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严肃的娇喝声,炸响在肖宇耳边,让他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有些茫然的看向越可儿。
只见她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满面的春风,也都尽数冰冻。
“肖宇,你现在从我面前离开,去追宋倾姿,和在宋倾姿眼前,踏上我越氏的高台,有什么区别?”
她寒声说出这句话,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寒凉了几分。
肖宇紧皱着眉头愣在原地。
一旁默然旁观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双眼,捂着耳朵的手,也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张三暗暗吞了下口水,一手将双眼捂住,另一只手还不把越浩的眼睛也捂上。
“兄弟,这下真的别偷看了,否则咱俩很有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听着他淡淡的声音,这次越浩比之前还要配合,连挣扎都没挣扎,就闭上了眼睛。
肖宇和越可儿在无声的对峙,时间仿若静止。
偌大的宴会厅里,却还有很多人在忙碌着。
楚星宇在包厢,迎来了一个熟悉的客人。
“塞万诺夫先生,你应该联系过雪鹰了吧,对她来说,除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事关生死,楚星宇依旧说得风轻云淡。
只是他对面的塞万诺夫,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
“怎么,塞万诺夫先生,你的那个同伴,还在纠结所谓的绅士风度,不肯下手么?没关系,我可以把赏金再往上调一些,相信丰厚的报酬,足以让他高兴的打破那些顾虑。”
楚星宇自信的笑着,塞万诺夫却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那笃定的动作,也让楚星宇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悦。
“怎么,那雪鹰的架子这么大么?”
感受着略显不善的语气,塞万诺夫抬起头来。
“不是这样的,楚,我之前已经和雪鹰谈妥了,也将宋小姐的所有信息告诉了他。但就在刚刚,他给我回了信,说根本就没有看到宋小姐的座驾离开,他根本无法实施狙杀。”
“没有离开,这怎么可能?”
半卧的楚星宇闻言,立刻翻身而起,酒杯砸在桌上,飞溅出滴滴酒液。
“楚,这没什么不可能,也许宋小姐还在这里,也许她坐别人的车离开了,总之有各种各样的可能。”
听着塞万诺夫的辩解,楚星宇狰狞的一笑。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同伴错过了目标?”
“那绝不可能,雪鹰此时就守在离开宴会厅的必经之路上,以他的狙击经验和技巧,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对于他信誓旦旦的话,楚星宇只是报以一声讥诮的冷笑。
“算了,没能成功就算了吧,反正宋倾姿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要想玩死她,我有无数种方法。但是,塞万诺夫先生,我不希望,再听到你的那个同伴失手的消息。”
楚星宇笑容一敛,声音又冰冷刺骨起来。
“楚,你放心,那个人,曾带给我们雪熊的耻辱,我们定然会亲手讨回。”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抢白的回答着,话音未落,楚星宇冲着塞万诺夫满含深意的一指,便推门走出了包厢。
那扇门缓缓关闭,他脸上的淡笑,就完全凝固。
“宋倾姿没有离开?这怎么可能,明明有人确定她离开了宴会厅,而且是独自一人,照理说,是不可能跟着别人一起离开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楚星宇想要确定宋倾姿下落的时候,环形的擂台边,响彻着兴奋的欢呼声。
“云流好样的!把瀛岛的那些忍者武士全都干趴下!”
“云流加油,对付外人不用留情啊,给我狠狠的打!他们要是敢找你的麻烦,老子我替你顶着!”
“对啊,干他丫的!”
算上刚刚被云流打下擂台的瀛岛人,已经足足有五个境外势力请来的高手,被云流击败。
而那傲然站在擂台上,白衣胜雪的青年,也已豪取七连胜。
无论是武艺还是气度,他都彰显出了华夏的威风,现场的气氛,也在他一次次克敌制胜中,被推上了高潮。
齐云礼淡淡的品着茶,看着下面的青年,心中无比满意。
本来只想让他打几场就回来的,可眼看他势如破竹,将现场都燃爆起来,也就不忍心把他叫回来了。
“这个云流,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哈哈,这下我齐式财团的风头是出定了,应该没有谁能抢走了吧?”
云流文质彬彬的朝着四方欢呼的众人拱手致谢,而后大袖一甩,目光又看向了境外势力的那半圈。
伸出一只手,做出邀战的动作,微笑开口。
“还有哪位高手,想要来赐教,云流在此静候。”
他连挑战的话,都说得一场平静,但对于那些境外的财团来说,却像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他们的头上。
一时间,鸦雀无声,竟无人敢应战。
空气静默了十几秒,云流淡然一笑,华夏这般却有人陡然爆发出一道笑声。
“哈哈哈!”
一个人得意的笑起来,整个场子很快就被笑声充斥了。
虽没有人出言嘲讽,但那无形的屈辱感,却深深的施加在每一个外国人的身上。
方才洛手下两个强人施加给华夏的侮辱,都被云流给还了回去。
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别提有多么爽了!
就在这时,始终隔着玻璃,淡淡看着那擂战的洛,突然掀了掀嘴角。
“是时候了,让血刺大人出手吧,华夏那边,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强的高手了,干掉这个云流,估计就能逼迫九月花出手了。”
“是的,老板。”
手下应了一声,缓步退了出去。
洛举起酒杯,微笑着看向杰克逊:“来吧,杰克,干一杯吧,九月花这个慈善机构在非洲可坏了我们不少的事,一旦让我摸清了它的底细,哼哼。”
一声冷笑,让杰克逊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可一想到洛先生是他的合作伙伴,杰克逊脸上又浮现出兴奋的笑。
“干杯,洛先生,跟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哈哈,彼此彼此。”
就在两人碰杯畅饮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缓步走上了擂台。
宽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从肤色和身量上,隐约能看出他是个白人。
只是那诡异的装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莫名的,只要看着场中的那个人,心中就会生出一抹畏惧。
这种感觉,距离他最近的云流,感受得最为深刻。
当那个被唤作血刺大人的欧洲人走上擂台,云流的背后就升腾起了一抹寒意。
连呼吸都因为本能的恐惧,而变得迟缓起来。
“阁下何人,可否通名。”
云流全神戒备,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和他之前儒雅淡定的风采截然不同。
而那个欧洲人,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用生涩的华夏语说着。
“一个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的。”
听着那仿若机械摩擦般的声音,云流的心咯噔一下。
他愣愣的看着血刺缓缓抬起头来,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眼睛,心中悚然一惊。
云流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一刻他心中的感受,本就是欧洲人的血刺,眼眶深深的凹陷,那夸张的程度,让他看起来就好像骷髅般。
而起他瞳孔的颜色,也很奇怪,是一种近乎于苍白的冰蓝色,冷漠而无生机。
就在云流惊诧出神的一瞬,血刺又阴森的笑了起来。
“鉴于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对手,我可以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主动跳下擂台,不然,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他淡淡的说完,又微微低下头,兜帽的阴影再次笼罩住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他勾起的嘴角。
那无声的压迫感,让云流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他的掌心满是汗水,心中无比的挣扎。
带着华夏所有财团的鼓励和期待,站在擂台上,他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到底该怎么办呢,那个人,我很有可能打不过啊……”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站在他几米之外的血刺,身形突然飘忽的一动。
云流的目光一闪,耳畔响起的是齐云礼焦急的喊声。
“云流,小心啊!”
可当他回过神,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血刺,已经欺身到了他面前。
“不好!”
就在他想要飘然后退的时候,肋下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痛楚。
一瞬间,云流就感觉浑身的力气,疯狂的流泻出去。
当他身躯缓缓倒下,意识开始渐渐涣散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血刺瘆人的声音。
“很抱歉,时间已经到了。”
云流苦涩的一笑,身躯慢慢的滑落到地上,一双眼睛圆睁的望着奢华的穹顶,里面充斥着不甘和悔恨。
那无比突然的画面,又让场间陷入到鸦雀无声的状态。
韩啸虎一拍扶手,站起身来,目光锁定在那黑袍人手中若隐若现的武器上。
“那是一根细针么?”
他离的太远,看不到云流肋下细小的伤口。
他也没看清血刺迅疾的动作,自然想不到那尖锐长针穿过肋骨,斜斜刺破心脏的绝杀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