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宇文睿方才抬手,示意李霄免礼。

可看着蓝初彤的眼神,宇文睿却又难免透着几分古怪,道:“彤儿,本王今早便去了衍庆宫,谁知道心瑜告诉本王,昨天晚上你便出宫去了,怎么,如此之事,也不跟本王说一声?”

说着,宇文睿已然伸出手,将蓝初彤紧紧的搂在怀里,好像故意在李霄面前,宣示着他对蓝初彤的主权一般,其实他原本也就是这个意思。

蓝初彤见此,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伸手想要挣扎开,却发现宇文睿搂着她的手搂得甚紧,几乎让她挣扎不得。

醋味,直到此时,蓝初彤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醋味。可她,不就是和李霄说了几句话,而且刚才也是事急从权,才和李霄有了些微亲热的举动,至于让他宇文睿吃醋吗?

“我正准备在街上逛一下,然后回宫!”蓝初彤故作有礼的答道,可背着人,一记粉拳却狠狠的,砸在了宇文睿的胸口。

这一拳,砸的不痛不痒,却又莫名的可爱。

不过面上,宇文睿却装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气的蓝初彤无比郁闷。

“嗯!”宇文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这朱雀街上,有几家不错的酒楼,彤儿难得出宫,不如和本王一起去尝尝?哦,对了,李编纂,刚才你救御诏大人有功,不如和我们一同前去?”

这话里话外,似有若无的威胁,简直不要太明显!

更何况,李霄如此聪明的人,如何猜不到宇文睿的意思?若他真的答应了一同前去,只怕宇文睿就不止用这犀利的眼神瞪着他了。

如此,李霄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殿下客气了,臣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如此甚好!”宇文睿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算上道。

“怎么不说话!”宇文睿将蓝初彤搂在怀里,丝毫都不顾及身后那些侍卫们尴尬的目光。

“睿王殿下威风赫赫,我哪里又敢说什么!”蓝初彤的语气透着些古怪,明明她和李霄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却被宇文睿打断,又是威胁又是利诱,李霄那等傲骨的人,也不得不悻悻的转身离开。

“彤儿,你昨晚怎么去了蓝府?究竟怎么回事?”宇文睿略一皱眉,“心瑜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当的差事,你昨晚未在衍庆宫,她竟也不知来回禀一声!”

“别怪她,是我不让她说的!”蓝初彤和宇文睿在大街上走着,将昨日在红袖招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有她昨晚在蓝府的举动以及蓝渊的反应。

她的生母居然是淑妃!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蓝初彤长的一张和淑妃极像的脸。

宇文睿并没有任何的诧异,他无比耐心的听完蓝初彤的话,眉头紧皱,“彤儿,我并不知道南风擎苍居然查到了这些事,你昨天去红袖招之前,应该和我说一声的!”

“这!”

蓝初彤有些吃惊,她不理解宇文睿的反应,更不理解为什么宇文睿要说这样的话。

红袖招?她不该去吗?

难道宇文睿竟然知道这些事?

“你以为蓝渊的手中就只握着一个大通钱庄么?”宇文睿倒也并不隐瞒,娓娓道来,“彤儿,还记得上官氏?当初本王征讨南楚的时候,上官氏助本官钱粮!”

“嗯!”蓝冲突略微有一些印象。

“上官一族的产业便是沈氏当年留下来的产业之一,或者说,上官一族的银子就是你的,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可当初上官一族引来无数人的觊觎,被诬陷下狱,你从中便能知道麒麟玉这个身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初彤听着这些话,心思飞快的动着。

上官一族,那是江南的首富,那么庞大的钱财居然都只是沈氏留下来的产业的冰山一角,蓝初彤已经隐隐的意识到,麒麟玉这个身份,只会带来无数人的觊觎,绝非什么好事。

她想到了很多!

当初上官一族被诬陷下狱以后,还是蓝渊从中帮忙,救了上官一族,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蓝渊便打了这样的主意。

一个大通钱庄,不算什么,蓝渊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说麒麟玉的秘密,蓝渊究竟掌握了多少,蓝初彤不得而知。

她有些后悔了!

尽早的和蓝渊摊牌,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昨日却有些按捺不住冲动。

这一瞬间,蓝初彤似乎也知道了当初长孙氏为什么将自己关押起来,明明恨自己入骨,却没有任何要杀了蓝初彤的举动。

原来,秘密都是在麒麟玉上面,都在麒麟玉所代表的足以倾国的财富上面。

风,已经起了!

麒麟玉的秘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宇文睿将蓝初彤搂在怀里,想尽可能的给她一些鼓励,当初不将这些秘密告诉蓝初彤是不想让她有任何的顾忌。

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宇文睿也必然会是蓝初彤的后盾。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两人正准备寻一处茶楼去吃点东西,却看见大街上忽然人潮涌动,紧接着,一些禁军策马而来,驱开周围的百姓,将蓝初彤和宇文睿围在中间。

“臣,参见睿王殿下,参见御诏大人!”禁军统领毕恭毕敬的行礼,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一挥手,几个禁军抬着一顶鸾轿,停在了宇文睿和蓝初彤的面前。

蓝初彤眉头微皱,有些不解,要知道,这鸾轿除非是一宫主位的后宫嫔妃,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乘坐,更何况这鸾轿后几十个宫女太监手持御扇,端着茶炉,手帕,还有禁军在前护卫着开路,竟是用了半幅皇后的仪仗。

恐怕就连蓝语薇,也没有资格乘坐。

“怎么回事?”宇文睿问道。

统领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回话,“王爷,皇上今日一早听说御诏大人出宫了,特意命臣迎御诏大人回宫。”

回宫?用得着如此慎重其事?

蓝初彤眉头轻皱着,从她进宫的第一天,宣德帝看向她的眼神就带着隐隐的痴迷,那是一种连旁人都能够看清楚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