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后告诉我们胎儿无恙,虚惊一场过后,宗岩激动地抱住了我:“幸好没事,那王八蛋保住一条命。”
可是我们再次回套房没多久,警察就上门了。
看到穿着制服的人出现,我本能地心慌了。
宗岩倒是很坦然,冷笑着瞥了我一眼:“我还没去找那个王八蛋,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他报警的理由是什么?”
三个警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说了四个字:“蓄意谋杀。”
宗岩夸张地啧了几下舌,我气不过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差点侮辱了我的事该怎么办?你们不抓他,反而来抓我老公?”
三个警察继续傻眼,皱着眉头跟我解释道:“这位女士,如果你所说属实,你可以报警的。但因为现在他是报警者,我们必须出警处理。”
宗岩紧张兮兮地走过来就把我往沙发上抱:“我刚才跟你说什么的?不许下地不许下地!要做什么跟我说,我帮你做,实在不行我就抱着你去做!”
我尴尬地看看门口的警察,小声提醒宗岩:“你够了啊,我哪有那么娇弱。你快招呼他们吧,你要是跟他们去了派出所会不会有危险?赵泽钢不会在里面买通了人整你?能不去派出所吗?”
宗岩温柔地把我放在沙发上,无奈地拍拍我脑袋:“你担心什么呢?这点小事需要你费心吗?你什么都别管,好好休养。妈的,这次是我疏忽了,我真没料到那个龟孙子敢偷偷对你下手!”
他到现在还没消气,说完后一拳砸上了面前的茶几,上面有只杯子应声而落。
“宗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官们等不及了,忍不住出声催促。
宗岩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安心等着,我叫唐乔过来陪你,再别乱跑了,你老公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警察同志,那个人对我意图不轨,我老公气不过才揍他的。我老公背上还有伤呢,就是那个老家伙扎的,刚包扎好,不信你们可以查看一下,还打了一针破伤风呢。”
我着急地想扒宗岩的衬衫,岂料他在这种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凑到我耳边悄然说道:“怎么,大庭广众下就想要我了?老婆,你什么时候这么饥渴了?”
我气得捶了他一圈,他很配合地假装咳了两声。
其中一个警官又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一遍:“刚才说过的,报警人是那位赵先生,所以我们必须出警……”
“那我要告他强奸未遂!”我气不过,顾不上面子里子,直接嚷出了声。
他们齐齐看向我的肚子,神色古怪地交换了下眼神,好像在无声地交流着我有多么不可理喻。
就在我急吼吼地想跟他们解释来龙去脉时,山庄的钱老板来了,是个圆润的中年人,脸盘子圆圆,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弥勒佛,很是福态。
“三位,我准备好了休息室,不如就去那里录口供吧?”
三位警官很是给他面子,一听这话,陆续点了头。
钱老板让人把他们送过去后,这才笑呵呵地走进来慰问我的身体,得知并无大碍,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早上刚坐飞机回来,一听说这事,路上片刻都不敢耽搁就赶回来了。小祖宗嗳,您跟赵泽钢怎么会结下梁子呢?那个混账也是找死,竟然赶在我的山庄里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本来以为他会帮忙劝和,没想到说起赵泽钢的时候竟然冷了眼神,那一瞬间,前一秒还笑意盎然的眉眼里竟然被果断的杀伐决断所替代。
“走吧,我陪你一起过去,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混账东西准备怎么告你。你放心,既然是在我山庄出的事,他要是真敢告你,我奉陪到底,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团队……”
宗岩不耐烦地冷笑一声:“算了,真发展到那一步,我还有方连成。”
钱老板尴尬的笑笑,竟然没有难堪。
唐乔过来后,李绅跟宗岩一起离开了。
唐乔吓得眼泪直流:“吓死我了,我就不该答应带你出来的,万一真出什么事……肚子没什么问题吧?还痛吗?”
我帮她擦干眼泪,笑着安慰道:“又没出事,你哭什么哭?当时确实很怕,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其实一想起来我还是后怕,如果能将赵泽钢千刀万剐,我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唐乔陪了我半个小时后就坐不住了,她想去了解下情况,可是又不敢留我一个人在套房里待着,最后一直在我眼前徘徊,把我眼睛都要看花了。
因为我也不放心,于是就提议跟她一起过去看看。
唐乔犹豫半晌,盯着我的肚子问道:“你能走路吗?医生怎么说的?”
“没事儿,我的身体我自己能不清楚吗?医生只是说我被吓着了,情绪养好之后跟之前一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需要特地娇生惯养。”
唐乔被我说服了,扶着我小心翼翼地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门口有人守着,唐乔跟他说明情况后,他进去请示了一下,而后我们就被请了进去。
警官一看到我就问道:“请问你是顾小檬女士吗?”
我点点头,其中一位警官把我请到一遍问了话,大致就是被赵泽钢欺负的经过。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后,他好心提醒我:“你是可以告他的,一告一个准,这一点他没有胜算,毕竟你有很多证人。”
“谢谢你啊,我跟我老公商量一下。赵泽钢毕竟是个大老板,我不敢轻易得罪。”我现在信口拈来的本事越来越高。
等警官们离开后,钱老板让人把骗我的服务生拉了进来。
他已经鼻青脸肿到认不出了,我都不忍心看。
“老板,饶命……饶命啊。”他痛哭流涕地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崩溃了。
“赵泽钢怎么跟你说的?再说一遍。”钱老板冷眼睇着,仿佛在他眼里,这个服务生简直如蝼蚁一般渺小。
服务生哭哭啼啼地磕着头,脑门很快红肿起来:“赵总给了我一笔钱……他说他找顾女士有点事情要商量,是关于小祖宗的事情。我当时也没多想,领着顾女士就过去了。顾女士进去的时候还很正常,我还听到他们在里面说说笑笑的……”
我一下子傻了眼:“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跟那个神经病说说笑笑了?”
服务生哭着看向我,眼里满是哀求:“顾女士,我带您过去的时候,你还说有事要跟赵总商量,您现在怎么能不承认呢?我老婆刚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不能出事的,出了事谁养他们啊?我妈上个月刚查出癌症,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
他可怜兮兮地朝我磕起头来,我听得难受,可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能认:“你再穷苦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说跟赵总有事情要商量了?”
服务生痛哭流涕,一个劲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顾女士你当时也没多说啊……老板你饶了我吧,小祖宗饶命啊!”
钱老板一脸的惊诧,看向我迟疑地问道:“你……跟赵泽钢有什么交易吗?这不会是你跟赵泽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钱老板,你什么意思!说话请讲究证据!”我简直心乱如麻,我明明是个受害者,好端端的,矛头怎么指向我了?
唐乔听到现在才弄明白这一切,她上前就提了服务生一脚:“谁让你冤枉小檬的?她要么脑子有毛病了才会跟那种恶心的老头勾搭!谁指使你这么冤枉她的?”
我本来压根没把这点冤枉放在心上,因为一直没听到宗岩出声,所以下意识就抬头看向了他。这一看,郁闷得我差点吐血。
前不久还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这一刻看着我的眼神却满是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怀疑我跟赵泽钢导演了这样一出精彩的戏?目的呢?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老板,我没骗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冤枉啊!当时顾女士进房间前还给了我一百块钱小费让我不要胡说八道的!就是这钱,这张……”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直接把我看呆了。
这年头,冤枉人还不惜掏钱出来了?
我看着好笑,也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老板狐疑地看过来:“顾女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赵总跟你是不是真的在商议什么事情?”
“我有病吗?商量事情都商量到床上去了?商量事情要商量到把我绑到床上?我跟那个变态又不认识,能跟他商量什么?倒是你!”我怒气冲冲地走到服务生跟前,居高临下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冤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服务生卑微地磕着头,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看得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顾女士,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放过我吧。钱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再撒谎骗他了,这一百块钱我还给您,求您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