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穆勒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波兰俘虏的脸上狠狠的踢了过去,他已经尽力压抑住他愤怒的情绪。现在穆勒只要一想到正在医疗车里抢救的莱茵哈特元帅,就有一种就地活剥了这些波兰人的冲动。

在此之前殴打一个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俘虏对于穆勒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放弃德**人的道德准则对一个放下武器的敌人动手,但是现在他发现除了这样做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与仇恨。一想到自己的指挥官就在自己面前倒下,就算亲手杀光这些俘虏也无法减轻穆勒心中的愧疚之情。

“穆勒!别这样!”

汉斯拍着穆勒的肩膀说到:“你这样做元帅是不会感到高兴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元帅的喜好吗?他希望我们每一个人的行为都要严格的遵循德**官的道德准则。无论这些人做了什么,只要我们接受了他们的投降,那么他们就该得到一个俘虏的基本权力,你这样对待俘虏元帅会生气的。”

“但是。。。。这些肮脏的猪猡,他们打伤了莱茵哈特长官!我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穆勒又狠狠的对着已经昏过去的俘虏肚子上来了一脚。

“够了,穆勒将军!注意你的行为!如何处置他们得等到元帅醒过来后亲自下命令,现在你没有随意处置他们的权力。你不觉得这样做太不名誉了吗?”汉斯一边拉住穆勒的手臂阻止那位愤怒的军团指挥官继续对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波兰俘虏施暴一边大声的对穆勒喊叫着。

“汉斯!你这是怎么了,他们可是伤害元帅的凶手啊,他们是游击队,他们没有成为战俘的资格!你怎么还为他们说话!”穆勒望着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汉斯诧异的问到。

“穆勒。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我也想要好好的教训这些该死的下贱的波兰人。如果元帅有什么不测,我发誓我会亲手把这些垃圾一个个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但是现在元帅还不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我不希望当他醒过来后为我们的这种行为而生气。你知道元帅的脾气,他是个最高尚的战士,他把德**人的荣誉视为生命,要是他知道我们在他昏迷的时候对这些俘虏做了什么的话,我相信到时候就该轮到我们付出什么代价了。”汉斯望着穆勒的眼睛严肃的回答到。

听了汉斯的话穆勒一下子泻了气,他知道汉斯的话是对的,莱茵哈特的确不会对自己的行为表示赞赏。

“我想你是对的,汉斯。”穆勒转过身望着正由暴风突击队员严密保护着的医疗车。“汉斯!”穆勒说到:“元帅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当时是你查看元帅的伤势,严重吗?”

“我也不清楚,子弹应该是射穿了肩膀,流了很多的血。不过我相信元帅一定会没事情的,苏伦特上校在参军前是柏林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我想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汉斯忧虑的回答到。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都怪我,当时没有坚持我的意见。我早就说过元帅这样做太冒险了,只带着五十名突击队员穿越这种还有抵抗力量存在的地区无论怎么看都太鲁莽。要不是元帅当时极力否定我的计划,现在我们早就安全的到达目的地了。我早说过在这种还不稳定的地区我们至少该有几辆坦克装甲车护卫才安全嘛。”穆勒郁闷的说到。

“你这是在埋怨元帅吗?穆勒将军,你不觉得这样来议论你的长官的决定很无礼吗?”汉斯缓缓的说到:“元帅有他的道理,他不想让那个人察觉我们的行动。所以他才想出让我们伪装成一支普通的运输队悄悄的离开波兰这个办法,这个决定从当时来看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元帅可能根本就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股的游击队。在此之前我们也没有得到过这里有这么强的抵抗力量存在的情报,这一点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应该好好检讨的问题。”汉斯转过头厌恶地望着那些抱着头蹲在一旁的波兰俘虏。

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两个小时了,空气中却还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气。暴风队员们已经打扫完了战场,他们把那些被打死的游击队员的尸体聚集起来堆成了一堆,血液在尸堆边上汇聚成了一个小血滩,那些残肢短臂和被砍下的头颅被散乱的扔在那座尸堆上,这种就像是地狱里才有的场景在强烈的阳光下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些暴风突击队员们却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有什么不适,他们照样在那堆尸体边上神态自若的走来走去,好像那堆恐怖的物体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在这场伏击战中游击队方面全军覆没,七十多人被当场打死,或者在后来的肉搏战中被杀死,剩下的二十几人幸运的做了俘虏。说他们幸运还真的没说错,本来那些突击队员就没想过要抓活口,特别是当他们得知他们的统帅受伤之后,所有的士兵眼睛都红了。那些在冲锋时就中弹倒下的游击队员真的应该庆幸他们死的比较早,因为这和那些与德国士兵短兵相接的人所遭遇到的那种恐怖相比已经是好太多了。

德国人像恶魔一样肆意杀戮着那些勇敢的游击队员,在三分种内就完全的摧毁了所有游击队员的战斗意志。就算这些游击队员曾经拥有无比坚定犹如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在那种血腥的情况下在那种浓重的死亡气息的压力下也会荡然无存。

当第一个游击队员抛下他的武器跪在地上向那些杀红了眼的暴风战士企求宽恕的时候,其他人其实早就已经失去了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但是当他们惊恐的看到那些德国人毫不犹豫把那个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的同伴捅翻在地后,所有人都开始绝望了。这些德国人不要俘虏,他们不接受他们的投降,更可怕的是他们现在已经被那些德国人包围,现在连逃生的机会也完全断绝了。他们从心底里明白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他们只能靠着最后的那点对生存的渴望,机械的进行着他们最后的抵抗,虽然从任何方面来看这种抵抗都是徒劳的。

不过总算还好,就在那些德国士兵杀气腾腾的想要赶快结束他们的工作的时候,几个德**官阻止了他们这种无意义的杀戮。这些武装党卫队士兵的表现让这些军官们大开了眼界,他们对这些士兵那种高超的军事素养和坚定的战斗信念感到非常的满意。不过当他们发现那些士兵们对已经放下武器的游击队员大开杀戒时,这才想起那个关于武装党卫队的另一个传闻,那支部队的习惯是不抓俘虏的。也就是因为军官们及时阻止了那些暴风战士的发飙,这才有二十多个游击队员无比幸运的成为了俘虏。

当然,波兰游击队的这次攻击也给暴风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在这次战斗中七名暴风队员战死,十几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连他们的队长沙克特尔少尉也被一发流弹擦破了头,现在脑袋被包成了一个粽子,躺在担架上哼哼叽叽个不停。五十名武装党卫队员现在只有一半人还保存着战斗力.

不过经过这场战斗之后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半人是否还能继续保护这个车队的安全,他们在这场战斗中证明了他们有等同于两倍这个数量的普通陆军士兵的战斗力。只要不是再遇上像这次那么多的武装人员的袭击,对付普通三五十人的游击队的话,他们绝对能够胜任。像这次遇到的那么大规模的游击队在波兰是很少见的,在汉斯他们心里并不认为他们还有遇到这种队伍的机会。

“这怎么还有个女的?”

穆勒皱着眉头向看守的士兵问到。他前面没注意到俘虏里还有女性存在,不过也怪不得他,因为那个女孩穿着一套普通的男装,而且满脸的硝烟和尘土,再加上她额头流下的鲜血,看上去和其他的游击队员一样的狼狈不堪,要不是她扎在脑后的那头长长的黑发暴露了她的性别,混在俘虏群里一时还真分辩不出来。

“报告将军!”那个突击队员连忙上前立正回答到:“这个女人是我们在山上抓住的,她就是那个狙击手。我们抓住她的时候她还在山上瞄准我们的弟兄们射击呢。”

“什么!这就是那个狙击手?”汉斯不敢相信的望着跪在俘虏群里那个目光呆滞的女孩说到:“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嘛。”

“将军。您别小看了她,我们在抓住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发现了这个。”一个突击队员在一边缴获的武器堆里抽出了一支长长的反坦克步枪递给了汉斯。

“反。。。。反坦克步枪!难道就是她射伤了莱茵哈特阁下!”汉斯端着那支步枪惊呼起来。

“给我看看!”穆勒从汉斯手中接过那支步枪仔细查看起来。

“是波兰军用的WZ35。看来就是它了。这种武器我在华沙战役里见过。口径不大只有7。92毫米和我们的98K一样,但是威力可不小,听说在300米的距离内可以射穿30毫米的装甲板,简直和20毫米机关炮一样。它用的是碳化钨弹头。怪不得射穿指挥车钢板后还能有这么大的穿透力。你们两个,把她带出来。”

听了穆勒的命令,两个突击队员立即冲进俘虏群,他们就像是拖一个面粉口袋一样把莎伦粗暴的拖了出来,随后让她跪在了穆勒的面前。

穆勒满脸杀气的望着那个神色呆滞的女俘虏,恶狠狠的说到:“既然是狙击手就要有狙击手的觉悟,你将受到你应得的惩罚。”说完穆勒缓缓的从枪套里拔出他的毛瑟1932指向莎伦的额头。

“等一下!穆勒!现在还不能枪决她。”汉斯在边上叫到:“我们应该对她进行审讯,要彻底搞清楚他们这次袭击的真正目的何在。”

“什么?你认为她会知道什么内幕吗?一个小小的狙击手?”

“也许吧,就算不知道,我们也该让元帅亲眼看看把他击伤的人吧,然后让他来决定如何处置她。”汉斯对穆勒说到。

穆勒抬头想了想,随后把手枪重新插回枪套。他提着那支WZ35蹲了下来,把枪在莎伦眼前摇了摇说到:“女人,这支枪是你的吗?回答我。”

莎伦目光恍惚的望着面前的那个德国将军,然后把视线慢慢转移到那个德国将军手里的东西上面。她的呆滞的眼神突然闪现出一种光芒,随后她猛的向穆勒手中的步枪扑去。

“放手!”穆勒没想到这个女俘虏竟然敢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抢夺武器,他猛的站起身来用力的想要甩开那个明显已经神经错乱的女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孩看上去个子不大,但是力气却不小,她现在死死的抓住了那支步枪就像是抓着她最宝贵的宝物一样死活都不放手。

边上的两个突击队员看到这一幕,连忙扑了上去想要帮助将军把挂在那支枪上的女孩拉开,而其余的突击队员则猛的拉动枪栓对准了那群俘虏,防备那些俘虏有什么动作。

“该死,放手。你疯了吗?”穆勒奋力的扭动着步枪的枪身,随后对着那个女孩的小腹就是狠狠一脚。在平时像穆勒这样的一脚足够让一个成年的大汉哀叫着飞出去,可是挨了这样一脚的女孩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她还是死死的抓着那支步枪,两眼充满仇恨的望着穆勒。

穆勒被这个女孩的那种眼神瞧得心里有点发毛,他也对这个女孩那种坚韧的性格暗暗佩服。这时两个突击队员已经扑了过来,他们拉出女孩的手臂,挥拳往女孩的脸上身上拼命殴打着,但是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一时间还是无法让那个女孩松开握枪的手指。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一个女孩子的力量终究无法跟三个强壮的男人相比,穆勒终于把那支步枪猛地从女孩的手里夺了下来,紧接着他抬起枪托就对着女孩脸上来了一下.女孩的挣扎立时就停止了,当两个突击队员松开手时,莎伦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疯狂。”穆勒看了看在抢夺步枪时被抓破的手背摇了摇头。

“你们缠得太紧,我无法开枪。你没事吧!”汉斯提着手枪走过来,他看着穆勒手上的伤问到。

“没事,一点擦伤。”穆勒笑着回答到。

“汉斯将军,穆勒将军。元帅已经没事了,苏伦特上校叫你们过去一下。”一个少校一脸欣喜的跑过来报告到。

“什么!太好了!你们两个先把她拖走,单独捆起来。不要伤害她,我过后要对她进行审讯。”穆勒对那两个突击队员交代了一句,随后就跟着汉斯兴冲冲的向着医疗车跑去。