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姚就拼命的摇头,“佳宜,你要信我,就把一切都交给我!”
我有些凄苦的勾了勾嘴角,笑道,“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叶佳宜了,现在的我,很清醒。”
说完,就问她,“你只要告诉我,警察那边,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江姚就怔怔的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有些犹豫要不要对我说。
我只能攥紧了她的手说,“告诉我!”
江姚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咬着唇对我道,“调查结果出来了,那架直升飞机的安全带有问题,尤其是你爸坐的那个座位,安全带根本就没有防护的作用,所以当时你爸可能因为飞机升空的兴奋感,就站了起来,然后警察判断,这时候直升飞机发生了颠簸,就将伯父……摔下来了。”
我已经在尽力的克制,可握着江姚的手,还是紧了许多。
最后干脆放开她,自己悄然的攥起了拳头,“所以,是蓄意谋杀吗?”
江姚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人起初没有认罪,在严厉的审问下,最后才招了供,说他之前其实就跟你爸认识,说他们是在一个工厂一起工作的职工,曾经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发生过摩擦,你爸曾经是他的领导,因为他有一次家里的老母犯了病,上班的时候心不在焉,做坏了一个工,给工厂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你爸就将他给开除了,他当时老母生病,媳妇又刚生了孩子,自己又失业,整个人都没有了活路,就恨透了你爸!”
“可他又是怎么突然去开飞机的?”
江姚说,“根据警察那边提供的线索,那人说虽然恨你爸,可也不能把你爸怎么样,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在颓废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意识到还是要努力工作养家糊口,就一连找了许多的工作,最后在一个公司里做了保安。开飞机这件事,也是他在前不久才想起来,在朋友的建议下,去学了一个驾驶证,据说还花了不少钱,是想找个好点的出路,多挣点钱养家,可是没想到在机场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你爸……他也没想到你爸竟然得了老年痴呆,在飞机上回突然站起来,当时也是有那么一点邪念,但更多的是紧张,所以手下一松,就……”
我没想到,会在江姚这里,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只是全程,我在听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冷漠的。
在她说完之后,我只问了一句,“江姚,你信吗?”
江姚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总觉得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可……警察的办案能力毕竟是专业的,如果他们都结案了的话……佳宜……”
我知道,江姚是想劝我放下,“你以为,是我的精神太紧张了?”我就忍不住反问她。
江姚的眼神停滞了一秒钟,“我只是觉得,应该相信警察!而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多休息!”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我的肚子一眼。
我只能假装没看到她这个眼神,自顾自的站起了身,走到爸的遗像前,轻轻的摩挲了两下,“你说的对,可能现在的我,是有些不理智,但也许……我可以去求助一个人。”
所以我在爸的灵前守了一夜,第二天,就去了林佳音和鹤立军的家。
也许应该提一下的是,聂铭宇陪我守了一夜的灵,又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宾利去了鹤立军的家,只是在不远处将车子停下来,在车边等我。
林佳音正做好了吃的准备去看我,就被我堵在了门口。
“鹤立军在家吗?”我看到她的时候,很淡然的问。
林佳音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又摸了摸我的头才问,“你没发烧吧?烧糊涂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就掰开她的手,“鹤立军在不在?”
林佳音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就对我说,“这两天我忙着去医院伺候你,也没顾得上他,他好像也挺忙的,这两天都不怎么回家,刚说去疗养院看他爸去了,现在应该在疗养院吧。”
话说完,我就一个人直奔疗养院而去。
只是虽然鹤立军的家,明明离疗养院很近,可对于现在身体状况格外糟糕的我来说,我竟是没走几步,身子就歪歪扭扭的跌了下去……
紧要关头,一条有力的胳膊捞住了我,聂铭宇皱着眉头道,“我送你过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就任由他将我送到了疗养院。
许是这一路真的很难走,我竟然觉得走的很不容易,非常吃力。
艰难的,就好像当初失去念念和妈的时候,真是一件让人不能提起的痛苦往事。
我强忍着到了疗养院,却没在鹤立军父亲住的房间里找到鹤立军。
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聂铭宇给我指了指疗养院的一个角落。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问我。
我顺着他指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鹤立军就站在疗养院东北角的一棵松树下,盘坐着,似乎是在冥想。
我不由蹙眉朝他走去,聂铭宇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一直搀着我,生怕我会跌倒似的。
然后我上前跟鹤立军打招呼,大约是吓到了他,他睁开眼的同时,额头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佳宜?你……怎么来了?”他似是很惊愕于我的到来。
也许在他的概念里,我这会儿,应该在守灵堂。
我便将我的来意,以最简洁的描述跟他说清楚了。
讲完,我问他,“你是专门研究心理学的,以你的判断,那个驾驶飞机的人,有没有在说谎?这会是真相?还是他编的故事?”
鹤立军就很惊讶的看着我说,“佳宜,你觉得……这是编造的一个故事吗?”
“为什么不这么认为?”我却反问他,“第一,他一开始是不肯招供的,可在警察的反复盘问下,就招供了,这一点,就让人觉得他的意志很不坚定,一个意志那么不坚定的人,竟然有勇气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