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斯蒂文森少尉,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对你的长官说话。”
芬特上尉觉得这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失控,现在必须有人出来缓和一下。
“你怎么会不明白,上尉。”
斯蒂文森转过身对着芬特冷笑着说到。
“这个人昨晚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一切,你和我还有托尔,我们都经历了整个过程,所以,别再说你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斯蒂文森少尉,现在不是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争执的时候。如果你对少校的行为有疑问,等我们回到英国你可以要求召开军事法庭指控他,我保证到时候我会说出我所看到的一切。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是冲动与不明智的表现,你是在战场上挑衅你的上级指挥官的权威,按照军法,我可以立即解除你的指挥权并且逮捕你。”
当看到少尉的手指指向托德的脸时,芬特就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了,他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正一个劲的散发着咄咄逼人气息的部下,实在想不通这个原本挺优秀的军官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不识时务。
“逮捕我?你的确有这个权力,上尉。但是,在逮捕我之前,我想请您允许我问一下这个人,这位长官!昨晚的突围行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否真的向文森特少尉和那两个分队的士兵下达过撤退的命令!”
“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斯蒂文森!你想要指控我出卖了自己的部下和士兵吗?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托德跳着脚吼叫起来,原本他还指望这个少尉能够在芬特的劝说下就坡下驴,可没想到这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得寸进尺,直接把问题放到了台面上。
托德当时真的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家伙的分队参加这次行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斯蒂文森,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你前面的指控意味着什么吗?”
斯蒂文森的置疑把托尔吓了一跳。做为战斗部队的指挥官,托尔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考虑战斗以外事务的责任。
实话说,他到现在都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一个军官,他很清楚斯蒂文森现在对托德少校的指控有多么的严重与危险。
“我当然明白我的指控意味着什么,托尔。请你现在用你那个填满了火药的脑子好好想想,昨晚的突围行动是否正常!这个人命令我们带着所有部队向着南面突围,而他却带领着他的指挥部和警卫班跑向了北面,他想要我们为他吸引德国人的注意。。。。”
“你在胡说八道!你这个恶毒的混蛋,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卑鄙最无耻的诽谤!在发现南面敌人火力强大后我才改变计划向北面突围的,我派遣了传令兵下达了改变计划的命令,你也接到了我的命令!否则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我们一起站在这里!”
托德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一个可以让他摆脱现在这种讨厌局面的无可辩驳的理由。
突击队少校现在高高的抬着下巴,为了表示自己对对方的藐视与轻蔑以及适当的提醒一下旁观者自己所掌握的权威,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扣在腰间的武装带上,两根手指还轻轻的敲击着带扣,以这种轻松的姿态向部下展示着他的问心无愧。
“我们能站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发现光靠你手下那十几个人难以保住你那条宝贵的性命,长官!而我,根本就没有遇到你所谓的那个传令兵,芬特上尉也没有!是不是,芬特上尉!”
斯蒂文森转过脸瞪着芬特。
“这个。。。。”
芬特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斯蒂文森的问题。
“你和我一样是在寻找指挥部的路上遇到托尔的,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计划已经改变。而当时,这个人正蹲在一个德国人的掩蔽所里等着托尔的分队去救命!”
“那又能证明什么!你没有遇到我的传令兵并不能代表我没有下达命令,而我则有托尔少尉做证,他收到了我的命令,并且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是不是这样?托尔少尉!”
托德与刚开始那会相比明显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冷笑着瞪着斯蒂文森,扣在皮带上的那只手正以让人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向腰间的枪套滑去。
这场闹剧早该结束了,也许一开始就根本不该让他发生。
“是这样的,突围刚开始不久,我就收到了托德少校的命令。。。。”托尔肯定的回答到。
“你能收到那份命令是因为那份命令只发给了你一个人,他需要你的分队保护他成功突围!而我和芬特上尉还有文森特少尉,我们和我们的部队都被这个人做为诱饵放弃了!别说我没有证据,这个问题我考虑了整整一个早上。”
斯蒂文森指着托德的脸阻止住了对方的反驳,他转过身对着芬特继续说到。
“上尉,您还记得昨晚上他看到我们时候的那种吃惊的表情了吗?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往这种可怕的推论上去想,当他极力阻止我们派遣传令兵回去转达命令时,我还是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但是,当他把我们带到这个教堂并且从地下室里搬出成堆的武器弹药时,我才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和士兵们是否已经被人出卖了。
这个人显然早就知道这个教堂和这批武器的存在,他早就准备突围后到达这里补充给养,我现在甚至怀疑他还为自己准备了一条逃生的秘道。如果不是这样,那我想少校一定可以给我个明确的解释!”
斯蒂文森转过脸来望着托德。
“解释,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斯蒂文森少尉!”
托德的手已经移到了腰间的枪套上,他利落的翻开手枪皮套抽出了他那支W&S制式大口径左轮,篮幽幽的枪管直对着斯蒂文森的胸口。
“我想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是不是,少校。”斯蒂文森冷冷的说到。
“斯蒂文森少尉,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力以至你会做出如此荒谬的推论,同时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事实将会证明你的指控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诽谤,你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大到你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现在我宣布,鉴于斯蒂文森少尉已经失去了做为一个指挥官必要的判断力,顶撞并诽谤上级军官,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我行使我作为这支突击部队最高指挥官的权力,剥夺斯蒂文森少尉的指挥权,你被逮捕了,少尉。”
托德微微偏过脸来对着芬特命令到:“芬特上尉,下了斯蒂文森少尉的枪,把他捆起来关到地下室去。”
芬特在原地迟疑了一下,他歪过头看了看托德,随后慢慢的向着斯蒂文森走去。
“动作快一点,上尉。托尔,你也去帮忙。”
托德大声的命令到,叫喊的同时他的枪口依然一动不动的指着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少尉军官。
“我想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斯蒂文森。因为就凭你前面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你当时对我的态度,我就可以按照军法以煽动叛乱以及犯上罪当场处决你。
而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地下室里好好的冷静一下你那个被烧昏了的头脑吧,顺便在那里做做祈祷,这对你应该会有用处。
不过你可以放心,当我们突围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走,我还会带着你回到英国。我不会把你交给德国人用来增添他们的荣誉,因为你更应该在苦役营里渡过余生。当然,如果按照我个人的意愿,我更喜欢看到你挂在绞刑架上摇晃的样子。芬特,你磨蹭些什么,快点把他的枪下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呵呵。。。。”
托德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但是满脸的得意随之就被惊讶的表情所代替了。
“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芬特上尉,你疯了吗?”托德惊呼到。
“不,我很清醒,少校。”
芬特缓缓的板下了手枪的击锤,指向托德胸膛的枪口微微晃动着。
“把枪放下,上尉。”
刚反应过来的托尔飞快的拔出他的配枪。
“不要乱动,托尔!”
几乎同时,斯蒂文森也顺利的拔出了他的手枪,枪口直指自己同僚的脑门。
“快把枪放下。”
“你想打死我吗,来啊!”
“全都不要冲动!”
“我命令你们放下枪!”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军官们彼此的吼叫声。
“全都给我住口!”
托德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这样做,芬特,我是这么的信任你!”
托德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眉头问到。
“抱歉,长官!我也曾经那么的信任您,但是您现在的举动让我感到失望。在获知您将带领我们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有多么的高兴,我们都听说过您在布伦港的那次行动,我们都被您在那次行动中展示出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深深打动,我们都把你当作我们的榜样。”
“所以你现在就用手枪指着我?芬特,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指挥官?”托德冷冷的说到。
“是的,因为你让我太失望了,长官!斯蒂文森少尉的确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机提出那个指控,但是,同时我也认为他提出的某些疑点的确存在,我觉得你应该向我们这些部下做出明确的解释,而不是这样草率的逮捕斯蒂文森少尉。”
“你觉得斯蒂文森的指控有道理?芬特,你也让我很失望,你是在犯一个大错!你呢?托尔,你是否也同意斯蒂文森的看法?”
托德转头望向托尔。
“我。。。。我不想欺骗您,长官。我觉得您的确应该对此做出解释。还有,芬特上尉,你是否可以命令那个家伙立即把枪从我的脑袋上移开,否则我发誓,他一定会为此而后悔的!”
“你先放下你手里那支枪,它让我感到紧张。”
斯蒂文森苦笑着说到。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要让我解释些什么东西?芬特,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为了逃命出卖自己部下的人吗?”托德愤怒的喊道。
“我并没有指责您犯下了那种恶劣的罪行,这也许只是一个该死的误会,在战场上一切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个我们都很清楚。
但是斯蒂文森提出了一个让我也一直疑惑不已的问题,你是否能够解释这个教堂和里面存放的军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在作战会议上您也没有提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我觉得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而且您对待斯蒂文森少尉的态度更加深了我的疑问,您显然是想要封住少尉的嘴。我不知道您究竟在向我们隐瞒什么,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表示我的立场,同时我希望您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想活着回到英国去,而不是被某发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子弹送入天堂。”芬特神情平淡的回答到。
“这些是最高机密,你们没有权力知道。我不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你们什么,不过我可以发誓,等回到英国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我可不想让你挂在绞刑架上欣赏,少校先生。”
斯蒂文森嗤笑着说到。
“我答应你们,事后我决不追究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责任,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就当从没有发生过。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放下枪,冷静一下。对于我们来说怎样解决目前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
“你认为我们会被你这样几句话就哄骗过去吗?您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否则我们根本无法安心的继续战斗。”
“斯蒂文森,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军官所能知道的!”托德冷冷的回答到。
“一个解释,我想您总能给我们一个清晰的明确的解释吧,为什么您突然改变了突围计划,为什么您那么快的选择了放弃那些正在战斗的部队,为什么您会知道这个地图上没有标明的乡村教堂的确切位置,为什么这里会储藏着那么多军火,为什么。。。。”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先生们,我想我也许可以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声音突然在房间一角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了那里。
军官们都记得这个房间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其他的人存在,现在突然出现第五个人着实让人吃惊不小,四支手枪里至少有三支指向了那个地方。
等到军官们看清了说话的人之后,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灰色的制服,银色的鹰徽,高高仰起的军帽,黑色的军靴,一个德**官精神奕奕的站在了英国突击队军官面前。
“别开枪,冷静点,先生们!我没有携带武器。”
德**官微笑着举起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然后悠然自得的向着英**官们走去。
“站在那里别动!”芬特大声吼到。
“好,好,不要冲动,上尉,请管住你的手指。”
德**官停下了脚步,他举着双手微笑着对芬特说到。
“看,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德国人,还是一个上校。托德少校,这就是你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
托尔说完转过脸望了望正一脸郁闷的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