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可儿挽住肖宇的手臂,那团性感的丰满,随着他平缓的步伐,轻一下重一下的在他小臂上挤压着。
走在无人的走廊里,肖宇只能听见他闷雷般的心跳声。
而那小妖精,则踏着清脆的脚步,如同骄傲的天鹅般微笑昂首。
“小男人,你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越可儿的身高刚过肖宇的肩膀,一转头,喷吐出的湿热香风正扑在他耳垂上。
肖宇的身躯下意识的紧绷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
“紧张?我怎么会紧张,你别开玩笑了,咳咳。”
听着他明显有些颤抖的声音,越可儿玩味的笑过,竟出奇的没有揭穿。
只因她在兰亭小筑的门口,看到了一个负手而立的青衫男子。
那傲然伟岸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高耸的山峰。
听到那停顿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越丫头,这么早就走?”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越可儿的心头一苦。
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刚被她暗中套路了一番的齐大师。
越可儿之所以敢将肖宇,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他视野之中,是因为她笃定,肖宇一定能引起齐大师的关注。
可她万万不想,站到大隐于市齐大师的对立面上。
“是啊,齐叔叔,今晚的这场聚会很是重要,早去一会,也能多抢占一分先机不是?”
一瞬间,越可儿脑海中掠过了许多不同的对策,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真诚的笑言。
“丫头真是有心了。”
齐大师微微一笑,回答得无比敷衍,而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肖宇脸上。
越可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惊喜的神情都来不及露出,便松开他的手臂,开始介绍道。
“齐叔叔,这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叫做肖宇,他也是我今晚的男伴。”
她看似平淡的介绍,语气却偏重在后半句话上。
闻言,齐大师脸上的笑容微妙的一敛。
一抹恍然伴随着不悦,从他眼底浮起。
齐大师对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也不想让他好不容易看得上眼的一个青年,和她有着太深的纠葛。
越可儿深深的看了齐大师一眼,微妙的一勾唇角,正想得意介绍的时候,却被肖宇打断了。
“这大叔我认识,就是之前在大厅里弹琴卖唱的那个嘛!”
听到“弹琴卖唱”四个字,越可儿只觉眼前发黑,险些栽倒在地上。
心想这世上,或许也就只有他这个愣头青,敢说这种话了。
“别说齐大师富可敌国,根本就不需要卖唱,就算是他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敢端坐在那里听完他的一曲?”
越可儿绝望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在想,究竟如何,才能让齐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
恰在此时,突然有一阵爽朗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
“没错,小兄弟,我就是刚才那个……弹琴卖唱的大叔,你说的没错!”
齐大师对那辞藻,显然也有些陌生,却不影响他开怀大笑。
肖宇感受不到齐大师完全内敛的气息,却能感受到他笑声里的真诚。
“这大叔还真怪,被人认出来就高兴成这样?哎,看来,他也是个孤独的可怜人啊。”
肖宇深深的看了齐大师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递过去。
“大叔,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你看这儿地儿人都走光了,估计也没什么生意好做了,来抽根烟,早点回去休息吧。”
齐大师一愣,还是并指接过烟来。
他的姿势和他大哥如出一辙,可齐大师诗酒双绝,却偏偏不会抽烟。
“小兄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会抽烟。”
说着,齐大师就想把烟递还。
肖宇微微一笑,又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不抽烟是好事儿啊,健康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他语重心长的说着,还自来熟般的在齐大师肩头拍了拍。
“不过这烟啊,您还是收着吧,总有能用到的时候。更何况,小爷我送出手的东西,可从来没有收回来的习惯。”
那亲昵的动作,看得越可儿眼角不断抽动,她很怕齐大师愤而出手,直接把肖宇打得横飞出去。
她好几次想要提醒,可都是一张嘴,话都被齐大师于无声处凝聚的气势,死死的压在了喉头。
欲哭无泪的越可儿只能默默的祈求:“小男人啊,这次算是姐姐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稍微靠谱一次,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惹怒齐大师啊,不然今天的晚会,我找谁当男伴啊?”
显然老天爷此时在打盹,根本就没听到越可儿的哀求。
听着他半是关心半是骄狂的话语,齐大师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将烟收了起来:“那我就多谢小兄弟了。”
“客气啥,大叔,你要是没啥事儿的话,还是赶快回家吧,你家人都该等急了,再说了,过一会,估计连公交地铁都没有了。”
说着,肖宇熟稔的点起一支烟,吞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看向越可儿。
“我记得你之前说咱们也赶时间来着?”
本来瞠目结舌在旁围观的越可儿,被肖宇突如其来的问道,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迟疑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其实……咱们也不是特别着急。”
“是吧,大叔,你看我们也有点儿急事儿……等等,小妖精,你刚才不是还火急火燎的么,这会儿怎么又不着急了?”
肖宇正微笑着冲齐大师解释,突然意识到越可儿前后截然不同的回答,不由转头质问道。
越可儿有些局促的嗫嚅了几下,一向能言善辩的她,竟迟迟说不出原因。
在齐大师的印象里,似乎也很少看到越家丫头,有这般无奈的时候,不由轻笑着替她解围。
“既然不着急,那小哥能否和老朽多聊几句?”
肖宇转过头,看着那双沧桑的眼睛,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
他淡淡一笑,对这个仿佛能赋予音乐灵性与灵魂的大叔,也有着浓厚的兴趣。
肖宇记得有人曾对他说过:“每一种能直击人灵魂的艺术,不是艺术本身有多高深,而是它背后那人,心底隐藏的故事有多动人。”
而他很想听那大叔心中的故事。
“当然,只要不耽误你回家,我当然乐意奉陪。”
“不耽误,大叔我孑然一身,四海为家,无牵无挂,哈哈哈哈!”
听着齐大师豪迈的笑声,他竟无法从中找到一丝的悲凉。
那种自在旷达,让肖宇看向他的眼神,又闪亮了几分。
“好一个孑然一身,四海为家!就冲着大叔的这份豪气,便当浮一大白!”
肖宇豪放的说着,刚扬起手,又摸了摸空瘪的腰包,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越可儿。
“嘿嘿,小妖精,你先借我点儿酒钱呗,等回头合作赚了钱,再还给你。”
说着,他还俏皮的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那得意的神情看得越可儿有些抓狂。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在兰亭小筑借钱请老板喝的奇葩,你丫脑子进水了吧?”
即便越可儿在心底咬牙切齿的暗骂着,可在齐大师的注视下,她还是只能微笑点头。
“当然可以。”
听着那几个字,肖宇陡然愣在原地,方才准备好一大段声情并茂的说辞,全部哽在了喉中。
重重的吞了口吐沫,他才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小妖精,你是认真的么,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还是个铁公鸡呢,今天怎么转性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憋着什么坏算计我呢?”
看着齐大师强忍着笑意的模样,越可儿更是险些憋出内伤。
要不是齐叔叔在面前,她恨不得跳起来,把肖宇瞪得滴溜儿圆的眼珠抠出来!
她咬牙切齿的笑着,不想再和肖宇多费唇舌,高高的扬起了手。
“服务员!”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西装革履气度翩翩的男子,在越可儿面前,礼貌的躬身相询。
“尊敬的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胸中憋着一股无形之气的越可儿,刚想一吐为快,却又被肖宇抢白。
“女士暂时不太需要你的帮助,倒是我,需要两瓶正宗的狼秋林二锅头!”
听着那陌生而低端的酒名,侍者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即便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
“对不起先生,您说的这种酒,我们这里没有。”
闻言,肖宇皱了皱眉头:“连狼秋林二锅头都没有,那你们这开的是什么店啊,我看还是趁早关门算了!”
听着肖宇毫不客气的话,那侍者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正想出言反驳的时候,突然看见老板站在那个狷狂青年的背后,面色沉凝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看着老板略显冰冷的眼睛,那侍者背后顿时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可他顾不上惊骇,赶忙更变着话锋。
“这位尊敬的客人,请问你刚才要的是狼秋林……二锅头么?”
那侍者硬着头皮,苦思冥想,才记起那个诡异的名字。
“对啊。”
“您请稍等,酒马上就来。”
说着,那人快步退去。
徒留肖宇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道小爷身上也有传说中的王霸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