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维海军上将痛苦的转过了脸去,不忍心再看面前的惨象。格拉斯哥号轻巡洋舰已经无法挽救,这条轻巡洋舰单薄的舰体根本就抵御不住大型水雷的爆炸,何况还连着挨了两枚。

“留下两条驱逐舰进行救援。就把内斯特和尼赞号留下吧,这两条驱逐舰的舰员缺乏实战经验,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托维决定把另两条菜鸟驱逐舰留下来营救那三条战舰上的落水人员,这四条新驱逐舰一路上的拙劣表现证明了带这些菜鸟上战场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他们受到的训练还不充分,让他们上战场或许有些太早了。

德国人没有动用一枪一炮,就已经让这支舰队减员了四分之一,托维现在实在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凭借现有的力量是否能够完成任务,他现在只能祈祷上天的眷顾英国以及获得好运气。

赌气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什么放弃任务带队返航之类的也就是一时间的气话,拿来刺激刺激伦敦那群大佬的神经还行,真要是这样做了,托维是无法承担起那种后果的。英国皇家海军为了此次行动可以说掏空了家底,这是皇家海军为了挽救英国所做出的最后一次努力,也是挽救大英帝国的最后一次机会,没人能够承担起失败的责任。托维在心底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者胜利或者光荣的战死。

两条新锐驱逐舰脱离的编队,开始小心翼翼的向着沉船的海域靠近,没人知道雷区的边界在哪里,菜鸟们只能把自己交托给未知的命运。

格拉斯哥号已经翻转了船体,布满藤壶的船壳上爬满了幸存的水手,海水里漂着厚厚一层重油,落水的士兵在有毒的油层里挣扎尖叫着,船壳上的水手不断的抛出连着救生绳的救生圈,把一个又一个满身油污的战友拖上船体。

不少水兵脱下背心对着远处的舰队挥舞着,却只见那些战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航速,在他们的视线里快速远去。

就在水手们陷入沮丧之际,舰队然外围的两条驱逐舰突然脱离了编队,掉转头向着幸存者们驶来。现场原本压抑的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水兵们开始欢呼雀跃,挥舞背心的频率也加快了几分。

一些幸存军官却没有水手们那样高兴,他们正在忧心忡忡的向着另一侧的海面望去,可以看到远处德国鱼雷艇编队也同样正在转向。淡灰色的艇身在浪花间时隐时现。

“我们已经比计划晚了一个小时,命令舰队再提高两节航速,希望能够在五点以前赶到多佛尔,否则我们就只能在黑暗中发动攻击,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托维上将迎着海风挺立在露天舰桥上,他现在已经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不再考虑前面那些倒霉的遭遇,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睿智的舰队指挥官。

“长官!司令部发来电报,多佛尔正在遭受对岸德军大口径重炮的轰击,德国人从凌晨就开始了这种没头没脑的炮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德国人还出动了大量的俯冲轰炸机,多佛尔遭到的破坏很严重,通讯设施被摧毁,一直都没能恢复与伦敦的联系。伦敦也是刚获知那里的情况。司令部命令我们加快速度,情况紧急,德国人随时都可能发起登陆。”通讯参谋拿着一份电报匆匆冲上舰桥,报告完电文,他把电报递给了舰队司令。

“再提高四节航速,不用再节省燃料了,全体加速到24节。我们要全速赶到多佛尔海峡。”托维看完电报,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全速前进的命令。

其实这里大部分舰艇都能跑到30节以上,只是被伊丽莎白女王号拖住了后腿,这条战列舰最高勉强能够开到25节。但是那是刚下水时候的事情,虽然主机经过了现代化改造,但是同时也增加了不少新的装备,重量与体积都有所增加,现在最多只能跑到24节左右,还不能长时间保持这种极速。否则会对机组造成永久性损伤。

不过现在托维已经对这些无所谓了,英国的命运已经岌岌可危,只要能够挽救国家,跑废掉一条战列舰又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这条战舰是舰队里最主要的打击火力,他都想把她扔下,带着所有高速舰艇先走一步。

英国舰队全速前进,舰艏激起的浪涌高高坟起,波峰直到舰体中段位置才重新陷入海面。托维端坐在海图桌前,皱着眉头看着参谋们在海图上画下舰队的航迹,距离多佛尔还有两个小时的航程,托维祈祷上帝护佑英国,保佑让他能够及时赶到多佛尔,击败德国海军舰队,毁掉德国人的登陆野心。

他的祈祷显然是起作用了,五分钟之后,托维发现自己不用再为是否能够及时赶到多佛尔阻止德军登陆的问题而担心了,德国海军舰队就在远处的海平线上排着整齐的编队,对着他的舰队迎面扑来。

“噢,我亲爱的希尔德,你一定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没想到再次和你一起合作,会遇到能够与英国海军正面作战的机会,原本我还以为只能傻乎乎的对着海岸上的英国碉堡开炮呢。”克里斯蒂安.冯.赫兹海军上校的心情非常舒畅,他穿着他那件在巴黎私人定制的德国海军军官礼服,端着一只在柏林私人定制的镀银望远镜,腰里配着在索林根私人定制的海军军官佩刀,胸口挂着一级铁十字勋章,银边被擦的闪闪发亮。

“当然,我亲爱的克里斯蒂安,幸运女神一直在眷顾着我,这是我为伟大的元首服务获得的奖赏。你可能听说过,元首是上帝派来的使徒,而我可是他最信任的部下。所以,向我感恩吧,克里斯蒂安,奉献上你藏在舰长室里的那两瓶波尔多。”年轻的党卫队少校得意的笑着,他将一支手臂背向了身后,另一手轻轻搭在罗经柱上,换了个他感觉更酷的POSS。

伦道夫现在穿了一套党卫队夏季礼服,雪白的开领上装,银质的纽扣,肩头挂着银色的饰绪,他没有穿党卫队的褐色衬衫,而是穿了件白色的硬领衬衫,打了一根黑色的领带,领带上面扣着一枚闪亮的银制大本营鹰徽。在制服的西装领上佩着党卫队二级突击队大队长的刺绣领章,袋口上扣着勋章略表,腰间栓了一条白色的武装带,银色的带扣,一侧挂着统帅部大本营的荣誉短剑,下身穿着黑色的马裤,紧紧包着小腿的高筒皮靴擦得锃亮。

“休想碰我的挚爱,你这个花花公子。”海军上校笑着放下了望远镜。

“说起来,会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元首必定会派遣观察员,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你。”

“除了我还会是谁呢,我可是元首最信任的部下,这次是我主动要求担任这个职务,我还特意选择了欧根亲王号,经过上一次那件事之后,我觉得她和我特别合拍,同样有着非凡的好运气,所以感谢我吧,克里斯蒂安。”伦道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他的小望远镜,假模假样的向着远处的英国舰队望去。

“旗舰发来信号!转成双列纵队,驱逐舰在侧翼重新编组。”信号兵在瞭望台上大声报告到。

“明白了,航海长,跟随领舰,注意保持距离。”赫兹大声的下达了命令。

“对了,亲爱的伦道夫少校,记得上次的授勋典礼后的宴会,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你就不见了,当时你究竟去哪了?记得当时有一位党卫队上校在宴会厅里到处找你,没什么事情吧。”冯.赫兹转过头对着伦道夫问道。

“哈哈。。。哈。。一些小事情啦,你怎么会在现在想起问这个,我们正在打仗呢。”伦道夫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再次端起他那架小小的望远镜假装观察敌情。

“一定有什么事情,喂,你望远镜拿反了啊。”

德国新公海舰队为了此次登陆几乎倾巢而出,在德国国内只留下了两三条训练舰和一堆扫雷艇、布雷艇、猎潜舰和巡逻舰充数,可以说现在的德国领海几乎是不设防的,不过德国也没有其他的海上敌人,空军轰炸机配合着潜艇扼住了北海的出口,倒也不用担心本土会遭到突袭。

舍尔海军上将号战列舰依然担任着舰队旗舰的职务,吕佐夫号终于装上了新的舰尾,并且在修理期间加装了最新的防空火炮,现在看上去修整一新,犹如刚下水的新船。

沙恩霍斯特号和格莱森诺号紧随在吕佐夫的身后,她们也同样被休整如新,刷着漂亮的黑白灰色折线迷彩。

希佩尔号是巡洋舰队的领舰,排在第二纵队的首位,欧根亲王号排在第二,后面跟着莱比锡号与埃姆登号两条轻巡。克尔恩号与纽伦堡号此时正在大西洋中心猎杀船队,所以没能参加这场战斗。

侧翼是八条Z型驱逐舰,这是德国海军能够抽调出的最大数量,其余的十艘驱逐舰正在北海与大西洋猎杀商船,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数量才能维持海上封锁线,不能为了一次作战而让英国获得喘息之机。

英德两军都已经相互看到了对手,两国海军的精华尽集与此,两支舰队死死盯着对手,不断的变化着队形与航向,保持着最高的航速快速接近。

巨大的炮管已经高高仰起,炮塔随着敌军的位置缓缓转动,炮弹早就塞入炮膛整装待发,官兵们开始向上帝祈祷,祈祷他们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英吉利海峡战云密布,英德双国海军数十年来的新仇旧恨将在这里做一个最终的了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