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蓝语薇不知道为什么杨夫人对蓝初彤,有如此深的恨意,但即便杨夫人不说,她也饶不了蓝初彤,“女儿如今是贵妃,只等生下皇子,便有机会正位中宫,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蓝初彤那个贱人好过!”

杨夫人拽着蓝语薇的手,这才缓缓的松开。

……

京城,顺天府衙门。

聚众闹事的几个士兵被押上大堂,这些天他们聚众闹事,对宣德帝的赏赐十分不满的事情,闹得整个京城风风雨雨,也让整个朝堂风风雨雨。

虽然宣德帝后来,不得不因为那些老臣和将军们的求情,而免了宇文睿的罚跪,但事情牵扯到了宣德帝和睿王之间微妙的关系,这一场审讯,就注定了不会是一件小事。

表面上审讯的人是李霄,可六部衙门旁听的官员却不在少数。

案子持续了几个时辰,来龙去脉问的清清楚楚,连这些将士们为什么闹事,他们又分了多少银子,和靖王麾下的那些将士,分了多少银子都一一查清楚,让在场的百姓们听的明明白白。

没有人去问李霄这是不是故意的,但蓝初彤站在衙门外,听到那些百姓们的议论,却知道李霄这看似无意的举动,却让民心彻底倒向了宇文睿。

“我没听错吧,这京城,不是睿王殿下的人打下来的吗?怎么可能他们的人,才赏了一二两银子,而靖王的那些人却赏了那么多!”有一个人震惊了。

“谁知道,这赏多赏少,不还是要看皇帝的心意如何?”又有一个人无奈了。

“老子还打算从军去的,现在不去了!”还有一个人失望了。

“老兄,你错了,我要去的话,还是去睿王殿下的军队,虽然银子赏的少,但毕竟还是为我们这些老百姓,真真切切的做过一些事情!”终于有人坦然了。

大堂之上,忽地传来一阵呵斥,“肃静!”

一时间,议论的人群,倒是安静了不少。

李霄扫了一眼,跪在大堂中的那几个将士,道,“在京外聚众闹事,和谋逆无异……”

六部衙门的人,大多是都是宣德帝派来的眼线。本来他们还有些担心,李霄或多或少会轻叛,但听到李霄将这些聚众闹事的将士的罪名,定为和谋逆无异,总算放心了一些,也就没有开口打断。

“念在你们都是有功之臣,还是初犯,流放三千里,以作惩戒!”李霄的话刚落,那几个跪在下面的将士们,顿时就冒火了。

“李霄,老子不知道你是谁的走狗,有本事就将老子斩了,什么流放三千里,别用那种细碎的功夫来折磨!”

“李大人,你到底收了别人多少银子,老子们不过就是喝多了酒,发一些酒疯而已,什么叫做和谋逆无异!”

“放肆!”李霄怒道。

可他的声音,却盖不过一些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和那些将士们的骂声。

这案子审理到现在,只怕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些将士们都是被冤枉的,可是就因为聚众闹事便要流放三千里,这个惩罚也太厉害了点。

尤其是一些老百姓,本来宇文睿在他们心中的威望极高,这一次除掉长孙氏,更是立了大功。可就是这些有功的将士都要被流放三千里,他们几乎都将怒火发泄到了李霄的身上。

“昏官,昏官!”一时之间,百姓叫骂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霄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样,根本不将这些百姓的叫骂声放在眼里。

“来人,将这几个闹事的兵丁拖下去,择日流放!”

“是!”差役们将这些兵丁拖了下去。

公堂之外,群情激愤。

可公堂之内,前来观摩审判的六部主官们,却是颇为欣慰。

尤其是刑部尚书李博立,这案子原本应该是他来审的,他权衡了老半天,这夹在宣德帝和睿王殿下之间的差事他可不能接下来,好不容易有个李霄主动前来愿意审案,这李尚书又担心李霄判得轻了,会让宣德帝不满,进而迁怒到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身上。

看着李霄将这些闹事的兵丁,流放三千里,这李尚书方才送了口气。

至于睿王殿下那边如何交代,那可和他没有关系,有李霄这个愣头青才前面顶着,就算睿王殿下动怒,也和他无关!

“李大人后生可畏,今日的判决有理有据,本官甚是欣慰!”李尚书点了点头,又准备夸几句,谁知道这公堂外面,一些百姓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李尚书不得不挥手让手下的人过来,“把那群刁民都赶走!”

李霄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面无表情。

站在公堂之外的蓝初彤,却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流放三千里,可到底流放何处,却是一个值得玩味的地方。

这些兵丁当初都是从潼关紧急调往京城平叛,这天下已经太平,他们迟早要回潼关继续镇守,那潼关离这京城可不止三千里,足足五千里有余。

李霄当着别人的面,判了一个流放三千里,只需要在具体执行的时候改动几个地方,将这些兵丁流放至潼关,山高皇帝远,又有谁会继续过问?

如此用心,只怕无人看得出来。

也难怪这些百姓,都在骂李霄这个昏官。

这件案子,判轻了,得罪宣德帝,判重了,得罪宇文睿,可李霄如此游刃有余,又在无意之间维护了宇文睿,不得不让蓝初彤有些佩服。

一时间,案件审理完毕。

大堂变得安静了很多。

蓝初彤今天来旁观审案,可宇文睿却因为身份尴尬的缘故,没有前来,李霄送走了六部主官,一眼便看见站在门外的蓝初彤。

“小妹!”李霄拱了拱手。

“你这么一判,只怕不明白的人会恨毒了你,我刚才可听那些老百姓对你的议论,可是骂的有些难听!”蓝初彤莞尔笑道。

李霄自负的扫了一眼这大街上往来的人群,一如当初蓝初彤见到他的时候那般的傲骨,“我只做我想干的事情,至于沽名钓誉的把戏,还是留给朝廷的那些大臣们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