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顾依雪?
真是有缘,最后一世了,都走到一起来让她遇到了。
奈何指腹捻磨着皓腕上的玉镯,若有所思的绕到顾依雪面前,笑着将她拦住。
“你做什么?”
顾依雪面色不善的瞪着奈何。
奈何跟她摇头,没忍住,笑从唇间绽开,却又很快沉下脸,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
“顾依雪?”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顾依雪表情沉了,她只是个路过的,这个女子她也是第一次见。
奈何举起手,在夕阳照射下打量镯子,漫不经心,“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能骂我不要脸,我还不能知道你的名字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在这样的地方骂人,既然来了,就不能不虔诚,否则会遭报应的,嗯?”
“你……。”
顾依雪想说什么,奈何已经转身,拧着裙摆走下台阶了。
她往楚离怀里一靠,楚离看到她眼角未干的泪光,心口一抽,她又哭了。
她似乎总是人前笑,人后偷偷的哭。
轻轻的拥着她,发乎情止于礼,“拜完了吗?”
“嗯,我们走吧。”
拜了这一个多时辰,人都拜饿了。
他们相携走远,顾依雪跟身旁侍女说到,“跟上去,看看他们住在哪里。”
……
他们住在城中接待贵宾的驿楼中,福公公早已打点好一切。
奈何与楚离的房间相隔一堵墙,开窗后看到的是大街,晚膳后,天色已暗,外面还是很热闹,奈何走到窗前,开窗时,听到一旁有声音,转头就与楚离视线相对了。
她微怔,隔得很近,楚离伸手就抓住了她的。
“奈何,今日那个女子是谁?”
“一个……故人吧,怎么了?你看上她了?”
楚离眉心一抽,好笑,“我就那么眼瞎?只是她派人跟咱们了。”
“哦,不奇怪,因为她看上你了。”
奈何抽回自己的手,说的话让楚离都不知道从哪儿接,他眼尾上挑,“是吗?奈何怎么知道她是看上我,而非找你寻仇了?”
“找我寻仇?要我命的是她,我没找她就不错了,她找我做什么?求我变成鬼也别放过她吗?皇上,你别不信我的话,咱们打赌,她就是看上你了,她一定会来找你示好,你信不信啊?”
“又一个要你命的?她也和你那个、夫君有瓜葛?”
楚离不解,怎么她那个夫君遇到的事情还真是不少,难道他总在奈何和别的女子之间摇摆不定?那奈何喜欢他什么?
奈何狭促的睨楚离,小脸微扬,“嗯,陛下真有觉悟,怎么样,你是不是更觉得我那个夫君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了?”
楚离哼一声,心里不舒服,感觉她在骂自己。
奈何嘻嘻的笑,唇瓣翕动,嗫嚅,“诉离,要不要跟我打赌啊?”
“你想跟我赌什么?”
楚离兴致一来,陪她闹闹也好,看她心情似乎好转了。
“赌你输了的话,就为我学做一顿饭。”
虽然连续三世,她都不是做饭的料,但是诉离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是没那个能耐学成为他洗手作羹汤了,烤一条鱼就是最大能耐了,但是她可以指望他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嘛,都一样的。
楚离摊开手看一眼,有薄茧,但做的都不是厨房里的活,就跟着她学了一个烤鱼。
“只要你不嫌弃,我答应。”
“御膳房有御厨,你学的再差也不至于不能入口吧?只要不吃死我,我都不嫌弃。”
奈何挥手,对他没什么高要求,养尊处优的主,下厨就算给她面子了,她知足。
“那我要赢了呢?”
楚离觉得这个可能才是非常大,毕竟他都没见过今天那个女子。
“你要赢了?我不下厨,要求你提。”
她学不会厨房那一套,剑法算好,可切菜总能切到手,说起来很没用,像个傻白甜。
他默了片刻,将窗子关上了,奈何:“……”
哎?
他不要提要求了?这么有风度吗?
在她印象里,诉离还从没这样过的,他对别人大度的要死,对她一点事情就揪着,比管女儿还严格。
两世前程阁老在的时候就说,他们两个是冤家,总有说不完的话,所以才能走到一起。
此刻方知,那是相互依赖。
没等奈何感动完毕,她房门被打开,转头看见楚离关上门,兴致冲冲的走到自己面前,大手将她纤细手臂扣住,低头下来与她好近的对视。
奈何:“……”
她心里有一种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诉离真是个经不起夸的混蛋。
“奈何。”
“有、有话就说。”
她不能动,就被他桎梏着,身子往后倾,他就往前得寸进尺的,快被压在窗上了。
他眸子熠熠生辉,带着几丝讨好,“你的身子带着很重的寒气,似乎是重伤过,所以我要赢了的话,你就乖一点,让御医给你调理身子。”
“为什么要调理身子,我觉得没什么事啊。”
奈何咬唇,她重伤过?轮回后,最大的伤就是把手给划破了,难道是……
她在轮回前,经历的那十年极刑吗?
是了,投胎的时候,一身是伤,像是从战场上爬出来的幸存者。
“你这样子,最起码要等你到二十岁才能来月事,我不想还要等几年才能跟你洞房花烛,啊……你打我?”
他埋头在她耳边说着没羞没臊的话,奈何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正中,打断了他的话,打的他一个惊慌,竟然有人敢打他的脸?!
“奈何!”
“还想挨打?!”
“你输不起还要跟我赌?这就是我要你答应的事情,赌不赌?”
楚离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相融,奈何垂下眼睫,撇唇,“嗯,赌了。”
她身子的确畏寒,每次被冷都会要命似的难受,所幸她有内功护体,否则她活不过冬天。
楚离满意的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坐好,再转头去为她关上窗。
交代她早点休息,奈何闷声闷气点头,跟他挥手。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奈何倒下去,看着床顶纱帐,长长吐了一口气。
调理什么呀调理?她一定是赢定了的。
……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色也差不多亮了,就在这时,房上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