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官一族是被冤枉陷害?究竟是谁在背后诬陷他们私通南楚?”蓝初彤也很是好奇。
宇文睿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说起话来倒是轻快简捷,“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起先本王只查到令尊蓝渊为了这事,和大理寺来往过不少的书信,还以为这件事是蓝渊在幕后主使的!”
这,对蓝初彤而言,并不奇怪。
上官一族既是江南的首富,觊觎他们钱财的人一定数不胜数,更何况蓝氏一族,近些年的花销越来越大,在江阴和京城两处都有园子,还有若干的宗族要养着,自然把赚银子的主意放到了上官一族的身上。
“本王亲自去大理寺问过,起初,大理寺的人支支吾吾,后来才交出了那些书信,蓝渊在信中是为了上官族奔波周旋,希望大理寺重审此案,后来本王严查之下才发现,大理寺卿竟然是长孙又谦的妻弟,这件事必然是长孙氏脱不开关系!”
宇文睿说着,蓝初彤的心思飞快的动着。
一个江南首富,居然引来两大世家的主意。
这里面,仅仅只是为了银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
若是普通的冤狱,蓝初彤倒是不会怀疑,可她的父亲蓝渊,居然会为了上官氏奔波周旋,甚至不惜和长孙氏为敌。这里面,耐人寻味的东西可就多了。
毕竟,她那位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蓝初彤比别人了解得更多。
“父亲为了上官族开脱求情?”蓝初彤娥眉紧促,又确认了一遍。
“不错,上官小姐昨晚进京了,据说蓝渊一直和他们上官家交好,这一次上官家出银子支援本王的粮草,多半还是蓝渊的主意!”宇文睿的语气很是笃定。
这倒奇了!
蓝初彤只觉得其中怪怪的,可一时半会儿,却说不清楚究竟怪在哪儿?
宇文睿若是得胜,最受威胁的便是那些世家门阀?而蓝渊居然肯冒着得罪所有世家门阀的势力,一直在背后支援宇文睿的粮草,究竟是为了什么?
蓝初彤一时半会儿之间,实在想不明白。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蓝渊是为了她这么一个庶女,所以才选择支持宇文睿,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
“彤儿?”宇文睿眉头轻皱,“你在怀疑什么?”
蓝初彤无法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
既然宇文睿从那位上官小姐的口中亲自问出这话,想来不会有假,更何况,她的猜测也毫无证据。她莞尔一笑,懒洋洋的靠在宇文睿的怀里,将话题岔开,“我在怀疑,这上官小姐昨晚进京,莫非一直就睡在王爷的府上?孤男寡女的,可不是要擦出点火花么?”
“是啊,孤男寡女的,怎么可能不擦出一点火花!”宇文睿只喝着茶盏里的热茶,一向稳重淡定的脸上,却忍不住勾起几分温和的微笑。
蓝初彤紧握着拳头,本能的砸向宇文睿的胸口。
果然是色字当头,前不久才遣散了府中所有美人,莫非还要和那个上官美人发生些什么么?
拳头尚未落下,却被宇文睿紧紧握住。
唇角,勾起几分戏谑的色彩,更带着几分玩味的微笑,“彤儿,近来,你可是越发喜欢吃醋了!“
这!
蓝初彤面色一红,身子一愣。
好像,她近来的确喜欢吃别的女人的醋?她一向最以为不羁洒脱,如今却越来越活得像个小女子了。
拳头一捶,毫不犹豫的落在了宇文睿的胸口。
……
出乎意料,蓝初彤接掌司计司时,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长孙皇后似乎并未阻拦,依照圣旨将司计司的大小事务,尽数交到了蓝初彤的手里。
清查了几天的账,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就连一两银子的进出,账本也能清晰的对的上,如此的天衣无缝,实在让人忍不住怀疑。
蓝初彤又托宇文睿安排人接连查了三次,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入夜。
漫长的永巷仿佛一眼看不到远处,除了宫道上的宫灯和来来回回巡夜的侍卫,整个永巷安静得更如同一潭死水一样。
蓝初彤从司计司出来,已经是深夜了,自己提了一盏宫灯朝着衍庆宫的方向行走着,漫长的黑夜,只觉得全身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啊!”不远处的冷宫,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恍若这永巷中投入了一块石头,打破了久违的安静。
没有人愿意去靠近,就连那些侍卫们,听到这异常的惨叫也不愿意靠近。
那是个囚禁着后宫失败的女人的地方,那是个有着无数冤魂的地方,一声惨叫,根本算不得什么。
蓝初彤不知为何?抑或是好奇心的驱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冷宫而去,还未靠近,便看见长孙皇后身边的几个亲信太监,把守在冷宫门外。
心思一动,她连忙吹灭了宫灯,小心翼翼的靠近。
“你有种就杀了我啊,淑妃姐姐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想在这个肮脏的后宫,活下去了!”地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身宫裙尽是被鞭子抽过候留下的血污,她的双脚似乎被打断了,以至于只能靠爬行来行动。
蓝初彤是无比熟悉那样的眼神,那女子抬头凝视着长孙皇后的眼光,如同毒蛇一样,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人只有无数次经历了绝望,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杀了你?”长孙皇后一拂袖,淡漠的眼神,扫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女子,一身华衣更衬得那素来威严的脸庞越发严厉,“死了不是比活着更舒服么?这些年,你像只蝼蚁一样在这后宫卑微的活着,你的淑妃姐姐看了,岂不是更要心疼?”
“长孙氏,你会遭天谴的!”那女子恨不能生吞了长孙皇后,可她一动身子,却被几个嬷嬷们死死的按住了身子,根本动弹不得,“你抢了淑妃姐姐的皇后之位,你害了淑妃姐姐的性命,你杀了淑妃姐姐唯一仅存的族人们,你不就是为了得到那块麒麟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