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想起来紧张了?”
红衣白他一眼,坐在他身旁,揉揉鼻子,“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可能有谁在背后嘀咕我什么,打了三个喷嚏,差点没把我眼泪打出来。”
噗哧……
楚琰在心里笑,这就是常事了,毕竟六界的生灵都对他这个王妃很感兴趣,对她总会津津乐道没完。
……
昨夜在赋楼的盛宴并没有尽兴,可以说没有几个笑的,因为办这场盛宴的是胤已神,是他为自己的一见钟情而办的。
可那个女子真无情,都不肯来赴宴。
喝了不少酒,最后宿在赋楼,早晨醒来时,一室冷清。
侍女上前伺候他洗漱换衣,胤已神低眉,“她有没有说那个男子是她什么人?”
“神君,那个男子是她的夫君,神君昨夜睡着了,奴婢没来得及告诉你,她有个漂亮的名字。”
“哦?叫什么?”胤已神是那种凉薄俊美的男子,气质冷性格温吞,与明眸善眯,腹黑祸水的楚离是分明的两个类型。
“她叫奈何。”
“奈何?”
“对,据说奈何桥就是她,她是为了不忘记她夫君才变成死物不去轮回的。”
胤已神呵一声,“可她是我命中爱妻,怎么还对前尘流连,留个本该散去的男子在她身旁?”
昨日奈何出现在他视线里时,他正在赋诗,抬眸间的惊鸿一见,震的他心跳都乱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是谁,谁知掐指一算,她竟然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子。
大概这一生都没有比这一刻更惊喜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赞叹的那个女子竟然会是他命中注定会得到的。
“啊?神君是说她是……。”
侍女震惊,不可置信,有些担忧了,“可是神君,她是宿神宫的大小姐,宿鬼仙很护着她……。”
宿鬼仙一个邪神,修为却一直处于突飞猛进的状态里,照这样下去,以后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超赶了正神?
她家神君虽说姣姣,可也不是能与宿鬼仙抗衡的。
“她宿鬼仙还能阻挠我追求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吗?她敢因为这样的事情要我命吗?殿下纵容她,尊主可不会。”
宿鬼仙身后有殿下,胤已神受临界尊主器重,他身后自然也有尊主,没有谁可以肆无忌惮的滥杀乱了神规。
“那且不说这宿鬼仙难伺候,就说那姑娘吧,她可喜欢她现在的夫君了,满目爱意的样子,她成为一座桥一千多万年,如今苦尽甘来,她怕是断然不会放弃她夫君的。”
侍女名为花姎女,原身是天界瑶池里的一株神花,她一直跟在胤已神身旁,不记得多少年了,胤已神留在身旁的女子都是他的姬妾,唯有她不是。
胤已神闻言,拧紧眉峰,“姎女,你如今已分不清什么话不该说了吗?”
花姎女退后几步,低头,“奴婢不敢,只是奈何是少有的情痴,情痴有美梦,月老说,痴儿的梦破碎了,她就跟着消失了,神君若真愿兑现命中注定,那就不能强求,只能智取。”
“嗯……。”
他沉吟片刻,这话倒是有理,他可舍不得奈何就这样没了。
“罢了,你说说她那个夫君什么来历吧,本神怎么样也不能输了一个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花姎女暗暗嚼着这几个字,神情颇难。
“神君,他后世是凡人,是守在奈何桥旁的三生石,可他的前生却也是临界神君……。”
“哦?他是谁?”
临界的神何其多,胤已神没放在眼里,拿着湿帕擦拭手。
“奴婢无能,没能查出来,线索在查到关于锦临宫中发生的事情时就断了,只知道他很可能来自锦临宫。”
锦临宫,临界的王宫。
胤已神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门外,长指曲展,快速掐算着。
可结果还是一样,只能算到他曾经去了锦临宫就没音信了,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就棘手了。
“神君…。”
嗤,胤已神甩袖,手背在身后,“锦临宫又怎么了?尊主几时规定不能追求自己心仪女子了吗?本神不止要追求奈何,还会光明正大的去追求。”
啊?
花姎女傻眼,尊主倒是没那么规定了,只是万一撕破脸闹的满城风雨了,到时候尊主看到手下两个神君为个女子交恶,他肯定没好脸色,特别是她家神君,上次尊主见面还吐槽他时间都陪美姬风花雪月了……
“愣着做什么?昨日送她的玉如意收下了吗?”
“收下了,但……。”是鬼差代接的,不是奈何。
“别但了,既然她喜欢,那就多准备些又漂亮又能做法器的宝物来,她现在需要修炼。”
花姎女转身退下,走到门口,又转头回来。
“神君,还有一件事,说来也奇怪,奈何体内竟然只有几万年的修为不到。”
照理说,不该的。
胤已神骤然眯眼,十指在袖中攥紧,“好个精打细算的宿鬼仙,她可真是个吸血鬼,难怪要护着奈何,修为定然被她拿走,岂有此理,奈何到现在还是鬼魂之身,剩下的时间又不多,若是不快些助她成神,她就该消失了!”
他想的是奈何,而花姎女则是震惊,一千三百万年的实在修为被宿鬼仙拿走,“神君,宿鬼仙若是成了正神,那以她的修炼速度,她怕是会赶上鬼车了!”
“有何稀奇?她根基浩瀚,如不是被扇阴神耽搁,早做大神了,鬼差比她小一千多万岁呢。”
胤已神对于宿鬼仙来说,就是个小年轻,她与他太叔平辈,他一后辈神君,管得了那么多?
花姎女哭笑不得,“神君,你倒是找重点啊,奴婢的意思你还没听出来吗?”
“你最近就喜欢打哑谜是吗?本神就每天陪你猜谜了!”
“奴婢的意思是宿鬼仙会更加肆无忌惮的,神君你会被她收拾的……。”
“你说什么?!”
胤已神拧眉瞪着她,花姎女干笑两声。
“去准备东西,本神要去追媳妇了。”
“是。”
花姎女低着头,拖声压气的走了。
……
奈何醒来是午时,不过没关系,冥界没有白天和晚上,天都一个色,她揉着眼睛,赤足走到桌前想倒水喝,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一个。
第三生她死在十八岁那年,所以她的模样就停在了初绽的十八岁,艳丽的花骨朵。
才伸出手,面前就递来一杯水,她接过准备喝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一个陌生男子,还在对着她笑?
“啊……。”
慌张大喊,丢掉水杯,连忙退后,“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