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回到宫中,梳洗过后已入夜,喜来摆好了晚膳。
“皇上用过晚膳没?”兰儿看了看殿外,想着今夜他会不会也过来陪着她。
喜来已去找小环子打听过,回道:“皇上适才刚和大臣议过事,说是要去贤妃宫中,陪她一起用膳。”
兰儿心里有点失落,坐在饭桌前,一回宫就都不一样了,他不能只陪她,还要顾着其他妃子和他将要出生的孩子。
“这几日惠婕妤可还好?没什么异常吧?”兰儿想起阿绿,又问道。
喜来笑道:“惠婕妤一切都好,最近可能吃呢!御医今早才来请过脉,说是胎儿稳定,一切平安。”
兰儿指着桌上的两样荤菜,道:“把这两样菜送到她殿里去,本宫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喜来按她的吩咐,将菜端往阿绿住得殿阁。
兰儿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用膳,这时常福进来请安,她只觉吓了一跳,现在常福走路跟猫似的,越来越没声了。
常福请过安后,问道:“娘娘,听闻这次您和皇上出宫遇到了危险,是您救了皇上一命。”
兰儿只是点了下头,不明白他到底又要跟她说什么。
“娘娘真得忘了自己是谁?你救了皇上将我们多年来的精心筹划毁于一旦,而且如今你皇兄被抓,你怎么还能和仇人在一起,竟无动于衷。”常福愤然的说道。
兰儿莫名的道:“你说什么,皇兄?本宫还有个皇兄吗?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喜来送菜回来了,常福垂下头,什么也没再说得退了出去。
兰儿一时心中极度不安,常福刚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刺杀皇上的人是有什么来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用过晚膳她一直心不在焉,想让常福把刚才的话说清楚,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夜里她在花苑里散步,有意支开了喜来,今日刚回宫本就让碧阑回住所歇息了。
常福果然不用她特意召唤,便如幽灵般又出现在她面前。
兰儿不等他行礼,先开口问道:“适才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山上射箭的那人不是什么猎户,根本就是事先有预谋的要刺杀皇上。”
常福也顾不得她是真得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还是假的不记得了,说道:“娘娘若不记得了,奴才可以全告诉你,只希望娘娘您能想办法救太子。”
兰儿更加惊讶的道:“太子?谁是太子?皇上现在还没有出生了的子嗣,哪来的太子?”
“奴才说得是梁国太子,您的皇兄。”常福看着她道。
兰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常福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原来梁国被灭时,所有皇子都被屠尽,唯有梁帝十几岁的太子逃过了一劫。
梁国太子身边的太监与梁太子互换了装束,因宫中混乱,杀入宫中的大周士兵一时没有发现,梁太子得以逃脱。
当时护着梁太子逃出皇宫的几个宫女和太监中,常福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大周士兵在检查那些皇子们的尸体时,才发现太子居然是个太监,再派兵去宫外追查,已晚了。
此次梁国太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是在战乱中已死,有人又说逃出宫后可能隐姓埋名,混于市井之中,跟寻常百姓没有区别,对大周来说已不足为患。
但其实他们护送太子逃出皇宫后,就躲在了离京城不远,靠近泰州的群山中,过了好长时间风餐露宿的日子。
直到风声没那么紧,才有人敢下山打探情况,而梁太子一直呆在那群山中,等待复仇的机会。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梁太子感觉复仇复国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也已习惯了山中狩猎的生活,跟普通猎户已无两样。
可当时护送他出宫的几个太监宫女又混入到大周的宫中,联络了梁国还侥幸活下来的皇室贵族,暗中建立了一个想要复国的网络,渗透在大周皇宫中,想让大周皇室自相残杀,自取灭亡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
而以前这些人全都是听公主繁依的号令,从小在宫中长大的繁依深得三皇子李泽的喜爱,他们当时计划是让繁依有意接近李泽,成为李泽身边最宠爱的人,便可掌握大周最重要的一个皇子,以利用李泽达到报仇和复国的目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繁依突然不再跟他们联络了,素容又惨死,繁依一下变成了五皇子身边的人,让他们无所适从,都不知该如何行事。
好在请示了梁太子后,梁太子的意思是让他们暂且保护好自己在宫中的身份,不要轻易暴露,以图大事。
兰儿听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问道:“那素容到底是什么人?”
常福说道:“素容也是梁国人,很小的时候流落街头,被奴才发现送入宫中为宫女,陪在公主身边。她临死前跟奴才说过公主您好像脑子撞坏了,对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后来奴才在宫中再见到公主时,才发现公主竟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都不认识奴才了。”
其实7;150838099433546不用李灏收买常福,他也会在废帝跟前保护兰儿的,他一直希望兰儿能有一天恢复记忆,以助他们尽早完成大业。
常福在她身边一直沉着气,可听说皇上要出宫祭祖,又会路过泰州边界的山区,只觉是绝好的机会来了,便命人去通知了在山中隐居的梁太子。
若暗杀大周皇上成功,大周必会大乱,那时他们就可以举起梁国的旗帜复国了。
常福本想跟去保护公主,让这次行动不会误伤了公主,但没想到公主执意不让他去。
公主还阴差阳错的救了大周的皇上,而梁太子却被皇上身边的侍卫所抓。
如今被关在天牢中有性命之忧,常福不得不向她说出实情,以救梁太子一命。
“公主殿下,太子毕竟是跟您有血缘关系的兄长,您一定要想办法救太子。”常福跪地含泪恳求道,“太子若出事了,我等就再也没有复国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