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儿,我们快走。”
也就在此时,熊仪身边的熊恬当即开口,同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示意众人尽快离去。
这熊恬恢复了自由身之后,从那到底的士卒手中捡起了一根长戈,他手持长戈护佑着自己的子女以及结发妻子一同向着包围圈之外冲突而去。
那些个侍卫此时眼中只有典韦即将击杀公子射这一件事情,对于熊恬一行人大多本能的忽视。
毕竟就算是让这些囚犯逃了,最多也不过是罚末一些金银而已,但若是让公子射死在了法场上面,这些从上到下的将校官吏恐怕统统都要为他陪葬。
故而众侍卫齐齐的向着典韦压来,熊恬等人的压力也是顿减。
“可是典统领还在......”
听着自己父亲的呼喊,那熊仪先是一愣,而后却是急忙回应熊恬道。
她的话音方才落下,那典韦却是突然暴喝一声,口中道:“你们先走,我宰了小儿便来。”
典韦熊虎一般的咆哮吓得那公子射手脚发软,他自恃勇武,却从未见过如典韦这般恐怖的存在。
单单凭借着气势便足以让他心无战意,再加上那典韦完全无视身边的士卒向着他杀来,一时间便让他失了方寸。
“救驾,救驾......”
随着他的大喊,四周的士卒便更是不敢拖延,却是彻底弃了其余人等,从那四面八方的向着典韦围拢过来。
“我们快走。”
也就在此时,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再熊仪的耳边响起,熊仪回头看去,正是那身穿一袭皮甲的楚游人。
“典统领勇武盖世,绝非凡俗可以匹敌。吾等速速离去,典统领也好早些突围,若是拖延日久,难免典韦力竭被擒。”
楚游人的话音方才落下,那熊恬便已经点头,而后不由分说的一把拉住犹豫不决的熊仪便走。
那楚游人所说也有许多道理,熊仪心知受伤之后的自己留下也是拖累,故而在熊恬的拉扯下也随着他一同离开了法场。
但尽管如此,她的心底对于典韦也是担忧不已。
也就在众人各自离去之后,那典韦距离公子射也只有一步之遥,眼看着公子射便要葬身于典韦的双戟之下,却之间那典韦一把将手中戟射在了公子射的身前阻拦他上前,而后径直单手用戟将四周士卒迫退。
一把抓住那慌乱回击的公子射手臂。
“撒手。”
口中一声暴喝,手掌一用力,那公子射当即便是身形一顿,手中剑不由自主的松开落到了地面之上。
“放开本......”公子射回神之后当即大惊,急忙运转神力欲要挣脱典韦手臂之时,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典韦面前竟然成了摆设。
“若是想要他死的,便都给我上来。”
公子射挣脱不开典韦的手臂,典韦却是轻而易举的将他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手指着一众侍卫,一手提着公子射的身体,威风凛凛的向着四周的士卒喊道。
那些个士卒那里还敢有多余的动作,便是那公子射此时也已经吓得双腿发软,面色苍白的冲着四周的士卒下令。
“快,快放这位壮士离开。”
他的生死全在典韦的一念之间,那典韦明显是要拿他当人质脱身,若是配合到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不配合,手底下的士卒能不能拦住典韦不知道,但公子射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了这里。
随着公子射的下令,四周的士卒那里还敢阻拦典韦的去路,各自将兵刃后仰,然后为典韦分开了一条道路。
那典韦单手提着公子射,还有心思用手中戟将另外的一直戟勾了起来。
而后大大咧咧的单手挂着短戟拖着公子射便走,四周已经围拢了数百人,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招惹典韦分毫。
也就在典韦即将脱身之际,那公子射也回过了神来,却是突然开口道:“壮士,似你这般的人物怎么能够为熊恬那般丧家之犬卖命,若是壮士愿意,本少君愿以千金相赠,以求壮士弃暗投明,为我夔国王室效力。”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那典韦却是根本就不曾理会他,只是低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典韦方才提着他继续向着与楚游人约定的地方踏步而去。
他不开口说话,那公子射却是以为自己的筹码还不够多,于是当即便又继续开口道:“壮士不要忙着拒绝,本少君乃是夔国的王储,将来夔国的君王,若是壮士愿意为本少君效力,本少君还可以任命壮士为我夔国的上将军。以壮士的才能...呜呜...”
那公子射的言语还未说完,却是惹得典韦有些心烦,故而将他身子一松,然后又一把握住他的脑袋,却是直接按着他的脑袋,如同拖一条死狗一般。
那公子射满心的屈辱却无法宣泄,典韦的巴掌就像铁钳一般让他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心。
就这样拖着他走了不知多少里路,那典韦自始自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倒是他身后那些咬牙跟随的士卒们累的不清。
那公子射被典韦拖在地上行走,一路上不知忍受了多少寻常百姓的惊奇神色,他的心底极为憋屈,再加上拖行之时难免在地上摩擦,以至于他身上的衣物都是破破烂烂。
“你小子倒是老实得很,某也懒得杀你,但你却须得记住,勿要再派人前来追杀于我,否则的话,下一次让某擒住,可就没有这般活命的机会。”
典韦的话音方才落下,而后便径直将那公子射扔到了地上,等到公子射反应过来之时,那典韦便已经纵身离开了原地。
等到一众士卒纷纷涌上来将那公子射围住之后,那公子射方才略微感到安心少许。
回过神来的公子射当即勃然大怒,正准备下令手底下的士卒追杀典韦之时,却是骤然响起典韦适才的威胁,心底一咬牙,高举的手臂也已然放下。
“可恶,那熊恬何德何能竟然有这般猛士相助。”
话音落下之后,公子射却是径直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一名士卒脸上,口中怒骂道:“一群废物,连一个人都挡不住。”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却又发现自己的言语似乎有些不妥。
心底更为恼怒之下,也不好再对那士卒发火。
“查,给我查,那人到底是何身份。”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径直扯过了身边一名士卒身上的头盔皮甲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是再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公子射遮遮掩掩的回城向着夔国君苦述自己受到委屈暂且不提。
且说那楚游人一行人成功的撤离,众人到达指定地点却迟迟不见典韦前来汇合。
那熊仪心底莫名的一阵担忧,却是不知为何,脑海之中尽是典韦那丑恶的形象,之前一直觉得罗士信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伟男子,如今方才发现,除了罗士信之外,在那罗国之中,果真有不下于罗士信的勇武男儿,其中典韦那高大的形象,甚至比罗士信更加入目三分。
她生在将门,父亲乃是坐镇夔国的大将军,自幼修行武艺,对于武力高强的男子尤有好感,故而在初见罗士信之时方才惊为天人,并且一直藏在心底视同‘偶像’。
只是之前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与罗士信接触,心底颇为遗憾。但如今那与罗士信一般勇武的典韦就在她的身边,她却视同寻常,以至于少了许多接触。
之前的轻视到如今的重视,两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之后,却是给了她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底有些慌乱,头皮时而发麻。既有些担忧典韦身陨,又是期待典韦凯旋而归。
“侄女儿,此地不宜久留,吾等修整已毕,不如快些撤离夔国。”
就在此时,楚游人却是不知从何处走来,递给了熊仪一个水袋之后,却是同时开口说道。
“典统领尚未归来,吾等先行离去,恐怕不妥。”
听到了楚游人的话语之后,那熊仪当即眉头一皱,而后却是径直开口回应,却是并没有直接离去的意思。
那楚游人先是一愣,而后又看了熊仪一眼,终究还是未曾如她的意。
“汝父如今身受重伤,若是再遇到了夔国士卒的围剿,恐怕难以脱身,吾等不如先行撤至罗国,得罗国君庇佑之后,再......”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那熊仪便是急忙开口道:“不妥,此为我熊家一家之事,吾等就算是要逃往别国,也该去秦魏周楚才是,何至于逗留罗国,若是惹来夔国君的报复,迁怒于罗国,我......”
她的话音未曾落下,那楚游人的眉头便是一皱,而后道:“如今叔父身家尽数落在了罗国君手中,吾等皆是孑然一身,若是前往秦魏之地,吾等以何安生?罗国君受我合家大礼,如何不能够庇佑吾等安危?”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那熊仪面色便是一变,而后口中道:“你,你这是祸水东引。”
她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些发怒。但还未等她的怒火燃烧起来,那楚游人便是眉头一皱,而后板着脸面问道:“侄女儿,莫要忘了你到底是何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