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屈指轻轻敲了她脑门一下,就知道她掉金豆子没那么简单。
“朕让福公公送你去。”
“嗯?你呢?”
奈何把他望着,楚离跟她摇头,俊脸冷清着,他去做什么?
“你不去啊?”
“奈何,朕没那么闲。”
她小脸一拉,但转念一想,不去也好,这样什么话都由她说了,方亦瑶怎么会知道真假呢?而且,她还不知道方亦瑶这一世有多喜欢楚离……
“好吧,那我去了。”
她像只蝴蝶,说走就走,翩跹的姿态。
“奈何。”
身后的轻唤让她转身,美目盼兮,“嗯?怎么了?”
“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楚离从没有让谁监视过她,更没去查过她,出了宫,她依旧自由,不回来也是她可以选择的,不是舍得她走,而是舍不得她不高兴。
奈何把楚离看着,真希望我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你在我身后说等我。
可我知道,这是妄想了。
“好啊,我早去早回。”
她走了,楚离背在身后的手指攥紧,鹰眸沉了些,很想跟上去……
一道黑影落下,是他的影卫,“皇上,要跟上去吗?”
“不用了。”
昨夜,奈何说了一句话,让楚离连让侍女去偷偷看她的次数都少了。
她说,“这深宫啊,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墓,哪个女人要是嫁来,就好比把自己埋在了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听到这句话的楚离慌了,他没有关她,也没想关她,还记得她说的,她希望她夫君是个闲人,可以带着她游山玩水。
她死去的那个夫君,似乎都没什么时间陪她,一心功成名就,最后与她擦肩过。
“皇上,不用去查一下她是何来历吗?”
他觉得,这个女子的事情上,皇上太不谨慎了,甚至是到了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
“不用查,来历是何,都无关朕决定要娶她。”
所以,何必去知道一些让他可能会不高兴的事情,平添烦恼?
他从没有这么糊涂的自欺过,这是第一次,也会是唯一一次。
影卫退下,楚离心里泛起一层细如丝的疼痛,这疼痛在他体内钻来钻去,游移不定,窜到指尖时,他攥紧十指,去了奈何住的小院。
清隽身影带着落寞,心里的疼痛何来,忽然忘了。
……
去阁老府的途中,奈何问福公公,“公公,这位阁老的孙女姓甚名谁?”
“姑娘,她姓方名亦瑶。”
奈何忽然止步,笑僵在唇间,方亦瑶?
心里忽然一下紧的喘不过气,方亦瑶是和自己又怨呢,还是和楚离有缘呢?
前者她还高兴点,若是后者……
那就是说,来世或者她离开后的某一世,诉离就真的和方亦瑶在一起了?
这个可能忽然让她气血上涌,内力失控,一口血吐出。
“姑娘,你怎么了!”
福公公吓一大跳,慌了,奈何捂着剧痛的心口,花容惨白,蹲下身,带血红唇微张,哈着气,像是苟延残喘的重患。
“姑娘,你……我们回去,我们找御医。”
这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他可不能没看好,会掉脑袋的。
“不、不用了,我没事。”
她抬手撑着额头,合上眼,调理气息。
福公公在一旁直跺脚,急的不行,跟一旁带着的小太监使眼色,让他去把这个事情告诉皇上。
小太监点头,转身小跑离开,回了宫中。
一炷香后……
奈何调理顺了气息,才拿出锦帕擦干净唇上的血,被福公公扶着起身。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宫找御医看看?”
“不用,没事的,我是习武之人,功力能把控好,震伤了自己,回头自己再打坐一会,就没事了,公公,我们可是去阁老府送礼的,这都快到了,也耽搁不了多久。”
福公公看着手里拿着的锦盒,“那、唉,好吧,我们快点去送了,就回宫。”
……
阁老府,方亦瑶正在和太夫人说话。
“奶奶,瑶儿没事,您要保重身体。”
太夫人怒火攻心,此刻脸色白着,靠在床头,“瑶儿啊,怪奶奶没能为你做主,让你去给人做妾,你堂堂阁老府的大家闺秀,皇上他竟然……。”
“太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
外面,丫鬟跑来通报,方亦瑶起身,“奶奶歇息,瑶儿去看看是谁。”
……
客厅里,奈何正端详着悬挂的字画。
“是你?你来做什么?”
方亦瑶出来了,看到奈何那一刻,立即沉着脸问。
福公公兰花指指着方亦瑶,“方小姐请注意言辞,姑娘她很快就是皇后了,你不得无礼。”
“皇后?公公,你说皇上要立她为后?”
方亦瑶惊讶,一个民女,一个有夫之妇,皇上要立她为后?
奈何跟福公公招手,福公公会意,走出去了。
完了,她小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转头看她,“方小姐似乎很不高兴我做皇后哇,哦,我想起来了,几日前我到宫中时,方小姐似乎正在献艺,想来方小姐似乎意属皇上?”
方亦瑶绷着脸,矜持的笑,“见过皇上的女子,有几个不喜欢他的?我献艺也是因为皇上要选妃,而非无端就贴上去了。”
她在说奈何不要脸,奈何挑眉,纤指在自己脸蛋上勾了勾。
“是啊,倒贴真的很让人烦,我都说不嫁了吧,这位皇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得要立我为后,前几日他还把他的夫子给说教了。”
“你……。”
皇上竟然为了她,连礼部尚书的颜面都没留?
方亦瑶的咬紧牙,看着奈何得意忘形的一张脸,恨不得抓烂。
“哦,对了,我就是那种见了你们皇上,但不会喜欢他的女子,还有,听说你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太师的儿子。”
“姑娘又何必明知故问?”
方亦瑶多想说一句,难道这不是你迷惑皇上做出的事情吗?
奈何说到这里,面色忽然惋惜,“哎,其实我觉得太师的儿子哪儿配得上你呀,好歹阁老也是几朝元老,你是他的掌上明珠,怎么样也不能嫁一个闲人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猫哭耗子?”
方亦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被指婚,她又来笑话她,想来似乎也没得罪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