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和他的夫人?是那个君桃公主吗?”兰儿看向他,“好久没见他们,倒是想见见,只不过秦将军和君桃这些年还在一起?”

李灏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君桃现在跟前不同了,不仅是秦岳的夫人,我不久前还封了她一品诰命。你怎么还希望他们分开不成。”

兰儿打开他的手,道:“不是啦,他们或许是相爱的,但他们之间的国恨家仇太深,成了夫妻日日相对是种折磨。”

李灏不以为然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各退一步不就好。现在君桃不是退了一步,安心做秦岳的夫人,也没听说他们再闹出什么事来。”

兰儿心想但愿君桃真得想通了,真得放下了,爱情至上吧。

李灏的吻落了下来,拥着她道:“不要操心他人的事了好不好,今夜可是我们的大婚之夜。”

“等等。”兰儿抵住他问:“若我一辈子都不能为你添个一儿半女的,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了?”

“若兰,君无戏言,此生绝不相负。”李灏的眸光温柔,声音低沉。

兰儿的心似被温情的浪潮席卷,有说不出的感动。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肌肤相亲,但看红罗帐缓缓垂下,兰儿不由心跳加速,一阵悸动,缓缓闭上眼,迎合着他,发出低浅的呻吟。

殿内的红烛照映着一夜的旖旎。

云娘在殿外看皇上和皇后都睡下了,对候着的宫人们道:“今日也累了一天,都散了吧。该守夜的留下就行了。”

两列宫人都散去了,只有阿绿还瞅着花烛的影子发呆。

云娘拍了拍她,道:“今日辛苦你了,不该想的不要多想,回去歇着吧。”

阿绿一下脸色绯红,低头应了一声,便散去了。

喜来看云娘走远了,这才放开双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对碧阑道:“今夜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先去睡。”

碧阑却不动,还一脸的兴奋道:“皇上对娘娘可真好,将来我的夫君要是也能这样对我该多好。”

“看来你也动了春心,明日我就跟娘娘说,让她为你指门亲才好。”喜来笑她道。

“你可别乱说。”碧阑瞪她道,“娘娘以前说过,要自由恋爱,说是让我们自个选,有看上的,两情相悦再去跟她说。”

喜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娘娘说过的这句话你倒记得清楚。快去睡吧,你不睡,我去睡的,我可困了。明日还有好多事呢。”

“那我走了。”碧阑赶紧先回住所歇息。

深夜,在京城的贤王府中,李泽对举杯空对月,已饮了一坛子烈酒,任烈酒烧喉,弥漫至心间。

李灏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皇位、兰儿......本应都是他的!

“王爷不可再饮了。”他的侧妃顾芷芮抢过他手中的酒坛,担心的道,“王爷身体虚寒,虽已立夏,但也不可如此饮酒。”

“无须你管,把酒还给本王。”

芷芮无奈的道:“如今王爷身边只剩下妾身了,妾身若不照顾王爷,还有谁能照顾。”

李泽抢过酒坛,又喝了一口,苦笑道:“也真是难为你了。”

“芷芮不觉为难,芷芮别无所求,只想这样一直伴着王爷,直到终老。”

“但愿本王还有终老的那天。”李泽笑得极其可悲。

芷芮忍无可忍的对他吼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今日她当了皇后,王爷竟如此悲伤。可她何曾关心过王爷,为王爷你掉过一滴眼泪,如此伤心过!京城的人如今都道皇上和皇后是天作之合,十分恩爱。又有谁会管王爷的一片痴心!”

李泽双眼发红,震怒的砸碎了手中的酒坛,芷芮哭道:“王爷!妾身求你醒醒吧!看看妾身,能守在你身边,真正对你一片痴情的妾身啊!”

李泽怔怔的望着泪流满面的芷芮,木然的紧紧抱住她,“本王也不想这样,但本王的心好痛好痛。”

这时一个黑影从王府的屋顶上轻巧的落下,芷芮不由一惊,差点就喊出声来。

“别怕,自己人。”李泽捂住她的嘴道。

芷芮镇定下来点点头,李泽松开了她。

那黑衣人跪地道:“王爷,突厥单于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京中行馆一直防卫森严,属下没找到机会下手。”

“无妨。”李泽清醒了些,冷声道,“等在他回突厥的路上再下手,不一定非要得手,但一定要留下点证据,比如皇上亲兵的随身信物之类的。”

“属下明白。”那黑衣蒙面人领命后,又施展轻功跃上了屋顶,消失在暗夜中。

芷芮还处在惊讶中,她不知道李泽何时训练过这样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父皇在世时其实早做过一些安排,留给本王的暗卫,此事除了父皇和本王外无人知晓。”李泽警告她道,“今夜被你撞见之事,绝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妾身明白。”芷芮的心里却十分不安。

两次宫中变故,她已受尽了惊吓,能保全性命,还留在李泽身边已是万幸,对荣华富贵再不敢有任何贪恋。

本只想与已是闲散王爷的李泽平平安安的共7;150838099433546度余生,可不曾想李泽还是心有不甘,竟在暗中对抗当今皇上,看来安稳的日子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奢望。

一夜繁花美梦,早上醒来,她同皇上一起穿戴整齐,依依不舍的送皇上去上早朝。

身为皇后的第一天已被安排满了,听云娘说,上午是后宫所有嫔妃来拜见皇后。

晚上有个盛大的宴会,是为了庆祝皇上立后。

其实她心中不太愿见那些嫔妃,也不希望她们天天来拜见。

可她知道当了这皇后,便得按规矩来,她要是推了这些礼仪,只会让皇上为难,那些嫔妃身后的大臣不知又会挑出什么事来。

她还在对着镜子磨蹭着,喜来前来禀告,“皇后娘娘,各宫娘娘都已候在了凤仪宫外。”

“还请娘娘挪步正殿。”云娘在她身边催促道。

今日李灏特意将云娘留在她身边,就是怕她应付不了这些事。

兰儿在起身前,又照了照镜子,紧张的看自己的凤钗正不正,仪容端不端庄。

“娘娘您是皇后,她们不敢对您不敬的。”云娘让她安心道。

兰儿起身端着皇后的气度,走到正殿,坐在上座。

云娘这才示意,让喜来把嫔妃们请了进来。

五位妃嫔步入凤仪宫的正殿,齐向兰儿施三跪九拜大礼后,依位分从左至右落座。

兰儿看她们身着色彩艳丽,颜色又各不相同的华服,只觉眼花缭乱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含笑道:“各位妹妹请用茶。”

自个却拿起茶杯先喝了一口,也不知再该说点什么好。

坐在左边首位的,着湖蓝色轻纱锦衣的女子先起身道:“恭贺皇后娘娘新喜,臣妾特奉上白玉如意一对,祝陛下和皇后娘娘举案齐眉、万事如意。”

她身后的宫女将装好的一对白玉如意,递到云娘手中,兰儿瞟了眼,感觉这对如意应该很值钱吧。

“谢谢......”兰儿刚开口,云娘轻咳了一声,附在她耳边道,“这位是贤妃。娘娘不用谢她,待会再一一回礼。”

兰儿发窘的压低声音道:“什么回礼,可我没准备啊。”

“放心,皇上事先都为娘娘备好了。”云娘小声说完面无表情的直起腰来。

兰儿心中似有了底气,对贤妃笑道:“妹妹客气了。”

接着其他妃嫔一一献上了礼物,兰儿命云娘给了回礼。

妃嫔们看到她的回礼,都是满脸的惊喜,每一份回礼都好贵重。

她们没想到皇后不过是一个宁国公的义女,出手竟如此阔绰,谁也不敢再小瞧她。

一个穿桃色绣百花图案的云裳,满头珠翠的嫔妃,看到着银色百合图案衣裳的嫔妃得了一对红珊瑚配明珠耳坠,讪讪的道:“良妃,你这对耳坠好别致,想必也很名贵吧。”

良妃收起这对耳坠,淡淡的道:“哪里,远不如丽妃姐姐的这支赤金珍珠七宝金钗好。”

兰儿看她们收下回礼后,相互比较,倒活跃了起来,细细留心观察,总算弄清谁是谁了。

她笑道:“本宫觉得金钗适合丽妃妹妹艳丽的妆容,珊瑚明珠耳坠很合良妃妹妹高雅淡然的气质,妹妹们喜欢就好。”

“谢过皇后娘娘。”几位妃嫔又起身答谢。

兰儿也放松了些,让她们不要拘礼,她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夸赞兰儿,只有良妃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并不多言。

兰儿想起了以前在父亲老家的那些三姑六婆,过年时聚在一起绕家常,东扯西拉还是挺热闹的。

听她们说笑,兰儿偶尔想插两句,云娘就会马上在暗中制止她,让她时刻端稳皇后的威严和架子。

兰儿这样端着难受,又觉无趣,今日先都认识认识,便称乏了,让她们都散了。

她们走后,兰儿只觉可以真正的歇一下,想着五位嫔妃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她若是个男子也很难不心动。

尤其是那个良妃,清丽脱俗,如空谷幽兰,让人心醉神迷。

而皇上事先为她准备的回礼,全都极符合她们的气质和喜欢,看来皇上对她们还是挺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