因天资聪颖、武修出众,早早地就被云州国最强大的宗门凌霄门收为了核心弟子,每个学期都给她送财送物送修练的丹药等资源,羡慕死了许多人,而整个倪家,因为背后有了凌霄门这个大靠山,这些年也越来越兴旺发达,等闲人不敢轻视。
昆仑星球八荒上,六荒上有国家,每个国家除了国立学堂外,还有许多私立的宗门招收弟子,有的大宗门势力甚至超过国立高等学堂,只是大学堂每荒大陆才一所,具有无比崇高的地位和骇人听闻的实力,超然于国家之上,却不是任何宗门能望其项背的。但每个宗门都可以选派优秀弟子去考大学堂,并且以能有本门弟子进入大学堂而倍感自豪。一个宗门能进入大学堂的弟子人数,甚至影响到这个宗门在国家甚至一荒大陆上的排名。
说着话三人就到了学校,小难刚刚将书包还给倪婉,正好遇到同桌小苦,小难忙打招呼,岂知小苦忽然间对他不理不睬,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