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把自己包裹成一团,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她一哭,小家伙又不安分了,跟着哭起来。
这一大一小哭的节奏还有些像。
“笙笙,别哭了。你看,你哭,弟弟也哭了……”
我扯了扯被子,把顾笙的小脑袋给露了出来。
让小月抱着宝宝,自己拿纸巾给顾笙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她的眼睛又大又红,扁着嘴,垂着眉,什么话也不说。
既然不想说,我也不能逼着她。
只能够慢慢来,让小丫头把自己的心房打开。
“笙笙,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害怕我,你不是想阿姨当你的妈妈吗?从今以后,阿姨就是你妈妈好不好?”
她愣愣地看着我好久,接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也不勉强她,起身,接过小月怀里的小家伙,嘱咐她照顾好笙笙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
宝宝二十天的时候,顾妈妈就张罗着准备给他办满月了。
“这是我们这边要宴请客人的名单,等谦修回来的时候,你们再写一些你们朋友的名单。”
顾妈妈将花名册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地问我:“宝宝呢?屋里谁呢?”
“嗯,妈可以进去看看。”
顾妈妈笑着,就进了主卧,不过很快就又出来了。
“笙笙在这屋里头?”
出来的顾妈妈指着隔壁侧卧询问道。
我点了点头。
她就开门进去了。
“笙笙啊,奶奶来看你了。”
“笙笙怎么不说话?以前不是很喜欢奶奶的吗?”
我起身走向次卧的时候,顾妈妈就走出来了。
脸色不是很好,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都几天了,还是闷闷地什么话也不说?”
“嗯。”
“找医生看过来吧?”
“看过了。我和谦修的意思是先让她跟着我们住一段时间,看看会不会好转,如果还不行,只能送到专门机构了。”
我扶着顾妈妈坐回了沙发。
“苦命的孩子,好端端地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这事儿,谦修有去找林浅或者他们林家长辈没有?”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
关于顾笙被亲妈囚禁十几天的事情,顾谦修似乎不愿意跟我提太多。
他既然不说,我也就不去多问了。
顾妈妈也不再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又心心念念着小孙子顾子箫了。
等顾谦修下班回来,顾妈妈已经先走了,连晚饭都没留下吃。
晚上跟顾谦修讨论宴请名单的时候,我特意给小姨打了个电话。
小姨听到是宝宝要办满月,高兴地不得了。
说要早点过来帮忙。
就算满月的事情插不上手,照顾我和宝宝也还是可以的。
我忙说不用,毕竟家里头这边不仅请了月嫂还有保姆。
怎么也用不着小姨过来忙里忙外的。
小姨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
“小静啊……还有件事情,小姨想跟你说一下。”
“小姨你说。”
“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你哥刚好就站在旁边,你生娃要办满月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想跟你说几句话呢。”
乔大国?
我愣了一下,最后说了句好。
“妹子?你……最近怎么样了?”
乔大国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道:“还好,你呢?我嫂子和……舅妈还好吗?”
“好好好,都好着呢,你不用太担心,知道你在G市过的好我们都放心了。刚才听小姨说你给我添了个小外甥?”
“嗯。快满月了,名字叫顾子箫。”
“名字真好听……”
他叹了一口气,说:“妹子,妈也好久没见你了,自打上次那件事情……你结婚也没打电话通知,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一提起你就难过地掉眼泪。你……要不要见见妈?”
我顿了顿,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本来想狠狠心,彻底断绝了跟那边的关系。
可是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么多年的母子、兄妹之情,不是一句话说断就断的。
更何况自己当了母亲之后,越发觉得带着自己的‘妈妈’不容易……
小时候,乔栋梁对我动手,哪一次不是她在一旁拦着护着的?
我终究硬不下心肠来,低声对乔大国说:“那你们过来吧。宝宝还有八天就满月了,你们算一下日子,提前一天到G市这边,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好好好,妹子,哥晓得了。哥马上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咱妈。”
“嗯。”
我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不知不觉已经流下了眼泪。
“好,我等你们一起过来。”
挂了电话后,我又抽了两张纸巾,才把脸上的泪水擦干。
“怎么哭了?”
顾谦修抱着宝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家伙睁圆了眼睛看着我,扁着嘴,一副委屈地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小模样。
我连忙从顾谦修手里把他接了过来,才砸吧着嘴巴慢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顾谦修用指腹擦了一下我的眼角。
我说:“我妈……现在我的舅妈,和我哥也想来宝宝的满月宴,想看看宝宝,我答应了。”
“嗯。来就来,到时候好好招待一下吧。”
他搂着我准备回房间。
我问他今天去看过笙笙没有。
顾谦修点了点头,“还是一个样子,不说话,但好歹喊她知道看过来回应了。过两天我再带她去见一趟心理医生。”
顾笙的事情让他疲惫了不少。
我也不再多问。
好在小家伙是懂事的,半夜很少磨人,睡得香甜,不吵着顾谦修,他也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满月的前一天,小姨和舅妈、乔大国三个人到了车站。
顾谦修去接了之后,安排住在了附近的酒店。
等他回来,我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说舅妈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
他一说,我就知道这惊讶是打哪里来的了。
之前回老家,顾谦修送我去的医院,她见过,还问过我几句话。
我矢口否认和顾谦修的关系。
现在顾谦修却成了我的丈夫,她怎么能不惊讶?
不过顾谦修又说,惊讶过后,就看着她哭了,说了很多的话,大意是觉得对不起我,只希望我往后的日子能好好地同他过下去。
哪怕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有了嫌隙。
在她的心里,依旧把我当做了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