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神,你想去炼狱?”
霍行风走到红衣面前,为她挡住。
之前看玉阶神有着半张骷髅脸还好,此刻惊觉可怕。
玉阶神看着红衣的脸,恨意浓烈,并非针对她,而是她先惹了他,实在该死!
“霍行风,这一点可吓不倒我,你也挡不住我,你猜猜,我用了什么办法将符打入她体内的?”
玉阶神笑着说到这里,忽然抬手大笑,眼神里是一种折磨红衣后的享受和痛快。
霍行风咬紧齿关,冥河老祖怎么想的?郁红衣全身上下都是宝,他竟然能把她给送去人间轮回,否则怎么也不至于,招惹这一大堆的恶心玩意。
“要不,你说说原因?”
被问及原因,玉阶神眼神里慌了一下,“原因?原因我不能说,我现在让你看看郁红衣毁容的样子。”
“我知道原因。”
缓和痛楚后的红衣从霍行风身后走出来,看着玉阶神的视线讽刺。
“你给我住口,我要你尝尝那道符最厉害的地方。”
玉阶神腾空而立,他划结界的同时,霍行风冲上去,但并没有来得及,被挡了回来。
结界里,玉阶神开始念动催符咒语……
马上,红衣就觉得全身滚烫,觉得皮都快裂开了似的,“啊……。”
见红衣站不住倒在地上,霍行风看向镇魂麒麟的方向,法力传音,“你还等什么?”
天幕上,一道金光落下,一尊镇魂麒麟的法相出现,对着玉阶神的头颅踩下去。
玉阶神能守得住冥界的所有法器,可见并非一般小神,他以自身修为为结界支撑,麒麟踩下去,结界只是被撼动,没有一次破裂。
玉阶神一边念,一边笑,红衣已经在地上滚的一身狼狈。
她觉得皮下好像有熔岩,好烫,好痛,慢慢的,这股痛就转移到了脸上,她捂着脸慢慢察觉到了湿意,看了一下手,全是血。
“啊……。”
脸上发出一道裂开红光,她的右脸上出现了一块被火烫毁的皮肉,还有额头上……
轰……
结界破了,玉阶神摔下来,五脏六腑被麒麟震伤,吐出一口血,然后看着红衣,“哈哈哈哈哈……丑八怪,你真的是难看死了,哈哈哈哈……。”
红衣脸色痛苦,看向玉阶神的眼神疯狂决绝,死死咬牙。
霍行风看着倒抽一口气,上前想扶她起来,她一把推开霍行风,爬起来,飘到玉阶神面前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低头靠近他的一瞬间,青丝散乱,遮住了她的那边脸。
“嗬!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玉阶神这个时候不是红衣对手了,可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红衣笑的脸上的血不停的流,“害怕?什么是害怕?你不能控制我,害怕的就该是你了,而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你害怕有谁揭开你的真面目。”
“你敢……嗬!面具还给我。”
红衣一把揭开了玉阶神的面具,然后捏住他那半张完好的脸皮,一把撕开。
刹那安静……
红衣的视线在玉阶神这半张从未被谁见过的脸上流连片刻,勾唇冷笑。
然后她将玉阶神摔到了霍行风面前,“来,看看玉阶神不为人知的一面。”
霍行风:“……”
玉阶神不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吗?这半张秀气的女儿脸是怎么回事?
“红衣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问题于红衣来说,真的好讽刺啊,她眯了眯眼,叹气。
“第一次在王殿里见到他时,他看我时的眼神竟然是带了恨和嫉妒,我一个女子,还是个通缉犯,他嫉妒我什么呢?初次相见,又恨我什么呢?”
说到这里,红衣吸气,看着玉阶神咬牙,“于是我就试了一下,我说我害怕,楚琰立刻将我拥入怀中,然后你猜怎么着……。”
霍行风摇头,这还能怎么着?
“这位玉阶神,竟然吃醋了,看楚琰的眼神都是酸的,当时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劲了,方才我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看着霍行风觉得不可思议的眼神,红衣心里一痛,你看,跟着楚琰那么久的随从没看出来,她竟然看出来了。
是不是……只有月老的忘情水才能让她忘掉楚琰?
“红衣姑娘真聪明。”
其实霍行风是想说,红衣姑娘你还是那么在意阎君,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肯跟阎君重新开始?可这句话并不能说出口。
“过奖。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从没想过,还有一个女子为了靠近他,掩住了爱慕之心,变成了男儿身到他身旁,与他结交。”
“你住口,郁红衣你这个丑八怪,你住口!”
玉阶神大喊着,整个身子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女子,但依旧有着半张骷髅脸。
呵呵呵呵……
丑八怪?
红衣慢慢的抬手捂住有脸,一瞬间,这双朦胧凄美的凤眼中,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期待,没有仇恨,没有害怕……
从此以后,她也不用担心楚琰会不会不要她,她只需要一心一意的去等到可以去北阴神殿澄清的那一刻。
霍行风一脚踢开玉阶神,“痴心妄想。”
这时红衣看向了他,霍行风皱眉,“红衣姑娘你别担心,有老祖在,什么伤痛他都能为你治好,何况这么一点伤。”
“不用了,毁容也挺好的,霍行风,你回去吧,帮我告诉楚琰,如果找到了证人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去冥界的,现在我只想待在人间。”
她说,毁容也挺好……
霍行风心下一沉,她这样说,是对阎君不抱期望了吗?
红衣走到玉阶神面前,用两根发光的红绳将玉阶神以及躲在废墟后的楚嵘脖子套住。
“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要好过,”
说完,她拖着他们向废墟后的树林走去……
霍行风上前几步,看着她不近不远的背影,“红衣姑娘,你就这样走了吗?”
红衣驻足,看了一眼这天色,寅时了吧。
“又是新的一天了,又到我的忌日了,又是他的生辰了,我还从来没有为他庆贺过一次生辰,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吧,让他别再为了我耗费别的什么心思了。”
带着叹息的声音,越发的空,越发的飘渺。
然后她没再做停留,一步步的走远,最后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