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一百六十六章(1/1)

防盗比例百分之五十, 不超过比例将显示防盗章, 不便之处请谅解 这声音大概是贾赦半月来听到的最美好的声音了,不过还得端住了, “是,先生。”正行完礼要回院子接受贾老太太的每日关爱了,耳边已听到好几种脚步声。

得,走不成了。

“我这逆子可给先生添麻烦了。”

贾代善走路带风, 人才出现声就到了。

偏生谁也不觉的突兀,好似理所应当。

这会贾源也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哟, 这几天不见,老三你去南门讨饭去了啊?”

还是老子呢,没这么埋汰人的。

贾代善最近确实忙, 宫里宫外都没消停, 回家也就是换身衣服, 确实好几日没见着。

“某要恭喜二为,只恨某学艺不精, 再过不久只怕我这老底儿都被大公子掏了个底掉。”

先生姓古名易,原是贾源的幕僚,一时充当贾赦蒙师, 这会贾代善称一声先生也是自然。

古先生相貌平常,只眼神精光四射, 笑起来也遮不住一丝半点。

“哪里哪里, 小儿这才学了多久, 先生言重。”

好歹贾代善还知道谦虚。

说话的时候再把下巴收一点更可信。

贾赦垂眼盯着鞋子看,听三人对话,牙都快酸倒了。

古易笑笑并不接话,只道:“某却是要恭喜二位,公子天赋上佳实属难得,若是稍加培养……三代可期。”

“此话当真。”

贾源一听激动难当,险些失态。

谋士在不懂的人看来只当是读书人破落户,却不见三国天下大势身后皆是谋士的影子。

能让贾源放心当贾府第三代家主启蒙的幕僚又岂是等闲之辈,正因为如此,贾源父子才如此失态。

“二位请坐。”古易笑的有些神秘莫测。

老头可真能忽悠,他自己有多大能耐他还不知道。

贾赦瞧着这两位发懵的脸,忍不住啧了一声。

“逆子,你嘀咕什么。”

说来也怪,贾赦和旁人处的还行,和贾源两人是真亲爷孙。

就是这世的爹,他是怎么都不处不对。

毕竟前世时候他也快步入三十大关了。让他去把贾代善当兄弟还行,当爹别扭的很,实乃气场不和,“父亲,儿子不懂。”

“逆子,你……”

“唉,侯爷莫急,赦儿你也坐吧。”

古易赶紧拦了,真要打出个好歹,侯爷肠子都得悔青。

“先生。”被这么一打岔,贾源反倒平静了不少。

“不瞒二位,月前公子到我这儿学的是三百千,前头一两日公子还算老实,可后头约摸公子字都念熟了,竟是把大半柜子的书都翻了个遍。原想着是公子贪玩,某便罚他将书归位,谁知公子却给了某一个大惊喜。再之后某将这开门三篇一并教他,未曾想公子一字未错。只怕再过不久,某便当不得公子之师,得另聘高明了。”

话分开都没错,连起来爷三听得很懵。

三百千贾赦未穿越前的小侄子都会,多新鲜啊,他一成年人还得学这个。

书自然得归类,习惯成自然,就这还稀奇上了。

想归这么想,可看动静他觉的有点不对了,总觉的这古先生狡猾狡猾的。

古易笑笑,瞧着三人神情道:“两位是想要一个进士,还是想要带领家族的家主,若是后者,族学不上也罢。”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啊,贾源和贾代善脸上可写的明明白白。

父子对视一眼,默契的盯着贾赦看。

贾赦被盯的有点不自在,反咬一口口的吃,父子俩白日做梦。

族学并着荣国府其他几房的院子是一道建的,紧赶慢赶的倒也不慢,只是还未建好。

请的先生也有了眉目,只古易一通话让两人有点懵。

天上忽然掉了个馅饼,不敢接啊。

“先生请说。”

贾源到底还能端着。

“二位该知道勋贵在朝堂是个什么境况,不说别的,只说北静王爷驻守北方,可小王爷却在宫里养着,为的是什么。两位国公爷早年听劝,早早交了兵权换来一个侯爷,其余几家不放手的,如今又有哪些稳稳当当的袭了爵位。原也只怕为了稳当,便让小公子庸碌一世安稳袭爵,如今一瞧只怕不成。公子美玉未经雕琢,二位可舍得荒废。”

这一席话贾赦是听明白了,夸他是美玉呢,未雕琢的美玉,挨上千刀万剐才成器的美玉。

原本他都想好了,只要往后把造反的事儿解决,他能从小纨绔成为老纨绔,日子不要太美。想的太好,报应就来了。

父子二人要是信了古先生的邪,命休矣……

“先生教我。”

贾源起身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上身鞠躬,如此三次方才停了下来。

“国公快快别,这我如何受得。”

古易原就不是个拿乔的,更有国公爷对他家救命之恩,他是万万受不得此礼。

礼贤下士文人做得,他一武将又如何做不得。

贾源不仅自个行礼,还让贾代善贾赦行礼。

这手劲,却让古易生生的受了礼,“先生不但受得,往后也照这规矩来。”

礼一受,饶是古易见过大风大浪心也妥帖了,为贾家谋划起来更是尽心尽力。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三人策划如何千刀万剐当事人,却没把人支开。

贾赦从镇定听到腿软,从希望听到了绝望,直到老太太那边唤人,三人才算暂时罢休。

“乖孙,走,咱们一道回院子。”

贾源很高兴,高兴的脸上褶子更多了。

至于贾代善和古先生,两人还继续聊着,预备在书房把夕食对付了。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么着手拉手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温馨而又缓慢的前行着。

贾老太太就这么看着两人,老的那个跟斗胜的公鸡似地。小的那个甭提了,蔫了的小草似地,惹的老太太一阵心疼,赶紧把人搂怀里,“我的乖孙孙,这是怎么了。”又是叠声吩咐,又是梳洗吃喝的,忙的不可开交。

贾源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屋中间,显得碍事又多余。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过来,我的小孙孙连口都不开了。”

贾老太太一凶,吓的贾源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是,不是回来还好好的么。”贾源眉心一跳。

“赦无事,祖母祖父安心。”贾赦有气无力回道。

能没事吗,一大早好好的去外院,回来都成这摸样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太太瞪眼逼问,“老爷你自己说。”

“先别问,赦儿也饿了,快开席吧。前头古先生那儿,往后更得好生供奉。”

贾源摆手不接茬。

贾老太太见着这会问不出话,倒也不纠缠,只心肝肉的唤着,眼不错的伺候着乖孙孙,生怕又出了什么差错。

饭吃的七八分饱,便都撤了下去。

贾赦脑子总算活了过来,只是脸却怎么都绷不住,“祖母,赦儿困,要歇着了。”

“哟,瞧着小脸都黄了。”

贾老太太说着,让人赶紧把孙子带回屋子。

贾赦一回屋整个人都垮了。

好在他也不是不经事的少年,既享受了待遇,自然要有同等的付出。道理他懂,何况他不是原装,没有原来贾赦胡天胡地的底气,再说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贾家老夫妻对他那真是半分都不掺假,只是他忽然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是天真了。宗族皇权勋贵嫡庶,生活处处皆斗争。这些,

自他成为贾赦后,哪一样都撇不开,他……没有选择。

……

“可睡熟了。”

“回老太太,哥儿回屋不到半盏茶功夫就睡熟了。”

贾老太太深吸了口气,用帕子压压嘴角:“老爷还不肯与我说,你瞧哥儿都成什么样了/”

贾演挠头,屋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却不知与老妻从何说起。

“赶紧说。”

贾老太太把檀木桌拍的砰砰响。

这让他怎么说,这真要说了,老妻非跟他着急不可。不说,日子就甭想过下去。

年轻那会老妻可不这样啊,多贤惠多贤良淑德,怎么如今成河东狮了。。

贾源还在畅想当年,贾老太太这会就软和上了,她拿着帕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说来就来。

“你这是干什么。”

贾源被唬的一跳,又是安抚道:“我说,我说还不行。”

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怎么流传到现在,可见这招数不在老,好用就行。

贾源一五一十把事摊明白,贾老太太眼泪更是止不住,“这就没法改了。”

男人决定的事情,她一妇道人家是没有多嘴的余地,只是这一想,她的心就抽抽的疼。乖孙子才多大啊,都尽往他身上揽,往后只怕没有一天松快日子。

“漫说老三,赦儿他终归也是要担起这个家的,我们老咯。”

子孙出息贾源高兴也心疼,终归以后的路还得他们自个走,他不能看顾孩子们一辈子,也活不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