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空无一人。

折叠好的被子和干净的桌面让顾东来心里一慌，他拦住路过的护士，“这里的人呢？”

小护士说道，“早出院了。”

那一刻，顾东来听到了自己心里某块被撕扯开的声音。

他干着嗓子问，“她有没有说去哪？”

“没有。”

……

直到走出医院，顾东来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傅清乐走了？她怎么就走了呢？她的孩子还没出生，身体又不好，能去哪？

顾东来像是明白了什么，拨通了顾西来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顾西来声音得意，“顾东来，怎么？你去医院了吧？看到了吗？傅清乐走了！你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了！”

顾东来死死的捏着手机，“告诉我，她在哪！”

顾西来冷笑，“这个时候急了，有什么用呢！她说了她要离开你，再也不掺和你的事情了！”

“她在哪！顾西来，告诉我，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顾东来语气冷厉的威胁道。

顾西来并不惧怕他，他愤怒的回道，“我等着你让我后悔！顾东来，你看着吧，如果咱们两个有一个要后悔，那个人一定是你！”

他的话让顾东来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什么意思？”

电话挂断了。

顾东来猛地将手机摔到地上，喘着粗气狠狠将拳头砸向身边的墙壁。

他捂着脸顺着墙壁滑落，脑海里全是傅清乐的样子，她笑她哭，然后画面停留在她说，“我要死了。”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一些难受，只是被他故意忽略，以为装作傅清乐在骗他的样子就可以认为那是假的。

其实，他早就明白，傅清乐真的要死了。

那个女人，一个人去了哪里呢？

他捡起手机，神色恢复了冷凝，就算是死，那个女人也要死在他的眼前，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顾东来开车，顺着记忆里傅清乐可能去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找过去。

先是她曾经的家，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房间里落满了灰尘，顾东来站在门口，不敢踏进一步，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得地方，还残留着她的痕迹。

淡蓝色的窗帘，桌上已经枯萎的水仙，沙发上随意丢在那里的杂志……

一点一滴都是他不曾了解过的样子，顾东来慢慢回想自己记忆里的傅清乐。

是什么样子呢？

她似乎总是愁苦的，眉头永远皱着，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是落满了星光，亮的惊人，可是后来，那光就慢慢的暗了。

顾东来最终还是没进去。

他接着想啊，傅清乐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傅清乐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拜他所赐，她的名声坏极了，根本没有人愿意和她来往，那么，她还能去哪？

每一个地方几率都小的可怜。

顾东来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可是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想要给她未来，想要和她在一起，她怎么可以就走了呢？

不，也许她回家了！

顾东来眼睛一亮，开车去了傅母的地方。

他知道，傅清乐对于家庭有多么渴望，哪怕她的父母对她其实没有那么上心，她也依旧将他们放在心上。

顾东来想，他还要求傅母去看过她关心过她，傅清乐母女之间关系应该缓和了吧？

也许，她在父母的家里？

他开车到了那栋公寓，路过那条马路的时候又响起傅清乐曾经差点被车撞的那天。

他克制着心中那种愧疚和后悔，一路疾奔上了楼。

“扣扣。”

“谁啊。”

门打开，是傅母的笑脸。

他的目光在房子里面扫视着，“傅清乐呢？我知道她在这。”

傅母一愣，小心翼翼的说道，“东来啊，清乐那个丫头不在这。”

顾东来脸色一僵，推开傅母径直走了进去，客厅里确实没人，家里也没有傅清乐的东西。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茶几上的一张黑卡上，那是他和傅清乐……最后一次上床，他给的。

他拿起卡，气势汹汹的看向傅母，“她在哪？”

她的东西在这，人肯定也在这。

傅母眼睛黏在那张卡上，语气抱怨，“我哪知道那个丫头在哪！她都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东来啊，那卡是我的……”

脸上挂着谄笑，伸手想将卡拿回来。

顾东来却突然明白了什么。

傅清乐不在这。

他想起自己每一次丢在她身上的支票和钱，还有哪些侮辱，然后盯着傅母的眼镜，直让她不安的缩回手，才问道，“我给她的钱，她都给了你？”

傅母不安又委屈，“我是她妈，她给点养老费怎么了……”

顾东来心无比的酸疼起来。

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却没有想到，她从未有过的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