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略显沉重的喘息声在幽静的巷子里响起。
顾冷站在巷子的中间大口喘着粗气，一身褴褛，全是开山刀劈砍的痕迹，泛着些许血红。
好在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颇显得有些疲倦。
想来也是。
一个人力抗近四十人的围杀，这力气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下的。
可偏偏顾冷就做到了。
说是九死一生，听起来有些夸大，但事实上那种危险状况却也差不了太多。
一滴豆大的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落，缀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响。
再望向四周。
遍地是弥漫在血红色之中的人影，又或者......应该称呼为尸体。
“泽哥...”顾冷转过头，虽然浑身虚弱，但还是咧嘴一笑。
他做到了。
靠着自己的力量彻彻底底感受了一把强者的感觉。
比起他在擂台上一拳打死对手还要心潮澎湃。
褚尚泽微微点头，踏步走去，一把扶住了顾冷，渡过一丝法力，登时顾冷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就红润了许多，呼吸声也缓息了不少。
“有什么感觉？”
“感觉?”顾冷好似在咀嚼褚尚泽的这句话，皱眉沉思了下来。
褚尚泽没有打扰他，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变大了，对心法的理解更加清晰了。”顾冷攥紧了拳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它说道。
褚尚泽笑笑。
从顾冷千钧一发之际骤然生起一股清凉爽感时，褚尚泽就已经知道，顾冷已经上道了。
那清凉爽感不是别的，正是真气。
等这股真气越来越壮大后，顾冷的实力就会呈现几何倍的增长。
对顾冷提点了几句后，褚尚泽也没有顾忌顾冷在场，捏出了法诀。
一窜幽火陡然从褚尚泽的指尖喷涌而出。
可惜这不是褚尚泽前世掌握的本源真火，只是褚尚泽以法力生出的一种普通火焰。
但尽管如此，毁尸灭迹这点小事还是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
“泽哥，这是？！”
看着尸体消失，顾冷瞪大了眼睛，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泽哥，是不是我以后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褚尚泽轻笑一声，说道：“这只是小手段罢了，等你掌握了我给你的心法，上天入地都不在话下。”
“上天入地？”顾冷呼吸一滞。
褚尚泽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解决完了尸体，褚尚泽就和顾冷向着龙海山庄走去。
“那些人损失了这么多手下，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需不需要我出手？”
“不用。”顾冷摇摇头，解释道：“泽哥，我打算亲手解决了他们。”
“我想追随你的脚步，而他们将是我第一个试刀石。”
看着顾冷无比认真的模样，褚尚泽停顿了下点点头。
这就是他欣赏顾冷的地方。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
他再踏上九天之巅，对临天道时，那满天神魔都可以交与顾冷之手。
......
来到龙海山庄，顾冷取完对手信息就率先离去。
而这时候山庄内也就剩下了褚尚泽、乌通和沈天豪三人。
“单子上的材料你都找到了？”褚尚泽坐在沙发上问道。
“这只是洗髓的单子，至于另一个单子上的材料，我现在也只找到了两样。”沈天豪摇头说道。
“哦？”褚尚泽闻言略微有些失望，他转过头看向乌通，道：“你的人也找不到那些材料的消息吗？”
乌通点点头，道：“是的先生，那上面的材料有很多我们都不曾知晓，哪怕我找到了绝世古籍也都查不到。”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褚尚泽摆摆手道。
对于炼制储物戒指的事情他本就没怎么抱希望。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洗髓的材料带来了吗？”褚尚泽问道。
“都带来了。”沈天豪立即从保险柜里取出了材料，还是密码复杂的保险柜，可见沈天豪对于自己修行之事是多么在意。
一旁的乌通根本没有笑话，反倒觉得理当如此。
当年他跨入修行之时，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充满虔诚的。
更何况，这一回他和沈天豪踏入修行的领路人，可是先生。
那他们就更加虔诚了。
“乌通毕竟有底子，所以他不需要这些材料洗髓，可你不一样，所以待会无论遭受多大的痛楚你都得忍着。忍过了，我带你修行。忍不过，你哪来哪去，以后也休要再和我说什么修行。听明白了吗？”褚尚泽接过材料说道。
“我记住了，先生。”沈天豪重重点头。
能不能跨过龙门，就看这一遭了！
沈天豪攥紧拳头，望着蒸汽磅礴、被褚尚泽加持过的药桶，神情紧了紧。
可他还是不确定地回头问道：“先生，我现在就进去吗？”
“嗯。”褚尚泽点点头。
乌通有些发愣。
这么烫的水，沈天豪能行吗？
可沈天豪不想放弃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他也知道这是先生的考验。
更清楚，这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咬咬牙一步踏了进去。
“嘶！！”
沈天豪猛地坐了下去，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他震惊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这滚烫的热水。
而是那药液竟然好似刀子一般硬生生地割在他身上。
这是普通的药液吗？
这可是褚尚泽本人独自创造出的洗髓药液。
别说是这个世界武道最昌盛的时期，就是九天世界，褚尚泽的这洗髓药液也是堪称一绝。
整整一个小时，沈天豪都在那咬牙痛哼，全身通红一片，经脉隆起。
“先生，他会不会出事？”乌通这时候担心说道，蓦地也是庆幸自己不必洗髓。
“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褚尚泽淡淡说道。
修行一途，可不是贪图享乐，更不是什么一蹴而成的事情。
没有付出，谈何成就？
所以，这一关，取决于沈天豪自己的意志。
他会放弃吗？
乌通不知道。
褚尚泽不打算知道。
而沈天豪自己却是无比的清楚。
“不就是痛苦吗？不就是磨难吗？”
“我沈天豪可不是什么懦夫！”
正如沈天豪心中的怒吼。
他这一路走来，经历的磨难还少吗？
当年他被人坎过三十三刀，去医院都不曾痛叫吱过声。
所以他沈天豪不是什么懦夫，更不是会轻言放弃的孬种！
痛，那就给老子忍着！
......
血色的经脉在沈天豪的全身蔓延，时不时地就好似血液漫出。
原本青绿色的药液这会儿也变成了血红色。
再看向沈天豪本人，双眼怒瞪，紧咬牙关，脖子上的青筋就好似怒龙一般暴起。
看得一旁的乌通，只觉得触目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